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某人同意出售高碳鋼，局座從取出一張IC卡，走到沙場看台撥打公用電話。
葛小天瞧瞧智能一卡通，發現信號全無，當即明白，這裡限制通訊。
回頭看向工作人員。
「錄製設備沒問題吧？」
「沒問題，不過，用的是專用光纖，只能在咱展示區拍攝。」
「嗯，你們注意點，別被當作間諜，拉出去吃花生米。」
「……」
兩分鐘後，局座打完電話，樂呵呵走回來，「我那朋友在京城，過幾天也要參加競標，聽說天成賣自研材料，二話不說就要趕過來，兩個小時內保證到。」
「靠譜？」
「根正苗紅，我擔保。」
葛小天點點頭，不再多說。
三年前，軍部都有自己產業，後來改革被禁止，這部分產業大多轉讓給私人，比如另一個時空大名鼎鼎的籃翔，而第一批做軍工的民營企業也源於此。
這類企業股份劃分和內部關係有點複雜，不是天成發展合作夥伴考慮的對象。
局座朋友剛拿到軍工四證，應該是個新企業，如果底子乾淨，加上局座擔保，倒也可以考慮投資。
至於投資多少……
那就看對方心有多大了。
「領導啊，我這個節目很重要，只要拍的好，等您退休，我給您安排個養老的好地方，青山古城小別院。」
「養老？那就算了，你那麼多爺爺，我去了，豈不是要伺候他們。」
葛小天：……
「哈，開個玩笑，給我說說節目？」
「是這樣，就跟咱之前聊高碳鋼一樣，我說這是農業、工業用的原材料，您就按照它的性質，對號入座，說它可以製造哪些武備。」
「嘿，原來你小子在打這個注意，東西造好，當街吼一嗓子：走一走，瞧一瞧，軍工轉民用，那還不得賣到爆？」
「已經賣爆了，至少在東山是這樣，只是你們整天呆在軍部，沒發現。」
「嗯？」
「我們現在是……民用轉軍工。」
「？？？」
局座愣神之後，哈哈一笑，「你少忽悠我，我可是軍部大學科技與武備的教研主任。」
「曉得，您不但是主任，還是武器裝備新學科的研究生導師，要不然我為何找您拍攝節目。」
葛小天說著，從地上撿起自家搭設展廳，用於挖坑的鐵掀，「您瞧瞧這件工地上常用的工具。」
「看起來挺紮實。」
「正常使用，跟鐵掀沒什麼區別，但從上端三十厘米處彎折九十度，它就能變成刨地。」
「咦？」
「恢複正常，側著用，它可以當鋸。」
「哦？」
「鐵掀背部有個固定三角錐，橫移一百八十度，它能當鐵鍬、撬杠。」
「嘿，有點軍工鏟的味道了！」
「掰出三角錐後，鐵掀可以豎著一分為二，而這兩片鐵板重合的地方，十分鋒利，可以掰直，當做大刀。」
「嚯！」
「如果稍微掰開，鐵掀桿與三角錐，鐵片與鐵片，這就形成大鋼剪。」
「比軍工鏟給力。」
「如果兩根鐵掀桿，上部對接，這就形成條凳，如果八根鐵掀桿對接，這就形成行軍帳篷。如果二十跟鐵掀桿對接，這就形成戰前指揮所。」
「我靠！」
「並且，杴刃重合後，毫無縫隙，還可以當做平底鍋，加熱行軍餐盒。」
「嘶……」
「再一個就是……鐵掀桿採用纖維碳素管，密度小、重量輕，只有鋼材四分之一，抗拉強度極高，我們剔除其導電性，加入收縮機關。」
葛小天說著，合攏鐵掀，摺疊鐵片和三角錐，收回鐵杆，「最終大小相當於16開書本。」
「好東西！」
局座搶下鐵掀，一邊嘗試操作，一邊隨口問道：「多少錢？」
「八百紅鈔一桿。」
「多少？」
「八百。」
「……」
「當然，軍部採購么，我肯定報最低價。並且，由於是軍工鏟，我們用的少，產量少，從而導致成本過高，如果您朋友願意搞，整個日產五千套，甚至上萬套，更甚至出口……或許成本能降低到五百塊。」
「太高了，現在用的才不過三四十。」
「那就沒辦法了，可惜，只能民用。」
「……」
局座鼓搗鐵掀的手一頓，「老百姓捨得花幾百塊買個鐵掀？」
「肯定不捨得，但我們民用鐵掀產量高啊，日產二十萬套，要求也沒軍工高，成本能壓縮到一百塊。您想想，您若是農戶，買一桿鐵掀，能省下鐵鎬、撬杠、鋼鋸、大鋼剪等等，願意買嗎？」
「似乎是這麼個道理，但我感覺，種地應該用不到這麼多工具。」
「時代變了，農村不只是種地，還有養殖、集體開荒、集團種植樹造林，偶爾客串木工、石匠、零散工，農閑時，呼朋喚友，或者跟鄰居一起，帶上這玩意出門找活，等到晚上兜里至少能多出六七塊錢，日積月累，半年回本。」
「有這麼容易？」
「銷量在那放著，您再瞧瞧我，做買賣，賠過么？」
「你這話說的，就跟你的錢，全都是賣鐵掀賺來得似的。」
「可不是么，華夏十二億人口，八億農戶，哪怕只有兩億人買鐵鏟，一個售價兩百塊，我就能賺一百億！」
局座有點迷。
「得，您不願採購，我也沒能耐強買強賣，這鐵掀還是民用吧。」
「等等，我打電話問問。」
「為了一桿鐵掀，您還需要打電話？」
「我負責研究，又不負責採購。」
「……」
……
等局座的朋友趕來，大秦軍工鏟的圖紙、功能、性能、原材料、冶煉工藝，已經在軍部成功備案。
大秦只提供技術和材料支持，像後續投資、建廠、採購製造設備，再由老秦跟局座的朋友私下溝通。
短期來看，似乎不賺錢。
但如果出修改型、廉價版，再大量出口，這就成了大買賣。
至於局座朋友不採購自家原材料怎麼辦……
如此設計，需要考慮到用材特性，除非只是普通鐵掀，否則想達到天成軍工鏟使用標準，就必須採用天成電氣工業研發的高碳鋼，型號都不能出錯。
交流完軍工鏟，老秦與局座朋友一起離開。
葛小天看看時間，示意製作組停止拍攝，「把我賺多少錢的那段截去，其餘的，等我跟領導正式拍攝，當作素材插|進去。」
「老闆，被列為機密了。」
「軍工鏟被列為機密，民用多功能鐵掀卻沒有……對了，找民用多功能鐵掀加工企業聊聊，把我的代言費和廣告費要回來，以後還要養孩子呢。」
「……」
局座眼角跳動，「我的呢？說好了，這跟你請我拍節目是兩回事，這是我的代言費。」
「您還有代言費？您是在職，可不能搞副業，這樣，等拍完節目，回頭我給您辦個無星級酒店用餐券，半年起！」
「那感情好！」
「咱開拍？」
「就按照你之前的思路，你講民用材料，我說軍用設備，婦唱夫隨？」
「您這詞……得嘞，咱要放鬆，不能太正式，就當朋友之間閑聊。」
「小意思，直接拍？」
「嗯，直播，一氣呵成，也顯得真實。」
……
京城國際飯店。
某套房。
原本應該播放康熙王朝的京城電台，忽然切換畫面。
『這是我們用於微型鑽孔取樣的新型鉻鉬高合金鋼無縫管，也可用於閘閥、水管、螺絲刀刀頭、自行車鏈條、發動機制動系統等等，按照天成標準，它的性能已經完全超越製造電磁閥、微特電機和電氣元件的馬氏體不鏽鋼中的416不鏽鋼，擁有耐磨、耐熱、抗膨脹……』
「胡說八道，這特么明明是現成的槍管！！！」
坐在客廳沙發中的某老闆，與電視機里的局座異口同聲怒吼道，「這敗家玩意！」
「噓，老闆，他是葛二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