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統一之路 第八十七章 分裂

面對一個節操的皇帝,亞度尼斯也無能為力。不讓抓人,還怎麼查下去?

任何人策划了刺殺事件,都會第一時間把自己摘出去,真要是暴露了,全世界都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別的不說,刺客中沒有一個猶太人,在亞度尼斯看來,這就是最大的疑點。

按理來說,作為受害者,猶太人應該最恨拿破崙四世才對,冒出一個屠龍勇者完全是正常操作。

很遺憾,沒有組織的刺殺,根本就到不了拿破崙四世跟前,就被警察拿下了,警務部也不是真的廢物。

據亞度尼斯所知,從反猶運動開始,警務部陸陸續續抓捕的猶太刺客和疑似刺客的,都超過了四位數。

毫無疑問,這些人中肯定有冤枉的。有作案動機可能是真的,不過敢刺殺皇帝的勇士絕對是極少數。

看著一臉失望的警務大臣,拿破崙四世也很頭疼。不是他願意對猶太人講信譽,完全是被逼無奈。

舉起屠刀容易,可是砍不死人怎麼辦?

猶太資本對法國政府的滲透要比對奧地利的滲透深得多,巴黎政府剛決定要掀翻桌子,就有人通風報信。

不等政府下令抓人,那幫狡猾的金融家,都跑得七七八八了。

大魚都跑了,後面剩下的小蝦米,就算是抓到了,也榨不出足夠的油水來。

看在法郎的面子上,拿破崙四世不得不選擇妥協。要不然就是魚死網破,猶太集團固然是完蛋了,法蘭西也會損失慘重。

這些事情,拿破崙四世只能自己悶在心裡,要是泄露了出去,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

一國政府居然要和猶太資本妥協,要是聽到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傲氣的法國民眾多半又要革命了。

現在沒有發作,不等於永遠不會發作,幾次三番的刺殺,已經挑戰到了拿破崙四世底線。

可以想像,在未來的歲月里,猶太資本家在法國的生存環境不會太好。

……

布科維納地處俄奧邊界,自從歐洲反猶運動爆發後,這裡就成為了奧地利最大的猶太聚居區。

這也是猶太人在歐洲流浪上千年,積累下來的寶貴經驗。在局勢未明前,待在邊界地區,可以更好的跑路。

在這個問題上,猶太人信不過任何人。在這裡哈布斯堡王朝招牌同樣不好用,因為奧地利同樣擁有歷史悠久的反猶傳統。

有文字記載的反猶運動,可以追溯到13世紀,差不多也就是哈布斯堡王朝剛剛發家的時間點。

奧地利驅逐猶太人的法令,一直延續到了1848年,直到弗朗茨繼位過後,全面實施民族融合政策後才正式廢除。

毫無疑問,這道驅逐法令從來都沒有認真執行過,要不然奧地利早就沒有猶太民族了。

反倒是1820年的融合法令得到了落實,法令規定:所有猶太拉比都必須研習哲學,並且在公開祈禱中只能使用德語。猶太兒童必須上基督教學校。

事實上,弗朗茨的民族融合政策,也就是這道法令的擴大化,加強了對語言文化的推廣。

這一政策,在奧地利眾多民族中效果都很不錯,唯獨在猶太人這裡遇到了麻煩。

也不能說沒有效果,至少福利院收養的猶太孤兒,就同化的非常成功。還有就是父母工作比較忙的,下一代也被同化了。

當然,沒有被完全同化,並不代表著沒有受到影響。

尤其是1845年後出生的,大家從小都寫著奧文、說著奧語、學習著奧地利歷史文化,想不受影響都不可能。

畢竟,奧地利的義務教育中寄宿制太變態了。一年也就放那麼幾次假,和父母待在一起的時間都不到一個月,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度過。

在這一政策下,奧地利的民族同化政策可以說是非常順利,國內的眾多少數民族都百川入海。

因為經濟上的關係,普通人完成義務教育過後,直接就進入了社會工作,沒有時間去繼承本民族的歷史文化。

猶太人是例外,他們的商業頭腦比較靈光,相對其他民族來說,家境普遍要富裕一些。

義務教育完成後,很多父母又把孩子弄回去接受家庭教育,繼承自家的民族文化。

甚至在暗地裡還存在著一些猶太學校,躲過了政府部門的監察,潛伏在猶太社區暗地活動。

好不容易才完成了語言文化同化,結果又被給拉了回去,這些傢伙上了維也納政府的黑名單,也就不奇怪了。

被逮捕的猶太資本家中,不少人頭上都有一條「從事非法教育謀取暴利」的罪名,就是指資助地下學校。

毫無疑問,這種開歷史倒車的行為,在奧地利那絕對是罪大惡極,政府是嚴厲打擊的。

郊外一座小莊園內,來自俄奧兩國的猶太代表集聚一堂,眾人爭得面紅耳赤,氣氛非常緊張。

見事態失控,德高望重的猶太領袖斐爾德·利維,跺了跺拐杖,呵斥道:「都給我住嘴!

不要忘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們還在這裡爭吵。再不團結起來,我們就要亡族滅種了。」

一名中年男子不滿道:「尊敬的斐爾德先生,不是我們願意爭吵,實在是沒有辦法。

現在歐洲的局勢對我們非常的不利,而國內最重要的幾位領袖,又都被奧地利人給抓了。

我們必須要想辦法,把他們營救出來,主持大局。」

中年男子的不滿是有原因的,猶太民族雖然是一家,但是內部還是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團體。

受蝴蝶效應的影響,到了19世紀,猶太民族主要分布在英法奧俄四國境內。

英法兩國猶太人資本最為雄厚,對政府影響力最強,小日子過得也最滋潤。

隨著經濟的發展,搭上了奧地利經濟發展的快車,奧地利猶太資本也迅速崛起,甚至出現了後來居上的苗頭。

相比之下,人數量最多俄國猶太就苦逼了,本身俄國經濟就不行,偏偏沙皇政府又是出了名的不講規矩。

俄奧兩國經濟連為一體後,兩國的猶太資本家們也因為利益靠在了一起,總得來說是奧地利猶太資本佔據了優勢。

然而「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反猶運動剛剛開始,奧地利猶太資本家、民族領袖就被一鍋端了。

喪失了領頭人物後,本身就不是鐵板一塊的奧地利猶太人,迅速陷入分裂狀態。

俄國反猶運動爆發後,大量俄國猶太人靠神盾開道,逃竄到了布科維納,隱隱掌握了猶太社區的話語權。

中年男子的提議,顯然不能代表奧地利所有的猶太人。

年少的奧西多就跳了出來:「格萊爾先生,事情沒有那麼嚴重,奧地利反猶運動已經被政府平息了。

這中間雖然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可是總體上還是太平的,我們的生活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原本的撤離計畫,現在已經用不上了,我們要做的是儘快調整狀態,迎接新的生活,而不是在這裡沒有意義的開會。

至於營救被捕的同胞,我覺得給他們找一個好律師,要比任何營救計畫都靠譜。」

不是所有猶太精英都願意和被捕資本家站在一起,在很多人看來,奧地利政府這次是通過法律手段抓人的,那麼就應該通過法律手段解決問題。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被捕的那些猶太同胞究竟是什麼人,大家心裡還是有數的。

況且,這次進監獄也不光猶太資本家,其他民族被捕入獄的資本家同樣不少,只不過猶太資本家更多一些。

沒辦法,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不長眼的人。既然跳出來了,弗朗茨也只能勉為其難,把他們一起給招呼了。

維也納政府沒有高舉反猶的旗幟,打擊面也不僅僅只局限在猶太人中。

入獄的猶太資本家雖多,也不是所有猶太資本家都進去了,同樣有一部分合法的猶太商人逃過一劫。

落在很多人眼中,這就是政府發動的一次大規模打擊違反犯罪行動。

為了這些犯罪的同胞,跳出來和奧地利政府對著干,怎麼看都不合算,自然就有人反對了。

格萊爾不滿的道:「奧西多,不要忘了是誰資助你完成學業的,這才到哪裡就翻臉不認人了!」

奧西多臉色一沉:「自然不敢忘,營救雷奧先生的事情,我會給他請最好的律師,替他進行辯護。

但我絕對不同意採取暴力營救,更不可能同意發動武裝暴動,這會把所有的同胞都推上不歸路,給大家帶來滅頂之災。

格萊爾先生,我知道雷奧先生他們在維也納政府中肯定有很深的人脈關係,你應該知道該怎麼聯繫。

如果你真的想要營救他們,那麼就從這裡入手吧!無論是收買,還是威脅,都比武裝起義成功率高得多。」

聽到這個內幕,年長斐爾德也勸說道:「格萊爾,奧西多說得有道理,武力解決不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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