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說的很客觀。」
田甜也低聲道：「無論是胡適先生還是梁啟超先生都是沒有私心的，他們並不是為了自己。」
民國時期，反對中醫的名人不少，可正如田甜所說，很多人都是沒有私心的，哪怕是梁啟超也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因為當時的大環境。
作為革命先驅，當時無論是胡適還是梁啟超都是代表人物，如果代表人物自己首先向傳統低頭，那麼普通民眾會怎麼想？
當時的現狀是國內落後，西方發達，為了救國向西方學習幾乎成了必然，雖然有些極端，可有時候確實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現在很多黑子卻完全是為了自己，為了蹭熱度，為了吸粉，為的是自己個人的利益。
「呵呵，中醫！」
萬寶又笑了兩聲，意味深長。
「萬醫生，方醫生的水平是相當高的，要不您試一試方醫生的法子？」王浩博道。
「小夥子……」
萬寶微微一笑，看向方寒：「年紀輕輕的，還是好好學一學現代醫學，少接觸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免的誤入歧途。」
「謝謝萬醫生的忠告，我會記下的。」方寒禮貌的笑了笑，倒也沒有和萬寶計較的心思。
作為醫生，方寒的眼中其實是沒有對患者的歧視的，哪怕萬寶反對中醫，他其實也沒有和萬寶較真的意思。
無論萬寶是真的反對中醫也好，還是為了反對而反對也好，方寒都沒有和萬寶辯論的興趣。
他剛才之所以那麼說，其實也是實事求是。
他的法子確實是中醫的法子，而萬寶是患者，法子再好，萬寶如果自己不接受，那麼方寒也沒辦法，他總不能強行給萬寶治療吧。
「那萬醫生先休息。」
方寒笑了笑道：「您剛剛做完搶救，還是在醫院觀察一天的好，我們就不打擾了。」
「萬醫生好好休息。」王浩博也說了一句。
說著話方寒和王浩博就打算走人，萬寶卻突然出聲了。
「方醫生。」
方寒腳步一停，回過頭看向萬寶：「萬醫生還有事？」
「我剛才聽王總說方醫生還懂外科？」萬寶問。
「懂一點！」方寒點頭。
李俊賢適時的插嘴：「方醫生的肝切除和心臟瓣膜手術水平都是國際一流水準的。」
這一下萬寶的眼中就有了吃驚之色了。
肝切除和心臟手術是什麼級別的手術他自然是清楚的。
哪怕方寒的肝切除和心臟瓣膜手術並不是國際一流水準，以方寒這個年齡，能夠獨立主刀，就是很了不起的了。
「方醫生外科水平既然那麼高，為什麼還要學習中醫？」萬寶很是不解。
「技多不壓身，多學一些總是好的。」方寒笑著回答。
要說以前，確實有一些人是真正不了解中醫的，認為中醫不能治病，是騙子，可放到現在，特別是對萬寶這位燕京水潭醫院的燙傷專家來說，中醫能不能治病，有沒有治好過病，他應該是清楚的。
沒見過豬走路，總吃過豬肉的。
現在網路這麼發達，燕京的國醫大師又不止一位，萬寶怎麼可能一無所知。
這要是普通人一無所知也就罷了，萬寶可不是普通人，他黑中醫，豈能不了解中醫？
有句話怎麼說來的，往往最了解你的其實是你的敵人。
黑人要黑出一定的水平，要讓人信服，總是要拿出一些論點的，不可能信口開河，要說不了解，誰信？
這一刻不管是方寒還是海燕亦或者田甜其實都看出來一些，萬寶這是開始裝腔作勢了。
萬寶的這個病確實不好治，而萬寶自己也清楚。
萬寶不缺錢，不缺人脈，不缺名望，所以這麼多年他能看的醫生都看了，能找的專家都找了，到了這個程度，萬寶唯一還沒有嘗試的方法其實也就剩下中醫了。
人常說病急亂投醫，沒人願意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的。
方浩洋的發小胡萬壽胡主任如此，萬寶萬醫生也是如此。
而且就生活水平而言，十個胡萬壽也是比不過一個萬醫生的。
有錢、有名望、有地位，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這要是生病的前幾年，在病情還不是很嚴重，亦或者還沒有嘗試很多治療之前，萬寶或許會直接對中醫嗤之以鼻。
可此一時彼一時，到了今天，萬寶已經因為這個病暈厥送來急診科，這個病已經時時刻刻的開始威脅他的生命，而他賴以信任的西醫卻始終不能給他理想的治療效果的時候，萬寶對中醫的反對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堅定了。
無論人前如何，最起碼在萬寶的心中，他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堅定了。
只不過他還是有些放不下面子，放不下身段，亦或者萬寶這樣的反中醫者，甚至都沒有幾位中醫名家樂意給萬寶治療的。
這一點從萬寶叫住方寒，從側面開始和方寒談論就能看出一二。
他如果真的打算放棄，那麼其實沒必要和方寒這個小年輕多說話的。
「多而不精，學東西還是要一竿子扎到底，在某方面深入燕京，貪多不爛。」
萬寶語重心長。
事實上以萬寶的年齡和身份，面對方寒這樣的小年輕，他也確實有著這種提點的資格。
萬寶看上去年輕，事實上已經五十歲出頭了，作為水潭醫院燒傷科的科主任，萬寶在燒傷領域確實也是權威級別的大拿。
這麼一位大拿，面對方寒這樣的年輕醫生，提點一二，也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萬醫生說的對，我也正是在其他方面一竿子扎到底，覺得進無可進，這才學習其他方面的。」方寒謙虛的點了點頭，可說出的話卻一點也不謙虛。
「在其他方面一竿子扎到底，進無可進？」
萬寶差點被噎住，這他么是什麼話？
見過傲氣的，沒見過這麼傲氣的，見過囂張的，沒見過囂張的。
二十五六歲的小年輕，大言不慚說自己在其他方面已經一竿子扎到底了，進無可進？
這樣的話就是陳培忠郭定文之流也不敢隨便說吧？
最讓萬寶無語的是，方寒說這樣的話的時候確實非常謙虛，非常認真的態度，萬醫生說的對，我就是這樣做滴……
這要是自己手下的醫生，萬寶絕對一巴掌就呼過去了。
他都不敢說這樣的話。
「萬醫生，方醫生的肝切除水平不在陳主任之下，心臟瓣膜手術水平也不在協和的王志成王主任之下的。」
李俊賢也是蔫壞，他都差點忍不住樂了，卻強行綳著，一本正經的給方寒捧哏。
萬寶嘴巴微張……
如果李俊賢說的是真的，那麼方寒剛才說自己一竿子扎到底，進無可進，雖然有些囂張，卻也不算空口白話。
「那也沒有必要學習中醫吧？」
萬寶也不糾結方寒其他水平了，他留住方寒其實正是為了問一問方寒剛才所說的辦法。
人到絕境，任何希望都是不願意放棄的。
方寒最初說了不見得，那就說明是有辦法的，然後說了他不會認可，只是因為他不認可中醫。
當然，萬寶自己是不會承認他認可中醫這一點的，但是他卻可以套一套方寒的話，讓方寒說出法子。
這個法子他回去私下裡也可以試一試嘛。
偷偷的用，不讓別人知道，並不影響他的名氣，如果沒效果，也沒什麼損失，如果有效，那就是賺了。
「個人愛好。」
方寒依舊很謙虛，很客氣：「萬醫生還有事嗎？」
萬寶那個難受啊，差點又開始呼吸急促起來。
他這會兒其實一直在出招，問題方寒卻總是軟綿綿的，就好像他打出去的拳頭總是打在棉花上，人家方寒根本就不接招。
這些年萬寶也遇到過不少中醫人。
很多中醫人知道他是萬寶之後，都會忍不住和他辯論，而幾乎每一次萬寶都能靠著自己的口才辯駁的對方啞口無言，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而且每一次的辯論對他來說都是素材，他也總會給他的粉絲們分享，以開玩笑的語氣說自己遇到了誰，然後怎麼樣，粉絲們也很喜歡聽。
可今天遇到方寒，萬寶絕感覺到自己的招數全然無用。
難道真的只是個人愛好？
如果方寒真的是喜歡中醫，亦或者是堅定的中醫者，又怎麼可能不和他辯論呢？
不和他辯論，他又怎麼套出方寒的法子呢？
「方醫生剛才說有中醫的法子能治我這個病？」萬寶有著扛不住了。
「嗯。」方寒點了點頭。
「確定能治？」
「確定能治。」
「方醫生不妨說來聽聽。」萬寶挪了一下身子，盡量讓自己靠坐的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