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尼古拉·馬林科夫對陳耕主動出去推銷的建議又是心動、有帶著幾分羞赧的時候，陳耕卻是話題一轉：「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太遠了。」
「啊？」尼古拉·馬林科夫愣了一下：「太遠了？」
「是啊，確實太遠了，」陳耕點頭道：「說是以莫斯科級或者基輔級的船體為基礎做出一艘航母來，可這只是咱們兩個人在這裡動動嘴皮子，可不代表蘇聯政府，說不定貴國政府根本就不想做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呢？」
「呃……」
尼古拉·馬林科夫沉默了，他這才反應過來，事情好像還真的如同費爾南德斯·陳說的這樣，蘇聯政府有沒有意願發展這麼一型專門針對國際市場的、排水量一兩萬噸的輕型航母，都還不知道呢。
沒有這麼一艘航母，目標客戶怎麼對這艘航母的戰鬥力進行評估，以確定這艘航母是不是符合他們的需求的？
哪怕是再退一步，可以讓那些目標客戶上莫斯科級航母和基輔級航母上參觀，然後告訴他們這就是原型，偉大的蘇維埃造船工業可以根據你們的需求為你們量身定製，可也得有個方案和圖紙吧？現在連個設計方案和圖紙都沒有，人家憑什麼信自己？
「還有，這個輕型艦載戰鬥機，」陳耕接著說道：「貴國政府是否願意開發這麼一款艦載版的高級教練機，現在也得打個問號不是么？」
「……」
尼古拉·馬林科夫沉默了起來，如果沒有陳耕此前的那番話，他或許不會想那麼多，可現在陳耕的那番話、尤其是以幾億英鎊賣一艘航母、然後再花幾個億英鎊買艦載機都事，是結結實實的刺激到了尼古拉·馬林科夫：那可是幾個億的寶貴外匯啊，對於現在的蘇維埃來說，彌足珍貴！
「如果做出來了，真的能賣掉？」良久，尼古拉·馬林科夫低聲向陳耕開口問道。
「能不能賣掉，主要還是看產品能不能滿足那些有潛在航母需求國家的需求、以及養這艘航母乃至整個航母艦隊的成本在不在他們的財力承受範圍內，」陳耕微微一笑，說道：「不過據我所知，有好幾個國家對西班牙人搞出來的那個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輕型航母感興趣……」
「什麼？！」
陳耕的話，讓尼古拉·馬林科夫震驚了：「有國家對西班牙人的那個勞什子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感興趣？」
在尼古拉·馬林科夫乃至於整個蘇聯高層、蘇聯海軍的眼裡，西班牙人搞的那個叫勞什子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的航母也配叫航母？！
也不怪蘇聯人這麼不將西班牙的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航母放在眼裡，一方面，是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航母實在是太小，滿載排水量只有1.69萬噸，最多只能搭載22架各型固定翼和旋翼飛機，個頭甚至還不如印度剛剛買的那艘二手破船！
小也就算了，而且搭載的固定翼飛機只能是英國人的AV-8「海鷂」垂直/短距戰鬥機，就AV-8「海鷂」那個如果以垂直模式起飛後作戰半徑只有不到100公里的破玩意兒，機動性能蠢的跟塘鵝有的一拼的玩意兒，也配叫戰鬥機？
小是蘇聯人瞧不起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航母頓時一層因素，另一方面，是因為在蘇聯人看來，在一些非關鍵部位大量採用了民船建造標準以降低成本的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航母，根本就不配叫航母？航母有這麼搞的么？
可現在，費爾南德斯·陳居然說有好幾個國家看上了西班牙人的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航母，這就讓尼古拉·馬林科夫心裡很不平衡了：就這麼一個傻子也知道是騙錢的破爛玩意兒，居然也有人上當？！
當然，有人上當還不是最讓尼古拉·馬林科夫心中不爽的，最讓尼古拉·馬林科夫心中不爽的是：就算是騙，不也應該是我們偉大的蘇維埃聯盟去騙嗎？
「誰？」
尼古拉·馬林科夫眼睛都紅了：「哪個國家這麼蠢，花這麼高昂的代價買一艘……半艘民船？」
「似乎阿根廷挺感興趣。」
「阿根廷？」尼古拉·馬林科夫馬上想了起來：「說起來，阿根廷人的那艘破船也確實該換了。」
阿根廷的「五月二十日」號航母，前身是英國人在1942年製造的「巨人」級航母，1945年的時候正式加入英國皇家海軍服役，掰著手指頭算算，這艘滿載排水量還不到20000噸的船已經服役了40多年了，期間不知道修補了幾次，也到了改換的時候了。
機會啊！
尼古拉·馬林科夫眼睛都亮了，同時還有些懊惱：我怎麼與前就沒想到還可以向阿根廷推銷航母呢？
「另外，除了阿根廷之外，泰國似乎也準備添置一艘航母……」陳耕接著說道：「嗯，直升機航母。」
「泰國？」尼古拉·馬林科夫是結結實實的驚訝了：「泰國……那個大點的一個國家，有必要添置航母嗎？」
至於勞什子的直升機母艦，那就更無所謂了，莫斯科級和基輔級本身就是一艘直升機母艦。
「還是有的，」陳耕點頭道：「一方面，是泰國附近海域的海盜活動比較猖獗，有一艘航母，對海盜也是一個威懾，另一方面，在和平時期，泰國海軍除了負有保護國家安全、捍衛海洋權益的基本使命外，還承擔著諸如海上救災、處置海上犯罪事件等日常任務。」
說到這裡，陳耕解釋道：「尼古拉，你應該知道的，泰國處於颱風災害的多發地區，颱風每年都對給泰國沿海人民的生命、財產造成巨大損失，而災害一發生，泰國政府就需要動用艦艇部隊及時進行救助、疏散、醫療等支援行動，如果有一艘可以大型運送人員和救災物資的直升機航母或者航母，那就方便的太多了……」
說到這裡，陳耕忽然一笑，說道：「不過，這些原因固然是實實在在的，但我還聽到了另外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
「泰國這些年有錢了嘛，而泰國是有國王的，所以……」沖尼古拉·馬林科夫眨眨眼，陳耕道：「你應該懂的……」
尼古拉·馬林科夫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懂了懂了……」
尼古拉·馬林科夫是真的懂了，作為一個王室的權利還不小的國家的國王，兜里有錢了，想要給自己弄點兒比較新潮的「玩具」，難道沒辦法理解嗎？
這，這太好理解了，普通老百姓發了財，還想買新傢具、新家電、蓋新房子呢，國王也是嘛，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不過和那些發了財的普通老百姓「炫」的東西不一樣，發了財的國王準備買一艘航母「炫」一下……
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
尼古拉·馬林科夫的腦筋飛快的轉動著，琢磨著如何說服部長會議主席團，讓他們同意以莫斯科級或者基輔級為基礎，設計一艘專門針對外貿市場的輕型航母，然後去國際市場上騙錢……
至於基於現在正在進行的高級教練機項目開發一個海軍專用的版本，那就更不是問題了，自己這個軍事工業裝備委員會副主任就有足夠的話語權，不過就是要走一下程序而已，不過……
想到國家目前面臨的國內以及國際壓力，尼古拉·馬林科夫忽然覺得，這件事似乎還真的應該快一點了。
沉吟了片刻，尼古拉·馬林科夫終於下定了決心：「艦載教練機的事，我會在近期召集四家設計局開個會，到時候費爾南德斯先生您也一起來參加……您說的沒錯，增加一個艦載版本的，成本增加不了多少，可卻能夠為蘇維埃增加不少賺取外匯的機會。」
「好，到時候我一定會參加……」
說到這裡，陳耕有些欲言又止。
尼古拉·馬林科夫的眼神多好使啊，看到陳耕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一個激靈，立刻問道：「費爾南德斯，我們可是好朋友，您有什麼話，儘管說。」
「好吧，」似乎猶豫了一下，陳耕還是開口了：「我得到的消息，嗯……不是很確定啊……」
「您說。」
看著陳耕嚴肅的表情，尼古拉·馬林科夫也跟著嚴肅起來了。
「印度購入維拉特號航母的時候，不是同時也購入了12架『海鷂』飛機么。」
「嗯，沒錯，」尼古拉·馬林科夫點點頭，有些奇怪陳耕為什麼會說出這麼一個大家都知道的問題：三哥之所以能夠以5000萬英鎊的低價購入維拉特航母，其中之一的代價就是必須捆綁購買12架「海鷂」，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啊，這又有什麼關係？
陳耕輕聲道：「以維拉特號的載機數量，12架『海鷂』顯然是遠遠不夠的，我沒記錯的話，維拉特號起碼可以搭載40架『海鷂』……」
陳耕的話還沒說完，尼古拉·馬林科夫的眼睛頓時就亮了：也就是說，印度海軍還要採購差不多28至30架艦載機？！
如果蘇聯能夠在這時候成功的開發出艦載版本的高級教練機……哦不，是輕型航母艦載戰鬥機，豈不是意味著蘇聯也能藉此狠狠的撈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