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嫦娥圖

王先生微微皺眉,顯然對才十二萬的價值不滿意,比自己預想中要低很多,他原本以為少說也有五十萬以上的。

不過,專家既然說是泰國的物件,他也能理解。

文物藝術品方面,東南亞的確實比國內要低一兩個檔次。

隨後,是一口腌酸菜的缸,高半米,最大直徑有四五十厘米,讓一個壯年扛著。看到這一幕,很多人哭笑不得。

「我老家用了好幾十年的,不會錯。」只聽見那壯年非常自信地說道。

他也是自己老媽說的,他老媽嫁過去的時候,這口缸就已經存在。聽說,老太公那一代就有了的。

所以,不管是不是精品,肯定是有點年頭的老物件不會錯的。

第二位專家站出來,上前查看了一番,最後還用手敲了幾下。

「是有點年頭了,大概是民國時期的物件。老實說,這種東西算不上古董,沒什麼藝術價值。它不是瓷,而是陶。陶瓷、陶瓷!雖然陶放在前,但價值遠遠比不上瓷的。」

當然,也不能說陶器就都不值錢。

像唐朝的唐三彩,就是陶器,很值錢,曾創下幾千萬的拍賣紀錄。

可眼前的這一件,民國時期的陶器,顯然就沒什麼價值了。

壯漢有點不服氣:「多少都會值點錢吧?」

哪位專家微微搖頭,不再說話,顯然這東西已經沒有讓他繼續說話的價值。

於是,現場有人拿著一個鎚子上來,當場就給砸碎了。

胡楊直播間有觀眾評價:「這也太極端了,就算不是真的,或者說不值錢,但它也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呀!就這麼砸了,不是浪費資源嗎?」

要知道,就算是垃圾,也是放錯地方的資源。

那口缸,人家用來腌東西是非常好的,幹嘛砸了?這種活動,怎麼看都像是作秀多一點。

隨後,是一幅古字畫,根本持寶人的描述,是自己在京城花了兩萬元買的,明朝唐伯虎的作品。

只見那是一幅仕女的人物畫像圖,畫的上端還有幾句詩,從那詩句能看出,畫中的女子,是嫦娥。

胡楊有點啼笑皆非:「還有兄弟要打賭的嗎?」

大家一聽,就知道那是贗品了。

地中海髮型的專家撫了撫眼睛,根本沒去認真看,問道:「你說這是唐寅的嫦娥圖?」

「沒錯!賣這幅畫的人跟我這麼說的,據說,他們店還是潘家園的名店,應該不會售假。」持寶人篤定道。

但在外人看來,問題可就大了。

既然是名店,應該是行家,唐伯虎的真跡作品,怎麼可能兩三萬塊賤賣?這不可能的,很顯然出了問題,只是持寶人自己當局者迷。

「那你可以去告他們店了。這幅畫,非常明顯的贗品。」專家跟持寶人說道。

胡楊則是跟自己直播間的兄弟姐妹們解釋:「真正的《嫦娥圖》被故宮博物院收藏,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那是一幅贗品。」

聽到胡楊這麼說,他身邊有個男人很吃驚,將手中的畫卷立即藏在身後。

「真正的《嫦娥圖》藏在博物館?」他緊張地問道。

胡楊一愣,隨即點頭,還不明白為何這人突然這麼問。

「謝謝!謝謝!」那男人的臉色很不自然,就要悄悄離開人群。

胡楊想了想:「大哥,你手裡的畫,不會也是《嫦娥圖》吧?」

此話一出,直播間的觀眾都很詫異:沒那麼巧吧?

華仔也一臉震驚地望著那男人,而那位大哥同樣吃驚:「你怎麼知道?」

得!你剛才那表情,還有那問題,多少會讓人懷疑吧?

那男子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剛才露了馬腳,苦笑道:「唉!媽的!我也被騙了兩萬。」

呃!

這麼巧?

看樣子,是同一伙人作案呀!不過,還真是大膽,拿博物館珍藏的作品出來招搖作騙,不怕遲早出事嗎?

「我去!賣假貨的那伙人,不會也不知道這幅圖被藏在博物館吧?」有觀眾質疑。

不然的話,實在是說不通,就算行騙,也不是這麼明目張胆呀!

他們說話的時候,前面那幅畫,已經被撕掉。只見那持寶人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後,大發雷霆:「你們撕了,我拿什麼去告人家?怎麼拿回我的賠償?」

嗯?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確實,就算是假貨,人家既然說是店裡買的,拿票據回去,還能繼續談。可這都撕了,哪怕是贗品,人家也不認吧?

然而,按照今天活動的規矩,都簽了字據的,只要是假貨,都可以無責任銷毀。

因此,舉辦方也沒有錯!

胡楊身邊的那男子開口:「我看,她也不是店裡買的。估計跟我一樣,都是店門口推銷的。」

至於那張發票,很可能也是偽造。

這話,頓時替前面的專家和舉辦方解圍,連忙跟持寶人要那張發票。

「看來,是你搞錯了。這家店我當然知道,它的印章不是這樣的。不信的話,你可以拿去問一問。」專家鬆了口氣。

胡楊身邊的男子咦的一聲。

「看來,我們不是被同一伙人騙,發票不一樣。」他掏出自己的那張。

果然,印章不一樣,雖然也是那店名,但中間多了點東西。

「所以說,你們以後不要在店門口買,很容易中這種招數。」專家勸告道。

華仔問那男子:「大哥,你當時是怎麼想的?兩萬元的唐伯虎畫作也信?」

男子苦笑不已:「當時心裡只有佔便宜這個想法,沒有多想其他的。回來之後,人也冷靜點,感覺有問題,所以今天拿出來鑒定,是抱著僥倖的心態來的。」

剛才,聽到胡楊說,真跡在博物館,他立即明白,自己肯定是被坑了,所以想偷偷離開,只是被胡楊叫住而已。

說完,他就要當場將自己的那幅畫撕掉。

「慢著,我看看,你這幅畫,好像有點不同。」胡楊忽然阻止。他主要看那畫卷的紙張,有點年頭了,不像是做舊的。

「還能真的不成?」那位大哥將畫遞過去,嘆氣道。

既然博物館有一幅一模一樣的,那真的肯定在博物館,已經不用證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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