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地徹天通神道開 第二百三十二章 與襄兒的談判

這一幕曾經真切地發生過。

當時寧府的大宅里,寧長久醒來之時,便見趙襄兒端著把刀對著自己,她提出了幾個問題,讓他誠實回答。

螺旋發展的歷史終於在此刻發生了扭轉。

少女的千褶香裙已經隨著世界的崩塌而消失,此刻穿著的,依舊是純白纖凈的棉裙子,棉裙子上勒著紅繩,與肌膚緊貼。

曾經威嚴尊貴的女帝此刻就被這樣捆在床榻上。

趙襄兒的修道之路青雲直上,如今更是達到了堪稱仙人的紫庭境,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

所幸她還能動彈,她艱難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隨著她坐起身子,那綁法古怪的繩子竟還收緊了些,於是她連跪坐在床上的姿勢都維持不了,雙腿向著兩邊一屈,就像一隻小鴨子。

她也漸漸地想起了當時的場景,想起了被寧長久騙入十目國,想起了被他封住七十二竅穴和……九竅,還有最後決戰來臨的那個剎那。

若是寧長久不耍賴,封住自己的竅穴,她此刻明明還有再戰之力的……自己還有絕招沒用呢!

這……這也太可惡了!

世上怎麼有這麼無|恥的人!娘親怎麼給我找的夫婿,我……我竟也瞎了眼還為他傷心了許久,真真是頭人面獸心的大白眼狼!

可惜她此刻力量與尋常的習武之人無異,更是受人所制,姿勢羞恥。她也明白,寧長久這無賴再十惡不赦也不是真正的壞人,自己為了家國大義低一下頭也沒什麼……嗯,緩兵之計!

她水靈靈的眸光愈發婉轉動人。

寧長久看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哪怕他已有心理建設還是險些沒有抵抗住……好一個小妖精。寧長久想著,抽出了一條布,直接給她眼睛再次蒙上。

「問你幾個問題,請女帝陛下好好回答,要不然就揍得你坐不上龍椅。」寧長久冷冷發話。

趙襄兒心中哀嘆,想著十多年的修道生涯,想著娘親對自己期許,想著世界展開困住寧長久時的勝券在握,所有的絕代風姿此刻盡如煙花散去,這頭曾經被自己當狗揍的白眼狼,如今竟僥倖騎到了自己的頭上,她哪怕有了「緩兵之計」作自我安慰,但十數年的驕傲如何能令她低頭。

「聽懂了嗎?」寧長久又問了一遍。

趙襄兒低下頭,點了點。

寧長久道:「第一個問題,梧桐樹上的麻雀到底算不算葉子,算就點頭,不算搖頭。」

「???」趙襄兒有點崩潰,心想歷史上便有指鹿為馬的荒唐故事,怎麼你也當起了佞臣呀?

這種事情……

趙襄兒妥協著點頭。

寧長久展顏一笑,繼續問道:「把我騙入城中暗算我的一事,可知錯了?」

知錯個鬼……趙襄兒再次點頭。

寧長久道:「過去臨河城時,女帝陛下對我頗為不敬,是不是也應該好好道歉一番?」

趙襄兒心想那時候不是你求我幫你開鑿體魄么……況且,你要我道歉也先把我嘴巴里的布糰子取了啊!

寧長久每問一個問題,她心中的惱與恨便攀高一分。

但形勢比人強,趙襄兒只好乖乖點頭。

寧長久還算滿意地嗯了一聲,道:「看來陛下的覺悟很高啊。」

每每聽到他說陛下二字,趙襄兒的心便不由微顫,這哪裡是尊稱呀,分明就是在羞辱自己……趙襄兒希望自己做的是個夢。可是她此刻雙手被反剪身後,連掐醒自己都做不到。

趙襄兒繼續點頭,表明自己覺悟不低。

寧長久接著問道:「那麼按趙律,這該如何發落呢?」

趙律哪有講這個的呀……更何況她也回答不了。

寧長久自言自語道:「掌責八十,陛下可有意見?」

掌責?你這分明……趙襄兒的身體向後縮了縮,這次她可不願意點頭了,若真點下去,可就不是皮肉之苦那麼簡單的了。

寧長久倒是沒有深究,繼續道:「那麼這份婚書,你還想不想退了?」

趙襄兒沉默不語。

她知道,無論退與不退,她都必將離開的。

短暫的思緒間,趙襄兒身子繃緊,因為她聽到了床榻嘎吱作響聲,她知道,寧長久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了。

趙襄兒原本是在默默地努力,打算衝破自己被封的竅穴,此刻寧長久靠近,她立刻斂去了氣息,裝出一副束手就擒的乖巧樣子。

「唔唔唔……」趙襄兒似是在說你來幹什麼?

寧長久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細秀的髮絲,手指如梳般落下。

趙襄兒的發很是烏黑,又軟又韌,柔柔地披下時彷彿淌下的雲,末梢婉約。

她沒辦法反抗,任由他撫摸著自己的發,這番情形就似寧長久在撫慰一隻小貓。

「襄兒……」寧長久的話語竟柔和了下來:「如果我再也沒辦法回來,你會一直記得我嗎?」

趙襄兒心想這是要軟硬兼施用感情動搖我?

但聽著他的問話,她的心也靜了許多,以後的事情誰能確定呢?但她仍舊點了點頭,鼻間輕輕嗯了一聲。

這是她唯一帶點誠心的點頭。

寧長久看著她秀美的臉,道:「過往的許多日子我都記得的,我很高興能遇到殿下,對師尊給我挑選未婚妻的眼光也很滿意,只是你這丫頭太過嚇人,所以我現在只好將你這般捆著,還望殿下不要見怪。」

不要見怪?趙襄兒心中好不容易騰起的一丁點感動再次掃去。

「嗯?襄兒這是在見怪?」寧長久看著她的臉色,笑著問道。

「唔唔唔唔……」趙襄兒連連搖頭,表示否定。

寧長久又問道:「所以這次三年之約,襄兒認輸了么?」

趙襄兒一聲不吭。

若是認了,可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襄兒慢慢想,我先執行趙律。」

「……」

趙襄兒嗚嗚地叫著,她從來都是穿著漆黑描金龍袍,高高立於金殿的神子女帝,哪裡受過這樣的威脅呢?

可她偏偏可以聽見。不僅如此,眼睛被蒙上了之後,其餘的感官更敏銳了許多。

寧長久逼近了過來。

「不敢了……」趙襄兒檀口張大,艱難而含糊地出聲。

寧長久攏了攏少女秀美的發,問道:「那認輸了嗎?」

「嗚嗚……」聽不清說的什麼。

寧長久重新將她身子扶正。

「你這小丫頭,平日里傲得不可一世,可別當你有一個厲害的娘親就沒人治得住你了。以後除了聽你娘親的話,還得聽你未來的夫君的,知道了嗎?」寧長久捏了捏她粉粉|嫩嫩的臉頰。

此刻這絕美的少女臉頰緋紅,她低著些頭,半跪床上,彷彿做錯了事的女弟子,哪還有半點女帝的傲氣與威嚴。

「嗯……」趙襄兒鼻尖輕輕哼了一聲,被脅迫著同意。

寧長久這才解下了蒙在她眼前的布帶,取下了少女口中塞著的布。

趙襄兒這才猛地鬆了口氣,她抿了抿乾燥的薄唇,她抬起頭盯著寧長久,細長的睫毛不停地纏著:「寧長久!你這也太過分了!」

寧長久捏了捏她的瓊鼻,道:「不過分些,你以後怎麼記得住我呀。」

「我……我化成灰也記得你!」趙襄兒氣憤極了,此刻她雖還未被鬆綁,但實在壓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寧長久笑道:「化成灰?這可不簡單。你是小鳳凰啊,會一次次浴火涅槃的。」

小鳳凰?哪有小鳳凰這麼慘的啊!

趙襄兒心想幸虧自己足夠堅強,若是換了其他女子,遇到這般過分的未婚夫,恐怕早就聲淚俱下悔不當初了。

趙襄兒看著自己身上綁著的紅繩子,氣憤道:「你……你這是哪裡學來的歪門邪道啊,你這兩年到底去做了些什麼?你現在該不會是哪個邪教的掌門人吧?」

寧長久想著若是合歡宗掌門人,自己似乎真有資格去試試。

這可是他苦練數月的功法,到時候可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嘗嘗鮮。

寧長久道:「襄兒姑娘怎麼還是這般蠻橫啊?」

「這些欺負小姑娘的手段就想讓我真正屈服,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些吧?」趙襄兒實在壓不住心中的火了。

寧長久微笑道:「是嗎?」

趙襄兒跪坐在床上,委屈極了,她被反剪的手死死握著,臉上看著可憐兮兮的,內心卻已想好了,以後若自己得勢了,該如何找回場子來。

趙襄兒鼻子抽了抽,環視四方,她原本以為這是皇宮裡,但此刻聽著外面傳來的聲音,不解道:「這是哪裡的客棧啊?」

寧長久淡淡道:「這是青樓。」

「嗯?」趙襄兒微愣,旋即一下子傻了:「你……你帶我來青樓?」

再怎麼說她也是皇帝啊,皇帝怎麼可以來這種煙柳之地啊!

嗯……好像不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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