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王主任就是心外的專家，心臟瓣膜手術在咱們醫院算是數一數二的，你還是多聽聽王主任的建議。」
錢小林急忙道。
當著王志成的面這麼問，方寒這算是比較失禮的了。
當然錢小林和王志成王主任都沒有太過在意，患者是方寒的女朋友，單單這一點，在很多事情上王志成都是有著容忍度的。
這會兒在王志成眼中方寒就不是單純的一位醫生那麼簡單了，還算是半個患者家屬。
正所謂病急亂投醫，一旦遇到自己的親人生病，能鎮定的真的沒幾個人了，而且都希望找水平最高的大夫。
王志成耐心的解釋道：「小方啊，你要知道二尖瓣腱索修復是有著不小的風險的，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我還是建議更穩妥一些的方式。」
「小方！」
錢小林也插嘴道：「雖然你是患者的男朋友，但是你還不是患者家屬，如果要做二尖瓣修復亦或者置換，我建議還是和患者家屬溝通一下的比較好。」
男朋友和家屬可是不同的，在法律上男朋友的身份是不被認可的，這樣的手術風險度還是很大的，一旦患者出現什麼意外，方寒這個男朋友的身份可不足以承擔責任，醫院這邊也會相當麻煩的。
「錢主任說的不錯，患者的狀況目前來說還算穩定，這個手術也並不著急，我的意思也是和患者家屬好好的商議一下，到時候再做決定。」王志成道。
「行，我知道了，謝謝錢主任，也謝謝王主任和關主任。」方寒點了點頭。
正如王志成所說，龍雅馨目前的情況還算穩定，這個手術也不需要馬上做，是可以緩一緩的，方寒這邊還有著時間考慮亦或者說和龍雅馨的家屬商議。
「錢主任，另外的兩位患者？」方寒問道。
「一位嚴重的肝脾破裂，伴隨氣胸，我和陳主任一起做的手術，患者沒能撐下來，另一位是脾臟破裂，劉主任還正在手術，目前看來還算順利。」錢小林道。
方寒點了點頭，錢小林和陳培忠搭手，這個陣容絕對不算低了，卻依舊沒能搶救過來，這就說明情況相當嚴重了。
「錢主任，那我和老關就先去忙了，如果做好決定，可以通知我。」王志成對錢小林說道。
「好，王主任和關主任先忙。」
錢小林點了點頭，送著王志成和關主任出了搶救室，這才重新折返回來，對方寒道：「小方，要不先安排患者去病房吧，我讓人騰出一個特需病房。」
「必須是特需病房！」
方寒這邊還沒開口，張小權走出來插嘴道：「你們這邊隨便安排，所有的醫療費用都不用擔心，什麼好葯貴葯可勁用……」
錢小林來的時候張小權就已經在邊上聽著了，聽說安排病房，急忙插嘴，張大戶那是絕對不差錢的主。
張小權正說著話，就看到方寒的眼神，急忙閉嘴。
「小王，小李，安排一下病房，先轉患者去病房，小方你和我來。」錢小林回頭吩咐了一句，然後對方寒道。
方寒點了點頭，跟著錢小林出了搶救室，一直來到錢小林的辦公室。
「坐吧。」
進了辦公室，錢小林招呼了一聲，還給方寒倒了杯水，這才道：「小方啊，今天你就不用值班了，好好陪著你女朋友……」
方寒張了張嘴，原本還打算解釋一下的，想了想還是沒解釋。
錢小林繼續道：「剛才王主任說的你也聽到了，不用太擔心，作為醫生，越是在這種情況下越是要冷靜，越是要理智……」
「我很理智。」方寒插了句嘴。
錢小林直接就過濾了，理智，這還叫理智，剛才王志成已經說了瓣膜修復術風險很大，方寒卻執意要做，這還叫理智？
其實站在王志成和錢小林的角度，他們都是比較贊成瓣膜置換的，相比來說風險小，至於後續……
在風險面前，後續其實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所有的醫院和醫生都是把救命放在第一位的，在救命的前提下考慮，如果風險太大，醫生們都是會勸患者家屬選擇風險更小一些的治療方式的。
「錢主任，咱們醫院王主任的瓣膜手術做的最好？」方寒又問。
「咱們醫院王主任的心臟瓣膜手術算是數一數二的了，能和王主任相提並論的也就那麼幾位，王主任做手術你放心。」
錢小林不知道方寒的真實想法，還以為方寒打算找更厲害的心外專家呢。
「那麼國內呢，協和有沒有比王主任水平更高的？」方寒問。
「協和的張嘉豪張主任的心臟瓣膜手術做的確實要更好一些……」
話說了一半，錢小林就道：「小方，我雖然不懂心外，可王主任的水平還是信得過的，你也是懂外科手術的，如果只是單純的腱索修復，沒必要的。」
外科專家的水平有高有低，水平到了一定程度，更大的區別其實只是對手術過程的預判以及意外情況的處理……
就拿肝外手術來說，如果只是簡單的肝切除，方寒來做和匡明卓來做真的沒太大的區別，一些患者不懂，方寒應該是懂得。
唯一的區別就是，有些手術匡明卓可能做不了，而方寒能做。
龍雅馨的情況只是腱索斷裂，情況並不算複雜，這個情況王志成做和張嘉豪做其實沒什麼區別。
燕京醫院和協和醫院一直都是競爭關係，如果真是有必要，錢小林自然不多說，可沒必要的情況下，放棄王志成而選擇張嘉豪，這就有些得罪人了。
「我知道了，錢主任放心，我心中有數。」方寒點了點頭。
「那行，那我就不多說了，你先去照顧你的女朋友吧，有什麼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不要客氣。」
方寒從錢小林的辦公室離開，龍雅馨已經被轉到特需病房了。
李俊賢就在必經之路上等著方寒，看到方寒，急忙上前道：「方醫生，龍警官在八號病房。」
「知道了，謝謝李醫生，你先去忙吧。」
方寒點了點頭，然後到了八號病房。
楊建英就在病房門口站著，並沒有進去，很顯然正在等方寒。
「楊隊！」
「方醫生，情況是不是很嚴重？」
楊建英不懂醫，可也知道什麼心臟了，瓣膜了什麼的，什麼二尖瓣斷裂了什麼的，聽著就很嚇人了。
「暫時沒什麼危險，不過還要做手術。」
方寒也沒隱瞞，大概的把情況說了一下道：「現在的情況是，龍警官如果做修復手術，手術的難度就相應的大一些，如果做置換，風險小，成功率應該是有保證的，但是置換手術之後需要長期抗凝……」
「怎麼會這樣！」
楊建英懊惱的道：「一切都好好的，那麼危險的任務雅馨都沒有出一點事，安然無恙，來燕京授獎卻出了這種意外。」
「楊隊，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這種事也不是您能控制的，現在要做手術，龍警官的家裡還是要通知一下的。」
「剛才雅馨對我說了，不讓我通知家裡。」楊建英苦笑。
「這個手術肯定要有家屬簽字的，家屬不在怎麼行？」方寒問。
「這一點不用擔心，雅馨是特殊職業了，在這種事情上我可以請示，代表單位簽字的。」楊建英道。
警察和軍人這些都算是特殊職業了，一些警察在外面幹什麼家裡人可能都不清楚，還有一些卧底、內線、緝毒警察等等，去世了甚至都不能聲張，有些榮譽也只有戰友清楚，生前是無名英雄，死後也是默默無聞。
軍人也是一樣，保家衛國，和家裡聚少離多，執行任務的時候也要隱瞞情況，有時候負傷了也沒個親人在邊上。
「她是怕家裡擔心？」方寒問。
「怎麼說呢，雅馨的情況有些特殊，我這會兒都是心中惴惴，我是真不想答應，可她求著我不讓我通知啊。」
「我進去看看吧。」
方寒也沒多問，推門進了病房，病房裡面王澤和張小權都在。
方寒剛進門，張小權就噓了一聲：「龍姐姐睡著了。」
方寒輕輕的走到病床邊上看了一眼，果然龍雅馨這會兒已經睡著了。
原本方寒還打算再給龍雅馨做個檢查呢，龍雅馨鼻孔還插著氧氣管，打著點滴，連接著心電圖，方寒也就沒打擾。
走出病房，方寒走到走廊的角落，想了想拿出手機給冼奮打了一個電話。
冼奮這會兒正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接到方寒的電話有些意外：「怎麼，我今天沒去這就想我了？」
「我問你個事。」方寒的聲音聽上去毫無感情。
冼奮就知道肯定是正經事，急忙道：「什麼事？」
「協和的張嘉豪你認識嗎？」
「協和心外的張嘉豪張主任？」冼奮道：「認識啊，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