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算無心之下，俄國人很快就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波蘭獨立運動比歷史上更加迅猛的爆發了。
英法加大了對獨立組織的資金援助，起義爆發過後，獨立組織以最快的速度拉起了一支軍隊，並且開始席捲四方。
作為吃瓜群眾的弗朗茨，很快就受到了沙皇政府的抗議書。
弗朗茨難以置信的問：「首相，你確定這封抗議書上的內容是真的？」
由不得弗朗茨不震驚，這次波蘭起義中奧地利居然有四百名志願者參戰，這些人大都是奧屬波蘭的退役官兵。
在維也納政府的眼皮子底下，波蘭獨立居然能夠拉起這麼一支武裝來，要是沒有問題才有鬼。
暗地裡給俄國人下絆子是一回事，明面上冒出這麼多志願者來，不是明晃晃的在告訴外界，奧地利是支持波蘭獨立運動的。
俄奧同盟還沒有解散呢？就這麼給沙皇政府捅刀子，道義上也說不過去啊！
費利克斯首相尷尬的回答道：「陛下，加西利亞地區確實有不少波蘭人支持這次起義。參加這次起義也不只是四百人，我們統計出來的數字是八百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數字還在增加中。事先我們估計錯誤，沒有想到有這麼多人會參加這次起義，所以沒有採取措施。」
弗朗茨揉了揉額頭，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波蘭獨立運動爆發後，世界各地的波蘭人都有參加。
奧地利國內的波蘭人有好幾百萬，有一些志願者那也是在所難免的，可是這個數量也太多了一點兒。
「不會有人陷害我們吧？」弗朗茨不確定的問道
他非常懷疑這是英法的陰謀，目的就是為了挑撥俄奧關係，瓦解俄奧同盟。
費利克斯首相回答道：「陛下，請放心。我們已經查過了，這些人沒有問題，的確是自願參加起義的。
這裡面很多人，原本都是俄屬波蘭地區的居民，因為受不了俄國人的統治，才移民加西利亞的。
現在他們回去參加起義，多半是仇恨的力量。我們已經採取了行動，後面不會繼續出現這種情況了。」
面對這個結果，弗朗茨只能歸結為俄國人太作死。能夠讓人家流亡出鏡，都不忘努力復仇，還能怎麼辦。
當然，維也納政府中肯定有人給他們提供了方便，不然絕對不可能有這麼多人順利進入波蘭。
弗朗茨想了想說：「外交部和俄國人慢慢解釋吧，順便發表外交申明，俄屬波蘭問題是俄羅斯帝國的內政，各國不應該干涉。」
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只能想辦法善後。正好英法兩國在國際上聲援波蘭獨立組織後，歐洲各國紛紛響應，沙皇政府還需要奧地利的支持。
發生了這種事情，弗朗茨也不指望要好處了。先表明態度，至於俄國人信不信就只能聽天由命。
這點兒事情，離間兩國關係是夠了，距離俄奧同盟破裂還差了一些。只要聯盟還在，大不了後面慢慢修復關係。
外交大臣韋森貝格回答道：「陛下，俄國人很快就要自顧不暇了。根據我們駐聖彼得堡傳來的消息，波蘭起義軍已經超過了十萬人。
波蘭獨立組織是早有預謀，起義發動過後，在裡應外合之下，俄國部署在波蘭地區的十餘萬軍隊，被波蘭起義軍打得七零八落。
很多部隊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成了俘虜，不少士兵直接加入到了波蘭獨立運動中，似乎俄國革命組織和波蘭人聯合了。
從我們搜集的資料來看，起義軍也不完全是烏合之眾，他們的領導層應該接受過短期的軍事訓練。
從波蘭起義爆發到現在，至少有五千名來自世界各地誌願者參與，這些人大都是接受過軍事訓練的，成為了起義軍的軍官。
外交部懷疑有人給波蘭獨立組織提供軍事訓練，這些志願者恐怕是事先培訓好的，在起義爆發後迅速進入波蘭，領導了這次起義。」
弗朗茨臉色大變，這恐怕是事情真相。連奧地利這種暗地裡下黑手的，都能夠折騰出幾百志願者來，英法這種明刀明槍乾的存在，只會做的更過分。
幫波蘭獨立組織訓練人手很難么？
對大流氓來說太容易了，招募一幫反俄的波蘭人，然後進行簡單的訓練，放到殖民地打上幾仗，活下來的就是合格的士兵。
要是還有俄國革命組織參與，那麼事情就更加複雜了，這意味著叛亂不會局限在波蘭一地，俄羅斯帝國的廣大地區都有可能爆發革命。
改革中的俄羅斯帝國，無疑是處於了十字路口。現在是最容易發生問題的，國內不滿沙皇政府改革的人太多了。
激進派嫌沙皇政府改革不徹底，而保守派又覺得沙皇政府改革傷害到了他們的利益，這些不滿的人一旦受到了刺|激，誰知道會幹出什麼事？
要知道，從亞歷山大二世改革開始，俄羅斯帝國內部就沒有太平過。剛剛獲得自由的農奴，望著巨額土地贖買金嘆氣。
俄國人的土地贖買，可沒有奧地利那麼和諧。這些贖買金都是要支付利息的，和弗朗茨統一划定支付標準可不是一個概念。
奧地利的土地贖買金，基本上按5~10年土地上的產出收益為基準線，由政府統一徵收然後移交給土地所有者。
農民最長可以分期四十年付款，不計算利益。每年需要支付的贖買金，在大家的承受能力範圍內。
因為統一分攤的緣故，徵收標準也就是土地每年實際產出的百分之二十，可以多交或者是少交，反正規定期限內還清即可。
由於叛亂的因素，政府查抄了不少土地，這種徵收實際上維也納政府還是大賺，自然可以拿出一部分錢平息災年贖買金不足的情況。
到了沙皇政府這裡就不行了，地主們都還活著好好的，土地大都是這幫貴族們的，改革前俄國的平民莊園數量已經不足二十個，自由農民也只是擁有少量土地。
這種背景下，想要壓縮土地贖買價格肯定是做不到了。統一徵收發放，不支付利息更是不可能。
要不是因為大革命，弗朗茨也沒有能力逼迫貴族們接受那麼苛刻的條件。實際上，奧地利的土地改革也不徹底。
很多沒有被牽扯到叛亂中，也沒有受到叛亂波及地區的貴族，依然擁有大量的土地，只要他們不願意政府也不能強制贖買。
沒有爆發社會矛盾，主要是維也納政府壓縮了人均土地贖買面積，保障了所有人都可以贖買到土地，只不過地方不確定。
後來隨著在巴爾幹半島上的擴張，又開闢了海外殖民地，才讓原本緊張的土地供應變得寬鬆了起來，土地多了矛盾才得以徹底解決。
現在殖民部的移民宣傳口號就是：「想要屬於自己的農場么？去殖民地開荒。
想要屬於自己的種植園么？去殖民地開荒。
開出來多少土地，你就可以擁有多少土地。」
這是沙皇政府做不到，儘管國內可供開墾的荒地很多，但是這些荒地也是有主的。
農民通過贖買獲得的土地面積，平均下來居然比奧地利本土還要低。當然，這是計算了巴爾幹半島的結果，羅馬尼亞地區和塞爾維亞地區貢獻了不少耕地。
亞歷山大二世的改革，只是讓13%的農奴獲得了足夠的土地；42%的農奴獲得的土地，在支付贖買金過後僅僅能夠勉強糊口；剩下的光靠土地無法養活自己，不得不出去做工。
這為俄國的資本主義發展提供了充足的勞動力。
歷史上，隨著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一部分農村人口湧入城市，原本緊張的土地問題才逐漸得以解決。
19世紀後期，俄羅斯帝國就因為亞歷山大二世的改革，再次變得強盛了起來。
現在很不幸，俄國的資本主義經濟剛剛起步，沒有能力吸納太多的人口。
改革帶來的社會紅利，還來不及發揮作用；但是改革帶來的社會矛盾，已經開始發揮作用。
「密切關注俄國局勢的走向，搞清楚各方投入的力量，做好乾涉準備，我們不能夠讓俄羅斯出現大的變故。」
弗朗茨當機立斷做出了決定，讓俄國人吃點兒虧可以，搞垮俄羅斯帝國還是算了吧！
除非能夠肢解俄羅斯帝國，一勞永逸的解決威脅，不然還是保留沙皇政府的好。
畢竟，沙皇政府統治的俄國對奧地利威脅有限，國內有太多的人拖後腿，即便是雄才大略的亞歷山大二世都改變不了這個問題。
要是打破了規則就不一樣了，弗朗茨可以利用內亂的機會清洗匈牙利，把奧地利整合起來，誰能夠保證俄國不出現一個厲害人物翻盤呢？
起碼亞歷山大二世就有這個能力，在規則範圍內進行改革，他沒有辦法徹底解決問題。
可是一旦秩序被打破，情況就不一樣了。尼古拉一世給他留下來的最大遺產，就是忠於沙皇的軍隊。
只要搞定了軍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