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卧龍鳳雛大將之一——雲夢遊戲的CEO李宗正！
自從上次自己將開發魔獸世界的任務交給他之後，連著好幾天郝雲都沒在公司里看到他了，還以為他忙的已經失蹤了，卻沒想到他居然在這兒。
李宗正也是同樣一臉驚訝。
很顯然，他也沒想到自己會來這裡。
「郝總？您怎麼來了？」原本在顯示器前和李宗正交流著什麼的吳帆，一臉驚訝地將李宗正問過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郝雲定了定神，表情有些微妙。
「呃，我就是來隨便看看，不必在意我……說起來，你來這裡幹什麼？」
不然還能說啥？
總不能說我從系統那兒抽了張卡，過來找個地方用用吧？
不過兩人倒是沒有多想。
聽到郝總問自己來意，李宗正笑著說道。
「您忘了嗎？上次您交代我開發魔獸世界啊。」
郝雲愣愣說。
「魔獸世界……和腦機介面有什麼關係。」
這玩意兒……
五年之內能用上，十年之內能普及都算走狗屎運了吧？
「不是您想的那樣的，」大概猜到了郝雲誤會了什麼，李宗正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您之前不是說過，要給魔獸世界設計一個動態變化的世界嗎？」
「是啊……」郝雲確信自己有說過這句話。
「那您還記得，您之前還說過，要將玩家和遊戲有機的結合在一起，建立一個能夠相互影響的反饋系統嗎？」
「好像有……」這句話郝雲不確信自己有沒有說過原話，但應該表達過類似的意思。
李宗正一臉狂熱地繼續說：「那您還記不記得，您說過要打造一個活著的世界，讓NPC像活生生的玩家？」
郝雲忍不住了。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趕緊回答我問題。」
站在旁邊的吳帆估計也是覺得這傢伙廢話太多了，乾咳了一聲說道。
「是這樣的，我們正在研究的仿神經學網路需要用到能夠準確分析並處理用戶情緒、感情等一系列因素的AI程序，而這一工作需要觀察大量樣本才能實現。正好我聽說正在開發中的魔獸世界需要用到類似的AI，於是我就和李總商量了下，乾脆由我們實驗室來幫忙設計遊戲使用的伺服器和伺服器上運行的操作系統。」
李宗正用力點頭，嘿嘿一笑說道。
「沒錯沒錯，就是這意思，還是吳兄總結的到位！」
吳帆不好意思一笑說道。
「李總過獎了。」
李宗正咧嘴笑著拍了拍他肩膀。
「別什麼李總了，說了叫我宗正就好！」
相比起林君那個狗東西，他還是和同樣工科出身的吳帆更合得來些。
至於郝雲，這會兒在一旁聽的眼睛都直了，心中除了卧槽之外還是卧槽。
這……
他不記得自己特么有說過要做到這種程度啊！
事實上就算沒有智能化的NPC，也是可以通過一些巧妙的設計來實現這種遊戲和玩家之間的有機互動的。
比如魔獸世界早期的版本，在AI技術還不成熟的年代，就將自由度這一概念做到了MMORPG的極致，以至於後來發生的「墮落之血」事件還引起了傳染病學機構的關注，根據相關數據建立了傳染病數學模型用於研究SARS和禽流感，而這一研究成果還被發表在了學術期刊《epidemiology》上。
當然，即便有專業人士出謀劃策，暴雪最終還是丟人地重置了伺服器數據，並且將這事兒當成了一個教訓。
即，永遠不要在線上遊戲中給予玩家太多的自由，因為玩家的腦癱行為是永遠無法預測的。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種「極端」的思路也導致了許多其他後果，包括魔獸世界後續版本的乏味，以及在更遙遠的未來某款FPS遊戲被設計師一刀砍死……當然，這些都是另一個世界的後話了。
看著正在興奮頭上的李宗正和吳帆兩人，郝雲一臉複雜的表情。
他本想提醒李宗正，一款好的遊戲應該是通過設定好的規則，在有限且嚴謹的框架中讓玩家感受到探索的樂趣，然而轉念一想自己的定義似乎未免有些太過絕對。
前世的自己並不是什麼頂尖的有些設計師，只不過相對於這個世界的設計師而言，算是站在了一群巨人的肩膀上。
未來的路該怎麼走，還真不好說。
況且他也不是沒有玩過那些將AI功能和開放世界設計的特別完美，以此來實現高自由度和探索樂趣的神作……只是他暫時想不起來那些遊戲的名字了。
「……你會想到用雲夢科技的AI來實現動態的遊戲世界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郝雲咳嗽了聲繼續說道，「我能問下，你對於遊戲的上線日期有計畫嗎？」
聽到這句話，李宗正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尷尬。
「呃，這個……很難說。」
「很難說是什麼鬼？！」
李宗正尷尬地說道：「角色、地圖、裝備、技能的模型已經在設計中了，包括任務腳本、UI界面等等……總之，除了遊戲運行系統之外的部分，開發進度已經達到了68%，最晚九月份就能弄出來。」
郝雲深吸了一口氣。
「……那，關於你說的那個系統的部分呢？我不想聽到百分之多少，我要的是一個具體的時間，多久之前能夠搞定。」
實驗室里陷入了迷之沉默。
最終，忍受不了尷尬的氣氛，老實人吳帆率先開了口。
「……不知道。」
或許是預感到了某人的怒火，吳帆連忙在後面補充了一句說道。
「這種前沿領域的研究是沒辦法給出具體時間的，但我可以向您保證，我們已經取得了很大進展！至少整個系統的框架已經做完了！只是……」
郝雲沉住氣說道：「只是？」
吳帆表情有些微妙，尷尬地繼續說道。
「……只是在如何更好的收集並運用從玩家那裡採集到的數據，以及讓AI具備有效且可靠的成長性這些問題上，我們還存在一些沒有解決的部分。不過這些難題不只是我們正在面臨的，甚至可以說我們已經算是走在其他人前面的了。」
因為槽點過多，郝雲已經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了。
話說將這種不穩定的技術用在一款面向百萬乃至上千萬玩家的遊戲上，真的沒有問題嗎？
不過現在討論穩定性，似乎還有些太早了。
畢竟這玩意兒都還沒做出來……
或許是承受不住這凝固的氣氛，吳帆趁著一名研究員找過來和他商量事情的空檔，借故從實驗室里溜出去了。
實驗室里只剩下了兩個人。
面對一言不發的老闆，李宗正慌得一批，好在一個電話解了他的圍，接了電話回來說是公司那邊有急事兒，也腳底抹油溜了。
看著實驗室里的那台顯示器，還有顯示器中呈現的那些文件，郝雲忽然心中一動。
話說……
這玩意兒就是吳帆說的那個運行在遊戲伺服器上的系統嗎？
瞅了眼顯示器旁邊那排陳列在貨架一樣格子上的伺服器，郝雲接著看了眼周圍，這個房間的攝像頭似乎還沒裝上。
於是乎，他走到伺服器旁邊，從物品欄中取出了那張「程序優化卡」。
「……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有沒有用。」
總歸是死馬當活馬醫了，醫死了算球。
二話不說將卡片貼了上去，一道不易察覺的藍光從他的指尖匯入了伺服器機箱。伴隨著輕微的電流聲，伺服器地風扇開始高速運轉。
那嗚嗚轉著的聲音聽著郝雲心裡有些發慌，顯示器的畫面也開始卡幀了。
「卧槽……該不會死機了吧？」
敲了兩下鍵盤一點反應都沒有，郝雲不由自主後退兩步，也從這實驗室里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