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統一之路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戰爭結束

不等懵逼的革命政府做出反應,反法同盟就先兵臨城下,要不要「投降」成為了法國議會新的爭議焦點。

「到了現在這一步,我們已經打不下去了。為了保全法蘭西的元氣,我建議立即結束這場戰爭,通過談判解決後續問題。」

老者的提議,瞬間獲得了大家的支持。識時務者為俊傑,法國議會是各方妥協的結果,能夠坐在這裡的都是能屈能伸之輩。

真正的頭鐵之輩,要麼被拿破崙四世咔嚓了,要麼被革命黨給咔嚓了。活下來,並且能夠混得好的,都是政治頭腦靈活的主。

本來就是在挖坑,拿破崙四世自然不可能給革命黨留下豐厚的家底兒。不僅捲走了大筆經費,就連巴黎的城防火炮都被以增援前線為由,給打包送走了。

反法同盟兵臨城下,巴黎根本就守不住。甚至敵人都不用攻城,圍困一兩個月守軍自己就崩了。

法蘭西的傲氣在戰爭中已經消磨得差不多了,「停戰」已經成為了有識之士的共識,主戰派早就熄火了。

就在投降提案通過的檔口,社會黨議員弗朗索瓦急忙反對道:「不能馬上投降,要不然敵人的陰謀就得逞了。

如果大家不想頂著賣國賊的帽子,被人唾罵一輩子,我們現在就必須要進行抵抗。

不奢望擊敗反法同盟,至少要讓民眾看到我們抵抗的決心。革命政府需要用實際行動向外界證明,我們不是賣國賊。」

儘管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但那也不是什麼鍋都能夠背的。真要是頂著賣國賊的帽子,革命政府也混不長。

在弗朗索瓦看來,革命政府想要站穩腳跟,就必須要做這場秀,即便是會損失慘重。

一名青年軍官怒氣沖沖的回覆道:「弗朗索瓦先生,現在不是我們想不想打的問題,而是真的打不下去了。

主力部隊都投降了,我們拿什麼抵抗敵人的入侵?」

任何事情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抵抗」在政客嘴中說起來輕鬆,反正又不用他們衝鋒陷陣,自然沒壓力。

可是對革命軍的指揮官來說,就一點兒也不輕鬆了。自己帶的兵是什麼水平,沒有人比他們自己更清楚了。

看似擊敗了政府軍,似乎很牛逼的樣子,實質上這都是建立在政府軍有意放水的情況下。

法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不等於反法同盟也會手軟。帶著一幫烏合之眾和敵人血拚,擺明了就是在送人頭。

似乎是覺得尊嚴受到了挑戰,弗朗索瓦當即警告道:「菲克將軍,請注意你的言辭。革命軍戰無不勝,為什麼不能抵抗敵人入侵?」

菲克的青年軍官臉色一沉,政治就是這麼奇葩。明知道革命軍是一群烏合之眾,大家也不得不把他們當成「精銳之師」。

「戰無不勝」只是用來喊口號激勵士氣用的,誰要是當真誰就是傻子。現在居然被擺在了明處,成為了政客手中的利器。

這也是革命政府的特殊情況導致的,領導革命的是一幫人,現在掌權的又換成了另一幫人。

當然奪取也是有技巧的,投機者們利用革命者單純,讓他們指揮革命軍,看似是在維持現狀,實際上就是藉機將他們排除到權力體系之外。

軍人在法蘭西的地位雖然不低,但也沒有高到哪裡去。一旦身份被限定在軍隊中,就自動喪失了爭奪最高政治權力的機會。

槍杆子裡面出政權沒錯,但問題是他們沒有掌控全部的軍權。在贏得巴黎革命勝利之後,革命政府手中的武裝不光只有革命軍,還有改編過來的巴黎城防軍和國民自衛隊。

相比臨時拼湊起來的革命軍,後面改編過來的革命軍明顯戰鬥力更強。實力就是話語權,這也是法國議會中混入大量保王黨的原因。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巴黎革命政府的現狀就是:內部保王黨實力超過革命黨。

弗朗索瓦看似在逼著革命軍拚命,實際上又何嘗不是在藉機削弱三大保王派的實力呢?

「弗朗索瓦先生,你覺得我們能夠擋住敵人多久?要知道一旦敵人兵臨城下,巴黎就是一座孤城。

我們確實需要向敵人展示勇氣,為戰後爭取談判爭取有利條件,但前提條件是我們能夠取得像樣的戰果。

這顯然不是坐困孤城能夠做到的。巴黎城內的物資可不多,在喪失外援之後,就算是敵人不進攻,我們也撐不了多久。

換我是敵軍指揮官,就會圍困巴黎,分兵佔領法蘭西其它地區,然後就拖時間。

反法同盟幾百萬軍隊,在法蘭西一散開,會造成什麼樣的破壞大家可以想像。或許連停戰談判都不需要,敵人就把法蘭西搬空了。」

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真實會發生的。「搶劫」是歐洲軍隊的傳統,要是放任幾百萬盟軍在法蘭西本土肆掠,不被搬空才有問題。

財務損失只是小問題,怕就怕敵人不那麼守規矩,給他們來一場十室九空的人間慘劇。

到時候就不是背負罵名的問題了,而是會不會有法蘭西都是一個問題。反正反法同盟成員多,十幾個國家可以相互背書,黑的也能變成白的。

殘酷的現實,令主戰派無言以對。此刻,他們才真正體會到了政府的難處。

……

1891年10月27日,在進行一番象徵式的抵抗過後,巴黎革命政府被迫向盟軍投降,為持續一年多時間的歐陸戰爭畫上了一個句號。

接受了法國政府的投降後,也不管法國人是否願意,阿爾布雷希特第一時間下令軍管巴黎。

再次進入巴黎,阿爾布雷希特是感慨萬千。「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以征服者的身份進入巴黎。

車隊進入香榭麗舍大街,望著前方那座氣勢磅礴的大門,阿爾布雷希特眉頭一皺,冷漠下令道:「派人拆了它!」

1806年2月,拿破崙在奧斯特爾里茨戰役中打敗俄奧聯軍。為了紀念這次輝煌的勝利,法國政府特意建造這座代表著法蘭西輝煌「凱旋門」。

代表法蘭西的輝煌沒關係,關鍵是奧地利做了踏腳石。落入阿爾布雷希特元帥的眼中,這就是奧地利屈辱的象徵。

以前那是沒辦法,奧地利確實在奧斯特爾里茨戰役中輸了,反法戰爭的勝利也是俄國人打出來的。

上一次反法戰爭結束後,好面子的奧地利,也不好意思在維也納和會上要求法國人拆了。當然,這可能和工程爛尾也有關係。

現在不一樣了,奧軍都打進了巴黎,自然沒必要留著這棟礙眼的建築物。

「等等!」

弗里德里希中將勸說道:「元帥,這座大門是紀念拿破崙贏得奧斯特爾里茨戰役所建,伴隨著我們的墜落,法蘭西走向了巔峰。

歷史就是歷史,就算拆掉這座大門,也無法改變。與其如此,不如留著它警示後人。

為了紀念這段歷史,我建議戰後的所有條約都放在凱旋門下籤訂。」

能夠令兩人恨得這麼刻骨銘心,自然不是一次因為戰役的失敗,在過去幾百年的歲月哈布斯堡王朝打得敗仗多得去了,也沒見大家這麼動容。

關鍵是奧斯特爾里茨戰役後,拿破崙逼迫哈布斯堡王朝解散神聖羅馬帝國,將哈布斯堡家族的臉按在地上蹂躪。

作為皇室成員,就沒有不想報復回來的。波拿巴王朝遲遲無法融入歐洲貴族圈子,也和哈布斯堡王朝的打擊報復不無關係。

似乎想到了什麼,阿爾布雷希特微微一笑:「弗里德里希,你說得不錯。歷史確實應該銘記。

在這個問題上我們還得感謝法國人,要不是他們幫忙記錄,恐怕我們都有可能遺忘了那段歷史。

要是沒有這段屈辱歷史的鞭策,也沒有今天奧地利。你的建議也非常棒,我會向國內轉達的。

傳令下去派人保護這座大門,禁止任何人破壞。」

毫無疑問,所謂的「銘記歷史」、「歷史鞭策」,都是無稽之談。或許對阿爾布雷希特年長的人影響很深,對年輕一代真沒啥影響。

時間可以沖淡一切,要不是歷史書上提了一句,估計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些事。故意強調這些,無非是為了給哈布斯堡王朝塑造一個光輝形象。

包括在「凱旋門」下籤訂條約,也不僅僅是為了羞辱法國人,更重要的是向外界傳遞一個信號——曾經的神聖羅馬帝國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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