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橫掃崑崙 第1320章 一隻香囊引發的猜想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當穿著梨白色宮裝的永福公主佇立於一株紅梅樹下時,徐晉的腦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唐代詩人崔護的那首名作——《題都城南庄》。

這世間,美好的人和物都有一種共性,那就是養眼,讓人賞心悅目,讓人留戀,讓人難以忘懷。催護這首詩只是簡單的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紅」,便將桃花之艷與女子之美刻畫得淋漓盡致,相得益彰,讓如身臨其境。

可是這世間的美好往往又是短暫的,就像鮮花會凋凌,紅顏亦易消逝,花開一春,人活一世,明年花可再開,花下人卻不再。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這短短的十四個字,讀起來卻是如此的觸動人心,惆悵、惋惜、失落、回憶……種種情緒瞬間堆滿心頭。

悲劇之所以虐心,正因為它把世間的美好碾碎開來給觀眾看了!

「愣著幹什麼?快畫呀!」永淳公主見姐姐在梅樹下站了半天,徐晉卻只是提筆發獃,忍不住催促道。

徐晉這才回過神來,不過此時情緒也上來了,只覺靈感如泉涌,整人都沉浸進去了,拿著炭筆便沙沙地刻畫起來。

永淳公主顯然也被徐晉的情緒所感染了,難得老實地站在一旁靜靜地觀看,四周的宮女也忍不住抻長了脖子,不知不覺便圍攏了上來,四下里靜得落針可聞,只聽見炭筆在宣紙上摩擦所發出的沙沙聲。

永福公主站在花樹下,雙手輕提著裙裾,看到大家都圍到了徐晉的身後,一會兒打量她,一會兒看畫,神色各異,一時間不由心痒痒的,不知徐晉把自己畫成什麼樣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永福公主見徐晉一直埋頭作畫,很久沒有抬頭看自己了,於是便想走過去看看,結果剛放下裙裾,便聽徐晉厲聲喝道:「不許動!」

永福公主嚇了一跳,連忙站定重新提起裙裾,從小到大可沒人如此嚴厲地對她吆喝過,此時心裡只覺有點委屈,本來明澈的雙眸竟然泛起了點點淚光。

徐晉抬頭瞟了一眼,又低頭若無其事地繼續作畫,就跟喝醉了酒似的,估計已經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了,旁邊的永淳公主見狀不由吐了吐舌頭,這傢伙認真起來真是霸道。

永福公主此刻反而對徐晉筆下的畫更加期待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永宮公主只覺雙手都有點發麻了,想放下又不敢,虧得她常年練習瑜伽,否則可堅持不了那麼久。

又過了半炷香,徐晉終於停下來了,盯著畫紙在那發獃,而永淳那妮子則一臉的驚艷之色,一會低得看畫,一會抬頭打量,一會又點頭,一會又搖頭。

永福公主內心就像貓抓似的,可惜徐晉不發話,她連動也不敢動!

「難怪唐伯虎那貨嗜好畫仕女圖!」徐晉輕吁了口氣,看著宣紙上明妍動人的永福公主,真是賞心悅目,成就感滿滿啊。

很明顯,徐晉今日是超水準發揮了,完全是情緒醞釀得好啊,這要感謝崔護大詩人,意境全出,完美!

徐晉滿意地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永福公主還站在花樹下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不由愣了一下,連忙歉然道:「畫完了,永福居士且坐下休息一會吧。」

永福公主瞬時如逢大赦,放下提著的裙裾便欲行過來,只是站得太久,雙腳已經麻了,嬌呼一聲便摔倒在白沙地上,就像一隻折翅的白天鵝,那姿勢摔得優美而惹火,翹豚側撅,臻首枕在左臂上,兩條玉腿一彎屈一伸直,曼妙起伏的身形頓時暴露無遺,這都是常年練習瑜伽朔形出的好身材啊。

「公主!」宮女抱琴和攬月連忙上前攙扶。

永福公主臊得俏臉通紅,由宮女扶住好一會才緩過勁來,出了這麼一個大糗,本想直接溜回寧秀閣的,但又按奈不住好奇心,最後還是紅著臉走到徐晉的身邊。

當永福公主看到畫上的自己時,禁不住掩住了小嘴失聲輕呼,繼而整個人都呆住了,畫中女子真的是我嗎?好美!

只見畫中畫了一面琉璃宮牆,牆內梅樹高低錯落,而宮牆的中央是一座月亮門,可見一宮裝女子盈立於梅樹之下,珠釵斜插雲髻,玉手輕提裙擺,翩然若動。樹上梅花橫斜,芳蕊臨風,樹下美人如夢,躍然紙上,有情說不出的唯美之感。

那個美人的面目咋一看有點兒朦朧,但仔細一看,那五官輪廓,還有流露出來的氣質,分明就是永福公主無疑,如果是相熟的人,估計一眼就能認出來,恰恰就是這種略朦朧的筆法,讓整幅畫更有唯美,更有韻味了,令人過目難忘。

「真好看,要是能加上顏色就更妙了。」永淳公主難掩眼中的羨慕。

徐晉把畫紙卷了起來,微笑道:「此畫只是草圖,還需仔細潤色,添上顏色也無不可,待日後修改好了,本王再讓人裝裱,給永福居士送過來。」

永福公主戀戀不捨地瞟了一眼徐晉手中的畫紙,點頭柔聲道:「那便有勞王爺了。」

永淳公主見徐晉望過來,神色有點不自然地道:「賞賜是吧……那個,畫得確是不錯,不過你還沒畫完,等畫完了,本公主再給賞。」

徐晉笑道:「本王就沒作真,公主殿下不必破費了。」

「哼,少瞧不起人,本公主一諾千金,等你給永福姐姐畫完四時畫像,本公主一定給賞,絕不食言!」永淳公主咬牙切齒地道。

徐晉笑了笑,轉而對永福公主道:「永福居士要是沒其他吩咐,本王便告辭了。」

「王爺稍等。」永福公主讓抱琴取來一隻紅色的檀香木盒交給徐晉,微紅著俏臉道:「王爺作畫辛苦了,這是永福的一點心意,便請王爺收下。」

徐晉連忙道:「使不得,當初迎娶馨兒的事給居士添了麻煩,徐晉為居士作一幅畫像而已,這會又豈能收居士的酬勞呢。」

「只是不值錢的小物件,王爺萬物推辭!」永公公主輕道。

永淳一把將小木盒塞到徐晉手中,不耐煩地道:「讓你拿著就拿著,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一點也不利索。」

徐晉不禁哭笑不得,只好將木盒收起:「如此便謝過永福居士了,先行告辭!」

「嗯,預祝王爺此次西征旗開得勝,早日旋轉而歸!」永福公主柔聲道。

徐晉拱手稱謝,轉身便洒然而去!

永淳見到姐姐目光依依不捨地看著徐晉的背影,便掩嘴輕笑一聲,湊到永福的耳畔小聲道:「別看啦,姐姐都快成望夫石了!」

永福公主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伸手去擰永淳的嘴,後者早就機靈地後退一步,轉身嘻嘻哈哈地跑了開去,惱得永福公主跺了跺腳,羞惱地追了下去。

夏總管把徐晉送出了避塵居的大門,陪笑著道:「聽說王爺明日就要挂帥西征了,咱家預祝王爺馬到功成,打個大勝仗!」

徐晉淡笑道:「承夏公公吉言吧,本王此去不知何日能歸,若永福居士有什麼需要,夏公公儘管到對面府里找管家大寶幫忙。」

「咱家省得,王爺慢走!」夏仁貴諂笑著道,又不著意地瞟了徐晉手裡的畫卷。

徐晉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對面的徐府。

「相公回來了。」謝小婉見到徐晉邁進屋裡,便體貼地上前給他脫去外裳,美婢月兒則接過徐晉手裡的畫卷。

「咦,這是永福公主殿下嗎,畫得真好看!」月兒這小蹄子忽然驚呼道,原來她把畫卷打開來看了。

初春和初夏這兩顆小白菜聞言立即也圍了上來,瞬時響起哇哇的驚嘆聲。

「三個小蹄子,一驚一乍的,快拿過來我瞧瞧。」費吉祥笑斥道。

「三夫人你看,老爺把永福公主殿下畫得可真美。」初夏獻寶般把那幅畫捧給費吉祥看。

謝小婉、費如意和薛冰馨三女聞言也好奇地湊近前一看,頓時都被驚艷到了。

費吉祥當年跟徐晉學過素描,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架勢,不過這幾年忙著打理徐府名下的產業,倒是很久沒動過筆了,此時見到徐晉這幅畫,亦不由贊道:「夫君水平又見長了。」

費如意杏目瞥了徐晉一眼,略帶酸道:「而且還畫得很用心很仔細呢,瞧瞧,把永福殿下的體態畫得多傳神。」

諸女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畫中女子的胸前,徐晉不禁暗汗,輕咳一聲道:「辦事認真是本夫君一貫的作風啊,那個……我先去小憩一會。」

徐晉說完便溜了進內間,這女人吃起酸來往往會很麻煩,四個女人同時吃酸就更麻煩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咦,這是啥?」徐晉前腳剛溜,初春便從他脫下的外裳里摸出來一隻精緻的檀香小木盒,正是永福公主送的那隻。

「打開看看唄!」初夏伸手便要拿,結果手背上便挨了一下,痛得哎喲一聲,委屈地看著主母謝小婉。

謝小婉嗔了初夏這小蹄子一眼,把盒子取過揣入懷中,責道:「小蹄子越發的無法無天了,老爺的東西能讓你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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