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墨雖然經過了這五日的調息,但此時的狀態並不算好。當日被無遊子一掌拍下造成的傷勢,以他的肉身強悍程度,勉強能夠承受下來。
可是血毒發作後,對他體內精元的吞噬,不是能夠立刻恢複過來的。此刻他體內虧空,實力大打折扣。
不過他敢口出狂言,自然是仰仗著體內的魔元這種殺手鐧。如果他以魔元催發黑雨石,亦或者……那柄從未動用過的殘缺魔器,斷刃。他有把握一擊重創,甚至擊殺周遭四人中的任何一個。
如今他成為了青靈道宗的聖子,可說是勝之不武也不為過,他需要做的是樹立起自己的威信。
若是他以強悍的姿態碾壓這些人中的一兩個的話,想必絕對能夠達到震懾的效果。
「哈哈哈哈哈,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對付你我一人足矣。」聽到他的話銀雷族修士怒極反笑。
隨即他扭頭看向另外三人道:「諸位給我一個面子如何,這次就讓我先來試試這小子的深淺,看看這聖子之位,是不是實至名歸。」
聞言,一旁的九尾狐族男子、白髮青年以及月袍青年三人眉頭俱是一皺,片刻後九尾狐族男子當先開口:「莫祁,今日裘某就給你一個面子,但你可不要讓我等失望。」
此人說話時面帶笑容,俊美的容貌加上他身後八條在半空微微搖晃的毛茸茸尾巴,使他整個人給人一種妖異無比的感覺。
話語落下後,九尾狐族男子折身而返,身形降落在了地上。
「多謝了,二位呢。」叫做莫祁的銀雷族修士又看向了月袍青年和木靈族的白髮青年。
「可以。」
或許是知曉銀雷族修士的實力不凡,木靈族的白髮青年只是點了點頭就同樣退了下去。
「不好意思,此子我也想親自會會。」
就在銀雷族修士將目光投向了最後一人時,此刻月袍青年啪的一聲將摺扇打開,輕輕搖晃著說道。
銀雷族修士神色一惱,不想此人竟然這般不給面子。
而這時的東方墨,眼看有兩人退下,只剩下了面前這兩位後,他眼中精光一閃。如果他底牌盡出,猝不及防之下力壓這二人並非不可能。
「既然你們兩個都想試試,那就一起上吧。」
只見他略顯興奮的舔了舔嘴唇。
「狂妄!」
「不知天高地厚。」
銀雷族修士和月袍青年二人不屑的看著他,就連下方其餘十人眼中,也儘是嘲諷之色。
在他們看來,東方墨能夠對付這二人中的一個恐怕都夠嗆,如今卻敢挑釁兩人,絕對是找死的行為。
然而東方墨根本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他突然向著腰間一隻黑色皮袋抓去,將此物拿在手中後用力一甩。
「唰唰唰……」
一大片黑白二色的東西密密麻麻的爆射而出,如此近的距離,瞬間就將月袍青年淹沒。
不過月袍青年反應不可謂不快,此人法力鼓動之下周身撐開了一層罡氣。當那些黑白二色東西撞擊在他身上的罡氣上後,發出了砰砰的聲響。
「嗡嗡嗡……」
但是緊接著,一陣低沉的蟲鳴驟然響起,原來那些黑白二色東西,是一群拳頭大小形似螳螂的靈蟲。細數之下,足有上萬隻之多。
上萬隻靈蟲猛地撲在此人撐開的罡氣上,隨即喀嚓喀嚓的啃噬聲立刻傳來。
「哼!」
從靈蟲包裹的罡氣中傳來了月袍青年的一聲冷哼。而後「轟」的一聲,一股氣浪以此人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盪開,一時間覆蓋在他周身罡氣上的靈蟲,全部被震開了三尺有餘。
可是讓此人始料未及的是,他的舉動似乎徹底激怒了這些靈蟲,震天的蟲鳴大作之下,這些靈蟲以更快的速度再次覆蓋上去,接著啃噬聲繼續響起。
這一切看似繁瑣,其實不過呼吸間的功夫。
眼看此人被困住,東方墨揮手間將黑雨石收了起來,轉而向著腰間一抹,在他食指和中指之間,就多出了一柄看似平凡無奇的斷刃。
將此物取出後,他體內魘極決轟然運轉起來。霎時,在他身體表面一條條魔紋遊走,不止如此,在他體內的魔元全部被調動,向著那柄斷刃席捲而去。
當第一縷魔元融入這柄斷刃後,在此物中間那道金線突然爆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芒,斷刃隨之開始震顫起來。
下一息,根本不需要東方墨的調動,他體內的魔元就被斷刃瘋狂吞噬,霎時,從斷刃上爆發出一股讓人恐怖的劍意。
這一刻不禁銀雷族修士等人感受到那股劍意勃然色變,就連東方墨也駭然無比。
因為只是眨眼的功夫,他手中這柄斷刃就將他體內的魔元吸得一乾二淨,並且此物還意猶未盡一般。
好在如此的話,此物上節節攀升的恐怖的劍意也終於停止。
但即使如此,這時在東方墨手中的斷刃,依舊散發出一種讓人心驚肉跳的氣息。他有一種直覺,這一擊之下恐怕神遊境修士都必死無疑。
至此,他陡然抬頭,雙目精光爆射的看向銀雷族修士。
「若是你覺得我沒有資格成為聖子,那就接我一擊試試。」
語罷東方墨根本不給此人回答的機會,他手臂彎曲一擲。
「咻!」
只見那柄斷刃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一閃即逝的消失。
「喝!」
銀雷族修士露出一抹驚懼之色,一聲暴喝下此人渾身銀光大放,頭頂上的銀色獨角向前一頂,「刺啦」一聲,一道紫色的電弧迸射而出,電光火石間轟在了那柄激射而來的斷刃上。
可是當電弧和那柄斷刃觸及後,前者不堪一擊的潰散開來,而後傳來了「噗」的一聲輕響。
接著銀雷族修士高大的身軀,猶如斷線的風箏一樣倒飛了出去,沿途還灑下了一大片滾燙的血珠。
此人渾身的燦燦銀光驟然黯淡,在他胸口的位置,多出了一個拳頭大小前後透亮的血孔。
東方墨顧不得體內魔元被吸乾的事情,他五指一個虛抓,只見將此人重創後,又恢複成了一節凡鐵的斷刃,被他隔空攝了過來,並反手就收了回去。
「咚咚咚!」
銀雷族修士體內法力宣洩,身軀一晃後,腳步踏在虛空咚咚的後退了數十步終於停下來。
這時他臉色慘白的低頭看向胸口的位置,滿臉的不可思議。
若是剛才這一擊擊中的是他的頭顱,亦或者丹田妖丹的位置,那麼後果他根本不敢想像。
「該死!」
與此同時,被蟲雲包裹著月袍青年臉色漲紅無比。他被一大群靈蟲困住,只覺得泰山壓頂一般,即使想要遁走都做不到。他有一種直覺,只要周身的罡氣碎開,那時他將會遇到天大的麻煩。
「波!」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心中念頭剛剛升起,在他周身的罡氣就氣泡一般碎開,接著一大群靈蟲瞬間將他淹沒。
「不!」
隨著一聲短促的慘叫,黑白二色的蟲雲猛地收縮,蟲雲翻滾,喀嚓喀嚓讓人頭皮發麻的啃噬聲尤為清晰。
只是三五個呼吸,「轟」的一聲,一股強悍的威壓席捲開來,只見原本包裹成丈許大小的蟲雲,被硬生生撐開到了三丈之巨,其中彷彿有一個撐大的皮球。
但隨著蟲雲的擠壓,下一刻這個「皮球」就縮了回去。
然而與東方墨想像中,月袍青年被啃噬的渣都不剩的場景不同的是,蟲雲聚攏之後立刻一鬨而散。
而在當中空無一人,只能看到一張靈性失的黃色符籙,輕若無物的飄蕩了下來。
「嗯?」
看到那張還散發出些許空間波動的符籙,東方墨瞳孔微縮。這時他有所感應的轉身,看向了數十丈外某個地方。只見月袍青年的身形一個趔趄,就像憑空顯現了出來。
此時的他臉色蒼白,破損的長袍滿是齒狀的痕迹。不止如此,在長袍下面還有一朵朵紅色的血印,就像花朵一樣盛開。
東方墨回過頭來,再次看了一眼那張靈性大失的符籙。
「四象遁離符!」
只見他嘴角一勾。
這種即使在高法則星域,也能憑空傳送的符籙,就連東方家主都沒有賜給他,如今這種情況,竟然逼迫得此人將這種寶物都激發了,足以看出之前被變異靈蟲包圍後,此人已經黔驢技窮。
聽到東方墨準確無誤的叫出之前他所激發的那種符籙的名字,月袍青年神色陰沉異常。這種符籙的珍貴程度根本無法形容,本來他是留作在危難之際保命用的,沒想到卻用在了這種時候。
但話又說回來,若是剛才他不激發此物的話,恐怕他還真的會有性命之憂。
「嗡嗡嗡……」
就在這時,一大群黑白二色的靈蟲震動雙翅,在東方墨頭頂懸浮著,這些靈蟲身上充滿了冰冷,暴戾,還是嗜血的氣息,讓人紛紛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