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霸主之路 第八十七章 使館危機

「根據駐聖彼得堡使館傳來的消息,自從遠東衝突爆發後,俄羅斯帝國民間反日情緒就持續高漲。

沙皇政府中很多人都主張對我們採取強硬措施,主戰派的氣焰高漲,不排除有發動戰爭的可能。

國際社會對我們和俄國人的衝突,表現的非常冷漠,除了英國人口頭上表示支持外,大部分國家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井上馨無奈的說道。

自從狂熱民族主義崛起後,日本政府的官就不好當了,負責處理國際性事務的外相,那更是燙手的山芋。

民間激進派看問題,根本就不用大腦,做事從來都是腦子一熱,野心和實力嚴重失衡。

在這種背景下,外相常常都是背鍋俠,在民間那就是約等於「賣國賊」的存在。

不管換誰上去都一樣,要知道馬關條約簽訂後,作為大功臣的伊藤博文還差點兒被人天誅國賊。

這麼有挑戰性的工作,要是沒有一顆強大的心,那是無法勝任的。

內心再怎麼強大,面對目前的國際局勢,井上馨也感到頭皮發麻。

在兩強對立的國際大背景下,縱使他有太多的屠龍技,也沒有施展的空間。

既然跟著英國人混,就甭指望能夠在神羅面前討到好。依附強者是人之本能,作為一個海權國家跟著海軍最強大的不列顛混,沒有任何毛病。

問題的關鍵就出在了老大身上。最近幾年不知怎麼的,英國老大突然變得不給力了,在國際競爭中漸漸處於下風。

先是在第二次工業革命中失去了先機,接著又喪失了對歐洲大陸的控制,現在就連皇家海軍的霸權地位也跟著搖搖欲墜。

海上霸權受衝擊,全拜神羅海軍的世界巡遊所致。凡事一起聯合演習過的國家,都知道超級戰列艦和傳統戰列艦的差距。

偏偏英國人在這上面落後了一步,儘管他們的無畏艦也下水了,但是因為趕時間的緣故,患上了一身的壞毛病。

就如同神羅最早的「羅馬號」一樣,放在家中撐門面還行,一旦開了出去那就不妙了。

在這種背景下,儘管英國人也有超級戰列艦,那也只能看著神羅海軍四處攪動風雲、立威。

落到有心人眼中,這就是海軍落後的表現,至少在軍艦建造技術上英國人又慢了一步。

「盛極而衰」的說法在歐洲世界不流行,但是東亞地區卻是人盡皆知。包括之前強奪菲律賓,都是基於這種判斷。

更令井上馨憂心的是,英國老大不光在科技、經濟、軍事上掉了隊,就連最擅長的外交現在也陷入了瓶徑。

老大的外交都玩不轉,小弟的外交就更難展開了。在這個歐洲即中心的時代,誰知道日本是那顆蔥啊?

為了改變這種外交被動局面,日本國內爆發了全面西化運動,即:「脫亞入歐」運動,作為外相的井上馨就是這一戰略的主導者。

伊藤博文:「事情沒有那麼嚴重,僅僅只是一次外交衝突,俄國人還不至於為此發動戰爭。

現在的國際局勢分化非常嚴重,不列顛和神羅兩強對立,處於次強地位的俄羅斯帝國看似威風,實際上他們也非常的尷尬。

按理來說,俄奧同盟持續了數十年,俄國人應該支持神羅才對,偏偏他們同處於歐洲大陸,又恰好是鄰居。

一山尚且不能容下二虎,歐洲大陸同樣也容不下兩個大國。一旦神羅擊敗了不列顛,俄羅斯帝國就甭想更進一步了。

從遠交近攻的戰略上來看,英俄結盟共同對付神羅才是最佳選擇。畢竟,俄奧都是陸權國家,英國人是海權國家。

縱使不列顛贏得了霸權,也威脅不到俄羅斯帝國的生存,反之則不然。

偏偏英俄兩國積怨已深,不是想要化解就能夠化解的,雙方缺乏最基本的信任,根本就沒有結盟基礎。

到了現在這種地步,無論是支持誰都不符合俄羅斯帝國的利益,偏偏他們又必須要站隊,要不然倫敦和維也納不會放心。

這是一個大麻煩,在沒有解決這個問題前,沙皇政府是不會節外生枝的。

何況,以俄國人在遠東地區的力量,也不足以發動一場戰爭。一旦戰爭爆發,光後勤就能夠拖死他們。」

聽了伊藤博文的解釋,明治天皇的臉色明顯舒緩了很多。因為蝴蝶效應的緣故,現在的日本可沒有原時空那麼好運。

儘管在對遠東帝國的戰爭中收穫頗豐,但是多了一場賠錢的菲律賓戰爭,海軍規模也比歷史同期大得多。

這些都是要花錢的,掠奪來的戰爭賠款拿去填了這個兩個巨坑,用於國內發展的資金自然就少了,國力也比歷史同期弱得多。

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在財政上。財政收支平衡那是想都不敢想,能夠做到財政不破產,那都是八百萬神靈保佑了。

和俄國人對上,不光軍事上壓力大,財政上的壓力更大。

從這方面來看,日俄兩國也差不多,都是腰包比臉還乾淨的窮國。

首相大隈重信:「伊藤君,這只是正常情況下的推論,但是別忘了俄羅斯帝國經常不正常。

我研究過俄國歷史,沙皇政府很多時候做決策,都是不經過大腦的。

最為著名的就是彼得三世,因為個人喜好背盟援普,直接斷掉了俄羅斯帝國的西進之路。

不出名的就更多了,包括近代俄羅斯帝國的幾次戰爭,都很難說得上理智。

包括倍受俄國人推崇的尼古拉大帝,盲目發動了近東戰爭,雖然最後奪取了君士坦丁堡地區,看似贏得了戰爭。

可從俄羅斯帝國付出的代價就知道,這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戰爭,俄國人贏得只是面子。

接下來的亞歷山大二世也差不多,沒有仔細權衡利弊,就盲目和普魯士開戰。

最終確實贏得了戰爭,但是付出的代價卻是俄羅斯帝國從頂尖列強跌落到了第二梯隊。

……

總之,沙皇政府做決策,我們不能以常理來判斷,要不然是會吃大虧的。」

不分析不知道,一分析嚇一跳。碰上一個習慣不按常理出牌的競爭對手,擱誰身上也會頭皮發麻。

事實上,利益推論法本身就不成立。國家之間確實是利益為先,但是統治者還是人。既然是人,那就不可能絕對的理性。

很多時候,政客們的個人喜好、感觀,同樣能夠影響政府決策,尤其是封建君主國家。

毫無疑問,俄羅斯帝國就是典型的封建君主國家。即便是有亞歷山大二世的改革,同樣沒有能夠改變這一本質。

不能說全部由君主個人意志左右國家決策,但是君主的個人感觀,對國家決策的影響力卻是不容置疑的。

最典型的就是俄羅斯帝國高層清一色的反日派,沙皇政府中有很少有親日派這種生物。

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尼古拉二世身上的兩道傷疤。僅憑這一條,就足夠讓大家仇視日本帝國了。

這也是政治正確。有人刺殺你效忠的君主,要是還無動於衷,那還想不想混了?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不管願不願意,日本政府都要為此前的失誤買單。

當然,眾人還想到的更多。貌似沙皇政府最近幾十年的決策失誤,最後都讓奧地利撿了便宜。

由不得他們不多想,一次可以是巧合,兩次三次的巧合,那就未免太過巧合了。

想歸想,大家現在能夠做的,實際並不多。他們都能夠看出來問題,其他人同樣能夠發現問題。

包括沙皇政府高層,同樣發現了這些問題。要不然也不會出現每任沙皇繼位後,所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擺脫對維也納的依賴。

沒有人願意被人牽著鼻子走,更何況是桀驁不馴的毛熊。

只是現實和理想差距有點兒遠,真要是讓他們自斬一刀,切斷俄奧之間的聯繫他們又下定不了決心。

既然分不開,那就只能在做決策的時候小心謹慎,避免被帶偏了節奏。

畢竟,這種影響都是暗地裡進行的,明面上維也納政府又沒做什麼。

縱使踩了坑,沙皇政府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面吞。對外那是萬萬不能承認的,真要是揭開了蓋子,那也只能證明他們自己無能。

……

兩國政府都在想辦法避免戰爭,日本政府做得只是略微多了一點點,加強了對俄國人的防備。

可是民間就不一樣了,俄羅斯帝國反日情緒高漲,日本國內的反俄情緒同樣濃烈。

望著外面黑壓壓一片的抗議人群,搞得俄羅斯駐日使館的工作人員,連買菜都不敢出門了。

滔滔不絕的咒罵聲,從早到晚彷彿是永不停息,搞得弗托里亞克公使是火冒三丈。

「撥通日本外交部的電話。」

工作人員小聲提議道:「公使閣下,電話線被人切斷了,要不我們發電報吧?」

看得出來,弗托里亞克公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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