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逆風之時

偵獵社籠罩著沉默的陰霾,大家似乎都不想說話。葉夜頹廢的玩著遊戲,柳飛煙泡茶看書,秦舒玩手機,阿娜特拿了包零食,靠在門口看風景,期盼袁忘和趙霧趕緊回來,她不喜歡現在偵獵社的氣氛。

袁忘和趙霧回來,兩人與大家招呼一聲,袁忘發現士氣低落。時值中午,竟然沒有人打算午飯。他們不喜歡這種氣氛,互相看了眼拿了魚竿到碼頭打魚去。

打了兩輪,趙霧道:「問題在你。」

袁忘:「問題在魚,沒有魚。」

趙霧:「你對於復仇可有可無的態度,是最讓人沮喪的。」

袁忘:「講道理,苦主沒死,復仇不復仇是他們說的算。我沒說不幫忙。你說阿娜特,沒有受到實質的傷害,她似乎也認為自己不算受害者,她都不吭聲,我怎麼說話。」

趙霧:「憤怒是一種力量,有事情做比沒有事情做要強。另外女性比較感性,她們會代入思考肖邦經歷了什麼。她們更具同情心。對比之下,你的言語和決定偏向冷漠和理智,讓人在感情上難以接受。她們認為你的說法是對的,但是她們不喜歡你的看法。」

袁忘:「說的你懂女人一樣。」

趙霧:「我是懂。」

無法反駁,趙霧道:「她們需要發泄出來,她們需要工作。追查神秘歹徒身份是宣洩情緒的一種方式。」

袁忘:「嗯。」

趙霧:「團隊就是這樣,每個團隊都有弱點,偵獵社打順風賽很強,很歡樂,凝聚力足。你看,到現在為止,偵獵社何幾曾時打過逆風賽?肖邦這件事是偵獵社第一次意義上的逆風賽。人和人之間的矛盾就會暴露出來。」

袁忘:「我在聽。」趙霧只有和袁忘混一起時候話才多。

趙霧道:「在偵獵社中,葉夜是主要的感情產生地,大部分時間她是快樂的。但肖邦這件事她肯定不快樂,何況肖邦是他前男友,好歹好過。你日常給她的印象是大哥哥,穩如泰山,會拿主意這類人。這次,葉夜不喜歡你的看法,她會認為你有置之事外之嫌。」

趙霧:「柳飛煙在權衡在思考,這件事要怎麼做?做到什麼地步?需要尊重你多少意見?需要聆聽照顧女生多少意見?」

趙霧:「秦舒和肖邦是發小,關係最好。你的觀點肯定讓她不滿。」

趙霧:「阿娜特?她本是受害者,但是她身體和精神都沒有遭受挫折,對比之下,她有可能存在負罪感情緒。一起上戰場,一個連隊只有一個人活下來,這人就可能存在負罪感。」

趙霧:「柳飛煙詢問你時,你回答,我無所謂。當就這四個字就可能讓大家傷心。你又補充一句,苦主還活著,你不做主。有道理。但這時候誰願意聽道理。」

趙霧:「以上純粹瞎猜,特別是阿娜特。」

「嗨!」說阿娜特,阿娜特就來了。她走到袁忘身邊:「我手機沒電,電話借我用下。」

袁忘拿出手機,解鎖,遞給阿娜特,阿娜特操作幾下後抓狂:「加密,你照片還加密?你個豬頭,把照片給我刪掉。」

袁忘指阿娜特:「這屬於什麼類型?」

趙霧:「屬於不太關心肖邦類型。同時她很容易成為兩名或者多名女性增加友誼的墊腳石。」

「不理解。」

趙霧道:「女生最好的友誼就是一起數落一個碧池。順風大家和和睦睦,逆風就分親疏遠近。當然,柳飛煙是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她有很強的控局能力。柳飛煙在等,她需要肖邦的結果才能拿準自己的態度。」

阿娜特:「你們在討論肖邦的事?」

「是。」

阿娜特想了一會,道:「我建議開始調查神秘歹徒身份。」

袁忘收魚竿:「同意,走,開會。」

阿娜特一怔:「這就說服你了?」

袁忘:「是!」

阿娜特不滿道:「你不能這樣,我還準備了好多說詞說服你挑頭。你不能就這麼放棄抵抗,太隨意了。」

……

袁忘召集會議,建議對神秘歹徒身份進行追查後,偵獵社凝聚力瞬間提高。在柳飛煙的指揮下進入工作狀態。雖然氣氛還是有些低沉,但互相之間交談已經輕鬆了很多。

從復仇入手開始追查,誰因為兩起搶劫案改變了命運呢?很多人沒想到,搶劫案後,受到最大傷害的是化學師的新婚妻子。

化學師被捕入獄,因為法官和警察都認為化學師隱匿賊贓信息,因此判定化學師必須對受害者,也就是保險公司進行賠償。化學師的新婚妻子因此受累,她是一位中小商人,因為資金被凍結,導致四處毀約,背負了沉重的債務。最終在大橋上信仰一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這位可憐的妹子是一位猶太人。

妹子十八歲那年父母因故去世,留下了她和一名十歲的弟弟。她拒絕將弟弟送到利福院,轉而輟學工作。其弟弟在高中畢業後前往以色列念讀大學,畢業後申請拿到以色列戶口。同年服役。第二天春,巡邏時因汽車側翻而遇難。

摩薩德是出了名的記仇,除全球追殺戰犯外,最著名自然是針對慕尼黑慘案展開的復仇。但講道理沒有這麼誇張。妹子畢竟是美國人,其弟弟只是普通畢業大學生,一名普通士兵。

或者是弟弟沒死?

阿娜特在知道妹子是猶太人後就感覺不安,她聯繫朋友翻出了妹子弟弟的全部資料。沒有任何資料被塗改。申請加入以色列和服役前的資料非常詳細清晰,哪一年上的大學,成績多少,輔導員是誰,老師是誰等。弟弟大三時和一名社會妹子戀愛了半年也被寫入履歷。

有所懷疑的葉夜通過技術力量找到了社會妹子,找到了輔導員,老師,同學們的信息,都是對的。

除此之外,自殺妹子不存在有其他為其復仇的人選。但是,偵獵社又找不到除了自殺妹子外其他的受害者。

珠寶被搶,有保險公司,除非保險公司復仇。於是又只能懷疑妹子的弟弟。

阿娜特被逼的沒辦法,通過以色列官方幫助,隨機聯繫了弟弟的同學。多數同學參加了弟弟的葬禮,並且說的弟弟一些事和資料完全相符。再聯繫到弟弟的戰友,也非常正常。

一個沒有經過訓練的美國人,去以色列上正常大學,正常當兵。黑色小組怎麼也不會吸收這樣的人。

被懷疑的阿娜特氣鼓鼓坐在一邊,袁忘為了安慰她,在她面前打開手機,刪除了她被捆綁的照片,阿娜特這才勉強笑了笑。袁忘收回手機,順手還原了照片。

柳飛煙解釋:「汽車側翻墜落山崖起火,連菌方都無法證明車內屍體就是她弟弟,所以我們才有所懷疑。」

阿娜特道:「反而說明沒有問題,如果是黑色小組,菌方肯定會證明死者身份。」

柳飛煙伸手抱抱阿娜特的腦袋以示安慰:「我們現在知道了。」

雖然調查無果,但是在忙碌了一天之後,偵獵社的陰霾隨之散去。不過壞消息也隨之而來。48小時藥效之後,文雅認為肖邦情況很不樂觀,肖邦可能要接受最少三個月的初步治療與觀察。

有科學家說心理學是偽科學。原因很多,一個原因心理學產生於哲學,而不是數學,物理等可以驗證的東西。最重要原因心理學是非絕對科學,比如計算正方形面積,邊長的平方就行。心理學對同樣病症的人進行同樣的治療,經常會得出不同的結果。

因此文雅所說的三個月,更帶有一些安慰性質。不好說,說不準明天就康復。

收到消息後,大家一起去北山院看望了肖邦。

肖邦很平靜,看不見痛苦和迷惘。最大問題自然是感知問題,很被動的感知,更願意停留在自己的世界中。

文雅對大家解釋了肖邦情況,說簡單也簡單,就是心理障礙。她會努力尋求合適的能刺|激到肖邦感知的最好辦法。必須讓肖邦接受和認知已經發生的悲劇,才能讓他自己走出來。

成年人壓力大,可以適當的發泄出來,否則壓抑久了,心理會不健康。肖邦與普通患者區別是:肖邦沒有認知。因此治療肖邦的病只差一步,只差將信息傳輸給他這一步。恰恰這一步是最難的。

好在肖邦他屬於自我保護類型,他的世界不孤獨,不痛苦,不黑暗。但文雅擔心,他的世界太美好,他自己不願意走出來。

通過文雅通俗易懂的說明和比喻,大家對肖邦情況有了直觀的了解。回去的路上十分鐘的沉默後,柳飛煙先開口:「秦舒,你能不能轉一段時間的外勤?」

秦舒點頭:「可以。」

柳飛煙:「同時也得兼著分析師的責任。」

秦舒點頭:「可以。」畢竟是秦氏偵獵社,她是老闆,她也願意扛這個擔子。如果柳飛煙現在提出找人替代肖邦,作為肖邦的發小,秦舒內心會非常不舒服。反之,她現在很滿意柳飛煙這個決定。

柳飛煙:「趙霧,你先帶著秦舒。」

趙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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