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4章 咱們都一樣

「可惜了,出來沒帶印章。」張重笑著說道。

何如初笑道,「畫是送給你的,蓋不蓋,什麼時候蓋,不都隨你么?」

李若水正在研究張重的落款,主詩的部分張重寫得不太草,他都能認得全,但是到落款的時候,就有些為難他了。

正研究著,聽到張重跟何如初的對話,林若水怔了怔,盯著何如初看了看,難道這位……

李若水想到一種可能,連忙掏出手機在網上查了起來,等他在搜索欄輸入何如初三個字之後,何如初的百科就跳了出來,上面貼著何如初的照片。

「我……」後面一個「草」字沒出來,林若水連忙捂住了嘴,傻傻地看著何如初。

何如初正跟張重聊著天,兩人被林若水的動靜吸引。

「林總,怎麼了?」張重問道。

林若水一臉的橫肉堆出一個誇張的笑容,「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張老師你的字還有何老師的這幅畫實在太好,而且特別契合,詩畫相合,意境相投,這雄雞的桀驁在詩句中被表現得淋漓盡致,我真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驚嘆。」

張重笑了笑,林若水雖然沒什麼鑒賞能力,但是拾人牙慧的本事倒是不弱,將何如初剛才的話改編改編就成了他自己的話了。

「張老師,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跟這幅『雄雞圖』合個影。」林若水眯著眼睛笑道。

張重看了看何如初,後者笑著說道,「現在它可屬於你。」

聽到何如初的話,張重點了點頭,隨後對林若水道,「林總請便。」

「謝謝,謝謝。」林若水連忙道謝,從口袋裡面掏出手機然後對著鏡頭自|拍,可是他身體太大,胳膊又短,自|拍找不到好角度。

張重看他費勁的樣子,說道,「我來幫你,你把畫端在手上吧。」

林若水喜出望外道,「這可以么?」

「沒事的。」

林若水小心翼翼地把畫捧在胳膊上,生怕一不小心把話給弄壞了。

張重拿著他的手機給他拍了張照片,就把手機還給了他。

拿到手機之後,林若水連連彎腰,「謝謝,謝謝,那我就先出,不打擾二位談話了,您二位在包廂裡面坐著,我去吩咐人給你們沏一壺茶來。」

張重本來就要跟何如初再聊一會兒,就沒有拒絕林若水的好意,「那就麻煩林總了。」

「不麻煩,不麻煩。」

林若水出去之後,張重把畫收好放進畫筒里,對何如初說道,「何老師,請吧。」

兩人坐在八仙桌邊聊了一會兒,林若水讓人沏的茶就送來了。

何如初用手扇了扇壺口,聞了一下,笑道,「呦,上好的瓜片。」

這能聞得出來?張重平時也喝茶,不過不太講究,何如初隨便一聞能聞得出來裡面是什麼茶,在張重看來近乎神技。

他將壺蓋打開,看見裡面的茶葉,何如初說得沒錯,確實是瓜片。

瓜片比較好認,因為這款茶無芽無梗,這樣的特徵全世界就獨瓜片這一份。

何如初將茶倒在杯子裡面,看到茶水,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後又喝上一口,搖頭道,「茶是好茶,香氣透鼻,茶葉的形狀和色澤都是一流,只是可惜泡茶的人不太懂,泡茶的水溫度太高,湯色有些發黃,味道澀了一些,回甘也不夠。」

說完之後,何如初抬頭笑道,「張重你別見怪,我平時就好這一口,看到這麼好的茶葉沒有被好好對待,忍不住發了句牢騷。這林總也是客氣,我平時都捨不得喝這麼好的茶。」

何如初的話,張重沒往心裡去。何如初可不是什麼窮酸藝術家,隨便一幅畫賣出去少說也得幾十萬。

如此身家巨億的人,會捨不得喝這樣的茶?

這茶雖然好,但是一般情況下,沒有營銷炒作,一斤也就幾千上萬而已。

瓜也不是沒有賣出過高價,前幾年,茶王許道手裡的一兩茶賣出去六萬多,算起來一斤就要六十多萬。

不過人家買的是「茶王的茶」,而不是什麼瓜片。

當然了,如果真想讓這茶賣出好價錢,也簡單,把這世界上的瓜片樹都砍了,最後留下一棵,這茶保證身價暴漲。

兩人喝著茶,隨便聊著一些閑話。

「現在各個大學都在積極開展各種研討會,交流會,你們江陽大學也比較勤快,我聽說過些日子還有些文學界的朋友也要到江陽來。」

「是么?」

「你不知道?你不是在江陽任教么?」

「我就是偶爾去上一節課,都是公選課,上完課就走,學校的事情我很少去問,也很少聽說。」張重說道。

「這就難怪了,其實我本來還以為我們這次交流會你也在。」何如初笑著說道。

「你們美術界的交流會,我去了像什麼話。」

「說是這麼說,但你現在是江陽大學的活招牌,甚至是江陽的活招牌,我還以為江陽大學會請你去撐撐場面。」

張重笑著擺手,「有些場面可以撐,有些場面可撐不了。」

「謙虛了。」何如初喝了口茶,「你的雜誌我看了,我對裡面的畫倒是挺感興趣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位張芃芃是令愛吧。」

張重點頭,「正是小女,何老師你見過的。」

「還不止一次,你是命好啊,令愛不僅僅愛畫畫,而且還很有美術天賦。不像我那一雙兒女,大兒子天天想著去當什麼演員,小女兒還在上大學就跟同學開了個公司,想做個商人。」

「當演員或者從商,都是一份職業嘛。」張重笑著說道。

「我沒有歧視這兩個職業的意思,只不過我自己是畫畫的,當然也希望兒女能夠繼承衣缽,不說超過我,能按照我的路往下走也是好的。」

何如初這個觀念聽起來有些古板,帶著華夏大家長式的霸道。但是張重是可以理解的,子承父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生命的另一種方式的延續。

看得出來,何如初雖然覺得兒女不能走他的路有些可惜,但是也沒有控制過他們的發展。

張重笑道,「何老師你這話說得沒有道理了,照你這麼說,我家那丫頭應該跟我一樣,做個文人,學畫畫可沒有繼承我的衣缽。」

何如初看著張重,忽然笑了起來,「你說得對,咱們兩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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