第三卷 主治醫師 第1142章 肝木侮土

「上午人多,也沒什麼患者,下午正好看一看方老和關教授治療,學習一下經驗。」

留著還沒走的有湯於權,楊林成、蘇鐵航以及友華的邵友亮。

做醫療中介的,長袖善舞那是必須的。

邵友亮本就是內科醫生,這幾年醫療水平其實早就丟下了,現在更為擅長的反而是和人打交道。

當過醫生,又在醫院干過好長時間,邵友亮很清楚醫院的情況,和醫生們打起交道來也更為輕車熟路。

醫館這會兒其實人已經不多了。

也就剛宣布開業的時候,呼啦一下湧進來不少人,這會兒已經走了不少了。

畢竟不是周日,大多數人都還上著班呢,而且自問身體健康的,也沒幾個願意看醫生,免費發葯的話,或許還能有不少人,又不是單純的發葯,給一包板藍根也是好的,奈何還要挂號,還要排隊,還要找醫生診斷,才能拿葯。

要是感冒藥之類的常備葯,領著回去放家裡還能以備不時之需,可中藥的話。

拿回去還要自己熬,到時候還要買煎藥的葯鍋,家裡弄的全是中藥味,這就能勸退一部分人了。

現在都講究病人隱私,稍微大一些的醫館,都不會當眾給患者看病。

醫館進了門的地方是挂號處和收費處,緊挨著的是藥房,同時三個診室,二樓兩個診室,一個針灸推拿室,一個臨時的觀察室,還有預留的炮製室。

在藥房和診室邊上,預留了大概七八個平方,是一個休息和等候區,放著兩排沙發,這會兒沙發上零零散散的坐了三五個人等著。

方寒和關寶成老爺子陪著湯於權幾個人進了門,看到一樓還有患者,就準備帶著幾個人上二樓。

剛才邵友亮說是正好看看診病,也只是嘴上說說,不著急走,多聊聊天而已。

幾個人正打算上樓,邊上診室楊志偉推開門往外面左右看了一下,看到方寒一群人,急忙喊道:「老師!」

關寶成和方寒幾個人都停下了步子,關寶成回頭問:「有事?」

楊志偉走上前來,低聲道:「老師,裡面的患者我有些吃不準。」

關寶成微微皺眉,頓時覺得有些丟人。

這才開業的第一天,這會兒才兩點多,準確的說正式開館才三個多小時。

在關寶成看來,這會兒來的患者,大都是小毛病,看熱鬧的居多,畢竟醫館的名氣還沒傳開,也就是是附近的一些人,義診,不收費,不看白不看。

這會兒楊志偉就吃不準了,這不是給他丟人是什麼?

「要不一起去看看吧。」湯於權笑著提議。

「也好,那就一起去看看。」

關寶成點了點頭,幾個人一起進了診室。

診室不算太大,這麼多人進去,頓時顯得有些擁擠了。

患者是一位六十歲出頭的老人,衣服穿得還算乾淨,正坐在就診桌對面的椅子上,並沒有家屬陪同。

看到呼啦一下進來這麼一大群人,老人嚇了一跳,急忙站起身來,滿臉警惕,還以為這麼多人要對他幹什麼呢。

「老人家您別怕,這些都是今天前來參加我們醫館開業的專家們,就是進來看看。」

老人並不相信,滿臉警惕:「你……你別騙我,之前都是一個人,現在進來這麼多人,我的病是不是很嚴重?」

剛才楊志偉正看著,突然出去了,現在呼啦進來這麼多人,要麼就是這家醫館是黑醫館,要麼就是他的病很嚴重。

老人心中門清。

「您別亂想。」

關寶成走上前,笑著道:「剛才給您看的是我的學生,小年輕,畢竟水平有限。」

說著,關寶成已經在就診桌後面坐下了,笑著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關寶成。」

「您就是關教授?」

老人看了看關寶成。

關寶成點了點頭:「我給您看看,來,先診個脈,哪兒不舒服,給我說說。」

老人能知道關寶成,這並不稀奇,無論是外面義診的牌子,還是診所休息等待區的牆上,都有關於醫館幾位醫生的介紹。

大醫館,畢竟不是小診所,這醫館什麼人開的,什麼醫生坐診,總要讓患者清楚的。

現在哪怕是一些診所,也都會把醫生的資歷掛在顯眼的地方,什麼某醫院的副主任或者主任之類的,也算是個噱頭。

對寶方醫館來說,關寶成的身份無疑才是醫館的鎮館之寶。

老人看了看關寶成,把胳膊伸出手,關寶成一邊診著脈,一邊問:「哪兒不舒服?」

「頭暈,失眠,沒精神,煩悶,吃飯沒胃口,有時候這個地方也脹。」說著老人的另一隻手在胸前指了指,是胸肋少腹的位置。

關寶成一邊聽著,一邊摸著脈。

「肝脈滑數,脾脈弦急……」

關寶成下意識的就皺了皺眉。

摸了患者的左手,關寶成又換了右手,摸過之後,這才問:「您貴庚?」

「我今年五十七了!」

五十七歲?

邊上湯於權和方寒都有些意外。

對方看上去滿頭銀髮,臉上皺紋縱橫,怎麼看都不像是五十來歲的人,乍一看比湯於權和老爺子等人的年齡還大。

「您住哪兒?」關寶成又問。

「就住在北樺林苑。」

「家裡有什麼人嗎?」關寶成問。

「有一個女兒。」患者道。

「您愛人呢?」關寶成又問。

「也在。」患者嘆了口氣。

關寶成看了看老人的神色:「您和愛人相處的不愉快?」

「沒什麼愉快不愉快的。」

患者嘆了口氣:「快六十歲的人了,談什麼愉快不愉快。」

說著話,患者又警惕的看向關寶成:「關教授,我的病是不是很重?」

關寶成沒吭聲,微微沉吟。

「關教授,您有什麼就說什麼,我承受的住。」患者臉上已經有了忐忑之色,難道自己真的得了什麼嚴重的病?

「沒什麼大礙。」

關寶成笑了笑,道:「我給您開個方子,回去吃上幾天,到時候再來複診。」

說著,關寶成拿出紙筆,一邊寫藥方,一邊道:「乏力、失眠……肝脈滑數、脾脈弦急……」

寫好藥方,關寶成把方子遞給患者,道:「這三天是義診,您拿著方子去前面抓藥就行,要吃完再來複診。」

「謝謝您,關教授。」

患者拿了方子出了診室。

等患者出去,關寶成這才站起身,看向方寒和湯於權幾人:「湯老,楊老,方醫生,你們怎麼看?」

剛才關寶成寫藥方的時候,專門複述了一下患者的癥狀和脈象,其實正是說給方寒幾個人聽的。

「應該是夫妻不和,肝氣鬱結,木來侮土,從脈象上看,脾土已經敗落了。」

楊林成道:「這個病症好轉倒是不難,但是痊癒卻很難……」

「能不能熬到年關都很難說。」湯於權也緩緩出聲。

關寶成點頭道:「脾土被肝木所克,必然不思飲食,精神倦怠,只是患者脾土落敗,雖然能用藥調理讓患者癥狀好轉,可畢竟治標不治本,性命難保。」

邊上蘇鐵航好歹還能聽懂,邵友亮卻是一句都聽不懂,問:「湯老,關教授,你們的意思是,剛才的患者命不久矣?」

方寒點頭,道:「萬物從土而出,惟脾為先,脾土落敗,就等於生命失去了根基,失去了源泉,成了無根之水,哪怕能緩解患者失眠、乏力倦怠、食欲不振的癥狀,卻不能挽回他的生命,以患者的情況,哪怕熬得過今年的冬天,也絕對熬不過明年的開春。」

「這是為什麼?」邵友亮問。

「患者脾土落敗,主要是因為長期肝氣鬱結,是脾土被肝木所傷導致的,冬季水盛,水能生木,亦能克土,而春季木盛,到時候患者必然病情加重……」

邵友亮張了張嘴,露出一副很是吃驚的表情。

這也是在場的都是江中的中醫名家,方寒的水平也不低,邵友亮雖然不太懂,也不太認可,卻也不表示反駁,沒必要得罪人,不過他是不怎麼信的。

什麼木侮土,水生木之類的說法,在邵友亮看來有些不怎麼靠譜。

陰陽五行邵友亮倒是知道,可在他看來,把五行套在人身上就有些牽強了。

討論了一小會兒,一群人出了診室。

湯於權和楊林成等人和方老爺子走在前面,關寶成輕輕拉了拉方寒,兩個人刻意落後了幾步。

「方醫生,你說剛才的患者是巧合還是有人慫恿?」關寶成輕聲問方寒。

「什麼意思?」方寒愣了一下。

「脾土落敗,這是絕症,如果是巧合,還好說,如果是有人慫恿呢?」關寶成道。

方寒微微皺眉:「您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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