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表演的價值不僅僅只是欣賞,同時也是沙皇政府在向外界炫耀武力。甭管這批飛機是怎麼來的,有就是有。
某種意義上來說,能夠買到飛機,同樣也是實力的一種體現。要知道,更多的國家都是想買也買不到。
或許是有意,或許是無意,在進行飛行表演的時候,亞歷山大三世還邀請了歐洲各國公使參加,其中也包括法國公使。
按照歐洲慣例,盟友的盟友不一定是盟友,盟友的敵人同樣也不一定是敵人。
法奧戰爭和英俄戰爭,都屬於單獨的戰爭副本,相互之間互不干擾。
所以在歐陸戰爭打得火熱的時候,法俄之間仍然保持著正常外交關係。
確定俄國人裝備了飛機之後,法國公使立即上了心。自從巴黎被轟炸後,法國政府就為飛機製造技術愁壞了。
事實證明,自行摸索不是那麼簡單的。沒有飛機領域的技術專家,法國政府只能找來幾個民間愛好者,和一幫機械工程師組建了一套草台研發班子。
成果不提也罷,無法工業生產也就罷了,關鍵是實驗室造出來的飛機,還停留在原始階段,有去無回的那種。
想要簡單的實現自由往返、降落,還需要大量的時間實驗、摸索,反正前線的法軍是等不及了。
據阿爾邦公使所知,為了儘快搞出飛機製造技術,政府不惜向英國人低頭尋求合作。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儘管不列顛的工業實力更強一些,但是在飛機製造領域和法蘭西一樣,大家都是門外漢,舉國上下都找不到一家飛機生產廠家。
現在無疑是一個機會,從奧地利手中拿不到飛機製造技術,從俄國人手中獲得一樣。
當然,俄國人手中是沒有飛機生產技術的,但是人家有現成的飛機啊!
自主研發需要大量的時間,有樣品可以參考、模仿,無疑能夠節省大量的時間。
別看歐洲各國牛逼哄哄的,事實上歐洲大部分工業強國最初都是靠山寨起家的,包括法蘭西也不例外。
抄襲、仿造,阿爾邦公使沒有任何壓力。唯一的難題,就是如何從俄國人手中獲得飛機。
……
「公使閣下,這筆生意太棘手了,已經超過了我的能力範圍。」
說完,中年男子將支票推了回去。從眼神中可以確定,中年男子飽含著濃濃的不舍,他並不想放棄這張支票。
但是沒有辦法,法國人也不是好惹的,收了錢不辦事,會給自己留下無盡的麻煩。
「公爵閣下,太謙虛了。誰不知道你的大名,在聖彼得堡就沒有你辦不到的事。
區區一件小事,閣下只要……」
吹捧,無盡的吹捧。為了能夠達到目的,阿爾邦公使也放棄了底線。
說完,阿爾邦公使將支票推了回去,順便拿出了一張空白支票放在上面。
那意思非常的明顯,只要能夠達到目標,價格隨便開。
見到眼前這一幕,奧爾梅多公爵的立場再次動搖了。儘管和法國人合作,可能會得罪奧地利人,可是架不住法國人出價高啊!
儘管找他辦事的人很多,可是隨便填的支票,他還是第一次收到。
猶豫了片刻功夫後,奧爾梅多公爵再次搖了搖頭:「公使閣下,不是我不幫忙。
現在的問題是奧地利人盯得緊,負責飛機維護的都是奧地利人,我們不可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將飛機送出俄羅斯。
你知道奧地利在俄羅斯的影響力,一旦讓他們發現了問題,政府必然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錢雖好,但是命更重要。
平常的時候從軍營中偷出一件武器裝備,奧爾梅多有的是辦法,無論是報廢、還是退役都可以操作。
可是現在不行,奧地利人盯得太緊了。萬一被奧地利人抓住了把柄,為了兩國關係沙皇政府肯定會給奧地利一個交代。
在這種背景下,再牛逼的關係網也頂不住。奧爾梅多沒有活夠,還不想去作死。
再次遭到了拒絕,阿爾邦公使臉色一沉。憑藉多年的人生經歷,他看得出來眼前的俄國公爵不是為了抬價,而是真的不敢。
沉思了片刻功夫後,阿爾邦公使不甘地問道:「公爵閣下,負責維護的都是奧地利人,這種情況肯定不會持續下去吧?」
奧爾梅多公爵點了點頭:「當然,我們已經安排了技術人員進去學習。要不了多久,後勤維護就會由我們自己的人來做。
如果公使閣下可以等的話,過上兩三年時間後,閣下應該能夠如願。」
等上兩三年時間,黃花菜都涼了。這麼長的時間,法蘭西自己研發,也該出成果了,根本就沒必要花費大代價。
阿爾邦不死心的問:「難道貴國就沒有想要仿造么?我們可以派出工程師幫忙,破譯出了技術,我們兩國可以共享,並且……」
不待阿爾邦把話說完,奧爾梅多就打斷道:「為什麼要仿造?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聽起來很無厘頭,然而這就是真相。剛開始的時候,在進口奧械裝備後,沙皇政府還熱衷於引進技術、仿造。
可是在居高不下的生產成本面前,沙皇政府不得不接受「造不如買」的理念。
普通武器裝備尚且如此,飛機就更不用說了。以俄羅斯帝國的工業實力,就算是能夠破譯出技術,他們也做不到工業化生產。
……
看在盧布的面子上,最終奧爾梅多還是答應安排幾名法國工程師,進入後勤維護人員中。
能夠偷學到多少東西,那就要看法國人的運氣了,反正奧爾梅多公爵是不看好法國人。
後勤維護和飛機製造完全是兩個概念,在無法深入研究飛機內部構造的情況下,要推演出飛機製造技術來,除了投入大量的時間和金錢做實驗外,根本就別無他法。
投入的金錢還好說,擠擠總是會有的,問題的關鍵是時間。一兩個月內逆推出飛機製造技術來,和花費一兩年時間搞出飛機製造技術是截然不同的。
……
雪花飄飄而落,萊茵河畔被披上了一層銀裝。隨著槍炮聲的沉寂,沒有了往日里的硝煙瀰漫,在柔和的太陽光照耀下,顯得格外宜人。
又是一個聖誕節,看著士兵們歡聲笑語的慶祝,帕特里斯·麥克馬洪元帥卻高興不起來。
萊茵河攻防戰爆發之初,對面的奧軍還只有三十萬,剩下的都是比德兩國撤下來的殘兵敗將。
這才過了多久,奧軍的總兵力就突破了八十萬,加上比德兩國的部隊,反法同盟的兵力劣勢已經不明顯了。
按照目前的情況持續下去,或許到了下個月,雙方的兵力比就要顛倒過來。到時候雙方的攻守之勢,就要易位了。
沒有辦法,拼人力、拼財力、拼物資、拼工業,法蘭西都不是反法同盟的對手。
唯一的優勢是法軍威名最盛,有過往的戰績做支撐,在對敵的時候有心裡優勢。
可惜這一切,在不久之前的萊茵河會戰中,被奧地利人就打破了。
法軍沒有延續常勝不敗的神話,所謂的戰鬥力優勢,現在也成了夢幻。
坦率的說,帕特里斯·麥克馬洪並不想在聖誕節停戰,因為這會替敵人爭取了一天時間,進一步增加了突破萊茵河防線的難度。
「元帥,聖誕宴會半個小時後要開始了。」
一旁的衛兵提醒道。
這是法軍的傳統,不管什麼時候,宴會活動都是少不了的,聖誕節就更不用說了。
本來帕特里斯·麥克馬洪是要回巴黎參加凡爾賽宮舉行的宴會,只不過因為昨天晚上大雪封路,拖延了行程才留在了前線。
既然留在了這裡,作為前線的老大,帕特里斯·麥克馬洪自然就有義務主持聖誕宴會,順便鼓舞軍心士氣。
「知道了,我會準時參加的!」
說完,帕特里斯·麥克馬洪元帥閉目養神起來。主持宴會也是需要消耗體力的,對年邁的帕特里斯·麥克馬洪來說,這也是一種負擔。
……
法軍在慶祝,聯軍也差不多。除了保留必備的執勤人員外,大部分官兵都在歡慶這個特殊的聖誕節。
和法軍不一樣的是作為聯軍司令官的阿爾布雷希特大公缺席了,宴會的主角變成了比利時國王利奧波德二世。
指揮部中,阿爾布雷希特大公正打量著最新的戰場地圖,近前赫然是缺席宴會的幾名奧地利高層軍官。
戰場上兵貴神速,雖然無法在聖誕節發起進攻,但並不意味著聖誕節就無法做什麼了。
「剛剛抵達裝甲部隊,安置好了沒有?」
毫無疑問,令奧軍高層集體缺席宴會的大事,就是剛剛抵達的裝甲部隊。
裝甲部隊行動的動靜可不小,平常時期要躲過法軍的耳目,根本就不可能。聖誕節,可以算是唯一的機會。
為了隱藏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