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吾為天地一孤鴻 第四章 籌謀(下)

烈洲。

鎮北王府。

徐烈大馬金刀的坐在王座上,看著寧夜。

他看起來和張烈狂有些相似,都是一般的氣勢飈揚,威勢逼人。

但真要說起感覺,反而不如當初寧夜初見張烈狂時那般感受強烈。

這自然不是因為徐烈弱,而是因為寧夜變強了。

如今的他,即便是面對涅槃大佬,也依然可以不卑不亢,不為其氣勢所懾服。

這刻寧夜道:「寧夜見過鎮北王!」

徐烈淡淡嗯了一聲:「風東林的傳書,我已經收到了。關於此次交易之事,文若,就由你負責吧。」

旁邊一名書生模樣的白面男子已走了出來:「是。」

寧夜笑道:「原來是文知事,不過寧夜有個請求,不知當說不當說。」

「嗯?」

寧夜道:「十年前兩派交易之時,貴府派來的是秦時月秦知事,寧夜與秦知事一見如故,相見甚歡,可不可以這次還是與她……」

砰!

徐烈已一掌拍在萬載金絲木製的王座上,起身就走,卻是理都不理寧夜了。

寧夜滿面詫異看文若:「文知事,這是怎麼回事?在下說錯什麼話了嗎?」

文若苦笑:「秦知事……已經不在府中了。」

寧夜面上訝異更甚:「這是何故。」

「唉,說來話長,還是不提為好……」文若連連搖頭。

越重山強擄羅睺,秦時月轉投中府一事,即便在極戰道都是秘密。

鎮北王好面子,他不許提,誰又敢傳?

所以寧夜的「不知」乃是天經地義。

但現在,寧夜還非得要知道不可了。

……

鎮北府後花園裡,寧夜與文若正對飲坐談,池晚凝則在一旁為二人奏琴。

聆聽琴音,文若讚歎道:「仙子妙音,聞之若感天地,使人心曠神怡,心自空靈。寧兄好福氣,竟有如此佳妻,著實使人羨慕。」

池晚凝一曲奏罷,笑道:「這家花再好,又哪及得野花香了。我這裊花仙子,在那得不到的人那裡自是渴求,對於得到的人而言,不棄若敝履,已是燒高香了。」

寧夜不滿:「看你這話說的,十足的醋罈子,使人笑話。」

池晚凝便道:「我說錯了嗎?才剛到鎮北府,當著我的面就問秦時月。我看文知事知書懂禮,文質彬彬,才華出眾,難道不夠資格與你議事嗎?偏要指明秦時月來談,文知事,也就是你好性子,若是換了我,早就掀桌了,還與他在這裡廢話作甚。」

寧夜氣結,指著池晚凝罵道:「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一趟就不該帶你出來。」

池晚凝也瞪眼:「是你要帶我出來的嗎?明明是我自己要出來。你可以不帶我啊,文知事,我做你的客人,你可願意?」

文若被這夫妻倆一搭一檔弄的無奈,說願意也不好,說不願意也不合適,只能搖頭苦笑。

池晚凝更是不客氣道:「你就是看中北地女子美色,我若不看著你,這天下的女人都要被你勾上床了。」

寧夜顯是氣急了:「你知道什麼?當年秦時月得羅睺,還有我的功勞。秦時月算是欠我一個人情,所以我才找她相商,我這是為公,你不知道就不要胡說八道。」

文若一怔:「原來寧使知道羅睺之事?」

寧夜哼道:「怎麼?你竟不知道我知道?我幫秦時月這事,在你們鎮北府應當不是秘密吧?」

文若苦笑搖頭:「這事秦時月還真沒說過。」

她當然不會說,這本來就是寧夜和秦時月約定好的。當初寧夜雖然見過羅睺,但羅睺之名未傳,所以即便是極戰道的人,也不認為寧夜知道那隻異獸是何獸。

但現在寧夜卻要自己捅穿了。

寧夜笑道:「要是沒有我,你們當初也未必那麼容易得到羅睺。聽說五年前,鎮北王贏了鎮南王,這其中,就有羅睺之功吧?就不知現在羅睺如何了。」

聽到這話,文若嘆氣搖頭。

寧夜一怔:「怎麼?出什麼情況了?」

文若只是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寧夜卻摸著下巴自語:「王上聽到秦時月之名突然發火,羅睺之事不可言說,而王上擊敗鎮南王后就再無動靜……難道說……」

他眼中現出驚異光彩。

文若嚇了一跳,這都能被你猜到?

寧夜一拍案首,搖頭道:「看來是秦時月帶了羅睺跑了,真是可惜啊,怪不得我在貴府感受不到羅睺的存在。」

刷!

徐烈偉岸如山的身影突然出現。

他看向寧夜:「感受羅睺?你能感受到羅睺的存在?」

寧夜起身:「見過王上。」

徐烈已道:「說,你怎麼能感受到羅睺的位置?」

寧夜有些不好意思:「當初與秦時月交易時,我察覺秦時月身邊妖猴有異,所以就抽了它一管血。哦,這事戰千軍也是知道的。」

「哼!」其實不用戰千軍,徐烈也知道。就因為這個傢伙,導致羅睺回歸的前兩個月,徐烈暫時無法使用羅睺,相當於他少了一次提升機會。

要不是寧夜現在是特使身份,徐烈真會一巴掌拍碎他的腦袋。

徐烈已道:「那血,你不可能還留著。」

寧夜道:「是,已經使用了,在下的使用方法有些特殊,卻是因此可以感知羅睺的方位的。」

說著他看向徐烈,笑道:「如果寧夜猜測無誤的話,羅睺當是不在府上了。要不要寧夜幫王上尋找?」

徐烈卻搖頭道:「不用了。」

笑話,他又不是不知道羅睺在哪兒,就算你能探知具體方位又有屁用?

見他如此,寧夜疑惑道:「鎮北王竟然不打算找回羅睺,難道說……」

徐烈心中一跳,壞了。

果然寧夜已一臉的恍然大悟:「只怕不是王上不想找回,而是你知道它在哪兒,這天下如果說有一處地方是王上都不能去取的……」

「閉嘴!」徐烈已斷喝出聲。

寧夜一笑:「夜明白王上的心情。本以為可以幫王上做些什麼,可現在看來,王上不需要,那便算了。今日之事,便先到這兒吧,夜告退。」

寧夜說著已和池晚凝起身,向外退去。

「等一等!」徐烈喝道。

寧夜止步。

徐烈想了想,緩聲道:「你說,你能幫我?憑什麼?」

寧夜回答:「就憑我是寧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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