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畫虎屠龍 第0233章 窩裡斗

鉛山縣衙的總面積接近八千平方,由大門進入,中間是十來米長的甬道,兩邊分別是並列著寅賓房、三班(衙役)房、牢房、膳房。

走完甬道後,迎面是儀門,過了儀門才是大堂,乃平日知縣老爺升堂審案的地方。大堂後面是二堂,二堂兩側分別是縣丞衙和主薄衙,換而言之就是二把手和三把手辦公的地方。

二堂後面還有三堂,三堂連著西花廳和東花廳,還有後花園,均是知縣平日起居飲食的地方,知縣的內眷都居住在這裡。

此時,縣衙的三堂大廳內正傳出撕心裂肺的哭啼聲。知縣吳林廣的屍體就擺在大廳正中的擔架上,臉上的血跡已經擦乾淨了,家眷們跪在四周哭得呼天搶地的。

徐晉率著一眾文武官員在旁邊安慰了幾句,無非是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順變的之類的話語。

吳林廣的髮妻江氏四十多歲,已經年老色衰了,趴在丈夫的屍體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感情了,如今陰陽相隔,令人吹噓!

吳林廣新納的小妾才十八歲,倒是頗有幾分姿色,皮膚白膩,胸前雙峰挺撥,跪在那默不作聲,混圓的翹臀壓在雙腳後跟上擠出誘人的曲線,更顯得前翹後凸,徐晉身後的眾將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名小妾是吳林廣去年底才新納的。年方十八的少女嫁給一個四十幾的老男人,自然沒什麼感情可言,所以小妾跪著並沒有哭,臉上也沒有任何悲色。

正哭得稀里嘩啦的江氏忽然揚手打了小妾一巴,罵道:「不要臉騷|貨,掃帚星,老爺自從納了你就沒安生過,現在還被你剋死了。」

那小妾捂住臉頰委屈地分辨道:「夫人,這事怎能賴到賤妾身上呢,又不是賤妾讓老爺上城頭的。」

吳林廣自納了小妾,幾乎每晚都宿在小妾的房中,江氏早就積蓄了大量的怨氣,此時見這「賤|人」竟然還敢頂嘴,頓時爆發了,一把揪著小妾的衣襟,抬手便是兩個大耳光,一邊破口大罵:「野狗|日|的賤|貨,還敢頂嘴是吧,我今天便打殺了你!」

那小妾顯然不是省油的燈,被扇了一通耳光,於是也不忍了,一手掐江氏的脖子,一手揪頭髮,尖叫:「老虞婆,我跟你拼了,大不了是個死!」

於是乎,兩個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扭打起來,小妾的衣襟都被撕開了,兩隻大白兔都露了出來,晃得人眼花繚亂。

余林生、熊柏、王鐸、邱蠻、洛弘等武將都看得目瞪口呆,這也……太火爆了!

「豈有此理,真是有辱斯文!」孟縣丞一拂衣袖掉轉臉去。

聖人門徒,非禮勿視啊!

徐晉大皺其眉,連喝了幾聲住手,不過兩個女人打瘋了,管你是皇帝來了也喝不住她們。

江氏的幾名子女一開始還圍在四周勸架的,但見到母親被小妾佔了上風,於是由勸架變成群毆,一家人按著小妾,然後讓江氏騰出手來揍。

徐晉見到越鬧越不像話,於是命令眾將上前強行拉開打鬥的雙方。洛弘那貨搶上一步扶起那名小妾,有意無意地佔了些手足便宜,還藉機蹭了蹭小妾的胸部,心裡暗爽。

好不容易把雙方勸住,徐晉說了些場面話便離開後堂,一刻都不想多待,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狗屁倒灶的事他也懶得多管,還有大把公務等著他處理。

一行人離開了後堂,徐晉回頭看了一眼落在最後的主薄方添祿,這貨體形痴肥,走路十分吃力,此時臉色蒼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估計還沒從這次死裡逃生中回過神來。

徐晉淡道:「方主薄,你不用跟著本官了,負責處理吳知縣的後事吧。」

方添祿聞言如逢大赦,跟著徐晉跑了一個上午,這貨早就累得膝蓋生痛了,更何況這次差點就進了鬼門關,打死他也不敢再跟著徐晉上城頭督戰了,連忙道:「下官遵命,一定把縣尊的後事處理妥帖。」

徐晉之所以不讓方添祿跟著,並不是體恤他,而是這傢伙走路慢吞吞的,跟著就是個累贅,所以找了個由頭把他給撇開罷了,反正也幫不了什麼忙。

徐晉點了點頭,又吩咐方添祿負責照料縣衙的日常事務,這才帶著眾將往縣衙外行去。

洛弘回頭往後衙看了一眼,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這一幕自然落在了後面的方添祿眼中,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輕蔑,暗道:「嘿,這些大頭兵跟沒見過女人似的!」

徐晉率眾回到通判衙門已經接近中午,剛進了大門便見幾名少女神情焦灼地候在那了。

「相公!」謝小婉見到徐晉立即飛跑了過來,美婢月兒緊跟在身後。

費如意也提著裙擺小跑著過來,那張宜嗔宜喜的俏臉上寫滿了擔心。

徐晉不禁有點意外,怎麼都跑出來了?

謝小婉緊張地上下「檢查」了徐晉一遍,發現並沒有受傷,這才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道:「相公,聽說你被磚石壓住了,可把人家嚇壞了。」

徐晉不禁恍然大悟,肯定是哪個多嘴的親兵把自己上午遇險的事告知了小婉,難怪這小丫頭緊張兮兮地跑到前院來候著。

徐晉微笑著安慰道:「你們不用擔心,相公不是好好的嗎,都進去吧,這會還要忙呢。」

費如意看著滿身灰塵,臉上髒兮兮的徐晉,芳心像被針刺一般,下意識地拿出手帕替徐晉擦拭,一邊柔聲嗔道:「皇帝還不差餓兵呢,現在午膳的時間都過了,還是先進去吃飯,順便換洗一下吧,看你髒兮兮的!」

徐晉身後的武將曖昧地對視一眼,有傳言稱通判大人跟費三姑娘那個……嘿嘿,看來果然不假,話說費三姑娘還真是美,通判大人艷福不淺啊!

一眾武將剛才看到吳知縣的小妾覺得挺好看的,現在跟眼前的費如意一比,頓時黯然失色成渣。正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費如意給徐晉擦臉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待做完了才發覺似乎逾越了身份,頓時俏臉脹得通紅,羞澀地低下一頭。

徐晉轉身來面對眾將,輕咳一聲道:「那個……本官先去換洗一下,諸位也先去吃飯吧,未時三刻到議事廳議事。」

余林生嘿笑道:「呵呵,通判大人請便,咱不耽擱您哈!」

諸位將校一臉曖昧地散去,不耽擱通判大人左擁右抱的艷福。

……

徐晉與諸女回到後院,在謝小婉和月兒的服侍下換洗乾淨。

「老爺,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以後打打殺殺的事交給那些武夫就是了,沒必要跑到城頭這麼危險的地方,今天也就是老爺吉人天相,要是出了個好歹,讓夫人和月兒以後怎麼辦。你是不知道,大寶跑回來跟我們說知縣大人被壓死時,我們差點沒被嚇個半死。」

美婢月兒一邊用手帕替徐晉擦拭著頸後的灰泥,一邊撅著小嘴兒埋怨。

徐晉輕擁了一下面前的謝小婉,歉然地道:「娘子,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謝小婉目光一柔,溫婉地道:「相公快別這麼說,你肩負重任,事關全城百姓的生死,小婉又豈能不理解,只是正因為相公肩負重任,才更加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徐晉心中生出一絲愧意,這幾天為了鼓舞士氣,自己確實有點猛浪了,同時也忽略了在家中牽掛著自己的人兒,正容道:「娘子說得是,相公受教了!」

謝小婉見相公「聽教聽話」,甜笑道:「月兒,去把鍋里熱著的飯菜拿來吧。」

徐晉換洗乾淨後,從內間行了出來,費如意和入畫正在外間等候,前者見到徐晉行出來,一對美眸頓時殷切地望來。

費家乃鉛縣本地的世家大族,在城中自然也置有房產。正好費家在城裡的宅子跟通判衙門在一條街上,相距也就幾十米,所以這些天費如意幾乎每天必到,有時甚至留下來吃飯呢。

繼母趙氏現在心態轉變了,對此非但沒有阻止,反而有點樂見其成,而費宏和袁氏則是隻眼開隻眼閉,採取了默許的態度。

「徐公子,這是我們家姑娘給你燉的滋補雪鴿湯,快嘗嘗吧!」入畫獻寶似的把一盅燉湯端到徐晉的面前。

「老爺,夫人也給你燉了老鴨湯!」

這時月兒從廚房拿菜回來了,快步行到桌旁,從籃子中端了一盅燉湯出來放到徐晉的臉前,順手把雪鴿湯推到一邊。

入畫扁了扁嘴道:「月兒,老鴨湯那有雪鴿湯好喝,膻膻的!」

月兒針鋒相對地道:「哪是你不會燉,夫人燉的老鴨才不膻呢,好喝極了,老爺趁熱快點喝吧!」

「徐公子,先喝雪鴿湯吧,我家姑娘燉了很久才燉出來的,可不敢辜負了心意。」

謝小婉和費如意雖然達成了默契,但不代表兩人的丫頭就不會替自家主人「爭風吃醋」。

徐同學這下為難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喝誰的先都不好,齊人之福果真不是那麼好享受的。

徐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手去拿老鴨湯,月兒得意地一揚下巴,入畫則扁了嘴兒。費如意雖然神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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