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兇手是誰——來自普契尼 1

「你妹妹怎麼樣了?」坐在櫃檯後的相良問片山。

「托你的福,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也不會留下後遺症。」

「那太好了,我總算安心了。」相良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謝謝你的關心。」

「發生這種事,我也有責任。」相良撓了撓頭,「如果晴美髮生了什麼意外,我會過意不去的。」相良的語氣就像晴美是自己的妹妹似的。

「醫生說再休息兩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她老是嚷嚷著要快點來上班。」

「多好的妹妹啊!」

「怎麼說呢,算是吧……」片山苦笑著不知如何回答,「對了,你能幫我查一下從兩年前就開始來這裡授課的講師都有誰嗎?」

「好的,請給我十五分鐘。」

「那就拜託你了。昨天的教室後來怎麼樣了?」

「調查結束後就鎖上了。你要看嗎?」

「嗯。」

昨天片山直接趕往晴美所在的醫院,所以沒去現場。相良從櫃檯下方的抽屜里拿出了鑰匙串,取出其中一把。

「就是這把鑰匙。」

「謝謝。鑰匙是由誰保管的?」

「我和所長。這串鑰匙經常被放在這個抽屜里。」

片山走到櫃檯內側,觀察了一下抽屜說:「這個抽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啊!」

「是特意這麼設計的。」

「昨天的兇手應該就是從這裡偷走了鑰匙吧?」

「應該是。當然,如果我和所長是兇手的話就不用拿鑰匙了。」相良笑著說,「可是也沒留下翻找鑰匙的痕迹,其他的抽屜也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可見兇手知道鑰匙是放在這個抽屜里的。」

片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然後依照相良的指示來到烹飪教室。鑰匙孔上還留著採取指紋用的白色粉末,門上也沒有用鐵絲撬過的痕迹,可見兇手是事先偷了這串鑰匙,不然就是有備用鑰匙。

走進教室後,仍然能聞到輕微的煤氣味。事到如今,片山身心俱疲。想到晴美險些喪命,片山就更想辭了警察這份工作,也不知道上頭會不會同意。總之必須先解決這個案子。

這次的連環案件十分棘手。為金崎澤子報仇的兇手,以及與之相對抗的兇手……警察在這其中被耍得團團轉。

自從兩年前金崎澤子被殺後,德田律子被誤殺,山室、大町、泉田相繼被殺,涼子受重傷住院,晴美險些喪命……每一個案件都尚未解決,貌似這些案子都有聯繫,但始終找不到任何線索。

雖然如此,關鍵還是要先查出包養金崎澤子的那些男人。如果耐心進行調查和梳理,肯定能確定那群人的身份。不過即便明白了是誰,也無法替金崎澤子和德田律子立證。刺殺涼子的流氓已經死了,現在唯有寄希望於找到謀殺晴美的物證了。

難點在於即便找到了試圖殺掉晴美的人,也不知道是誰殺了山室、大町和泉田。涼子所說的話也不可信,因為給泉田下毒的人不是涼子。

除此之外,還有個問題,先不追究誰是兇手,警察甚至不知道兇手是怎麼殺人的。山室被殺時,只有幾個靠近他的聽眾才有可能殺了他,可警察已經調查過了,完全找不到他們殺害山室的動機,也找不出他們和金崎澤子間的關係。

殺死大町並不難,但他在紙上打出的三個字母——L、Y、S,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與兇手有關的死亡訊息?還是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鍵盤才打出來的?

接著是泉田。到底兇手是怎麼在他的紅茶里下砒霜的呢?根據晴美所言,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他是自殺,為什麼找不到包有砒霜的紙張或容器?並且,在泉田的公文包里有當天上課用的複印本。如果存心自殺就沒必要準備這些了。

結果還是一無所知。片山嘆了口氣,把手伸進口袋,觸碰到了一個信封。信封里裝著福爾摩斯爪子里附著的汽車塗料。如今,這是唯一的證物。

「等等!」片山自言自語道,「……還有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應該看到了襲擊晴美的男子,即使沒看到正臉,如果再見到那個男子,它一定會認出來的。

片山回到前台後,相良說:「我查到了,這是在這裡當過兩年以上的講師的名單,雖然有些現在已經不幹了,我也把名字列進去了。」「謝謝你的幫忙!」

紙上共有七個人名,比想像中的要多。片山拿著紙張,離開了文教中心。進電梯後,片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今天我的腦子可真好用!」片山自言自語道。

片山回到警視廳後,把塗料送去化驗,隨後前往目黑的S公寓。

「又是你啊!」土井絹子依舊一副睡意矇矓的臉,「小貓呢?沒一起跟來嗎?」土井絹子招呼片山到裡面坐。

土井絹子點著煙問:「你找我有什麼事?之前的照相機怎麼樣了?能借給我嗎?」

「這恐怕不行。」

「真小氣!別忘了,你的薪水是我們納稅人繳的錢。」

「我想問你一件事,一件之前我沒注意到的事。」

「什麼事?」

「之前,你給我的你和金崎澤子的照片是誰拍的?」

「什麼?」

「這張照片既不是你拍的,也不是金崎澤子拍的,應該有別人按下了快門。那個人是誰?」

「那個是……相機的自動拍攝裝置。」

「可那個相機沒有自動拍攝裝置。」

土井絹子氣憤地說:「好吧,是泉田那傢伙拍的。」

「原來如此。泉田是碰巧去找她嗎?」

「是吧,我是第一回在她那兒碰到泉田。」

「那之後你和泉田……」

「澤子被殺以後,泉田會來我的酒吧喝酒,我就把他帶到這兒了。」

「泉田也真是可憐。」片山故意做出惋惜的表情說,土井絹子則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片山想,看來她還不知道泉田被殺了。

「你什麼意思?」

「你還不知道嗎?泉田死了。」

土井絹子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雖然很遺憾,可這是事實。他喝了有砒霜的紅茶。」

土井絹子緩緩地嘆了口氣,搖著頭問:「真的嗎?是自殺嗎?」

「詳細的情況還不清楚,但看起來不像是他殺。關於他自殺的動機,你有沒有什麼頭緒?」

土井絹子猶豫了一會兒,說:「其實他特別懦弱,外表上看不大出來。對於金崎澤子的死,他很內疚,一直認為這是他們造成的。」

「他們?是指共同包養金崎澤子的那群人嗎?」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是的,可他沒什麼錢,其他三人每個月去找金崎澤子五次,他只能去兩次。」

「其他三人?你知道是誰嗎?」

「我也不知道,泉田說那是秘密。」

包養金崎澤子的總共是四個人。所以說還活著的只剩一人了。

「他有沒有提起四個人當中是誰殺了金崎澤子?」

「好像他也不知道。他們四個人都相互懷疑。」

「你有沒有看到其他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來找金崎澤子?」

「沒看到過。我這人不愛管閑事。」土井絹子說,「對了,他在我們酒吧賒了很多賬,他的公司會幫忙還嗎?」

「我幫你問問吧。」

「大家都到齊了。」片山說完後,栗原抬起了頭。

「嗯,總共是七個人吧?」

「是的,他們都說自己很忙,一直在抱怨。」

「我該和他們講些什麼?」

「什麼都行。重點是讓福爾摩斯觀察這七個人的臉,它一定能認出是誰襲擊晴美的。」

栗原站起身來,問:「他們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片山把寫有名字的紙張遞給栗原,栗原仔細地看了起來。

「還有和尚啊!他是教什麼的?」

「聽說是般若心經。」

「和尚里也有不少好色的。很可疑!其他的人里,還有教美容體操的老師,那不是可以經常觸碰女性的身體嗎?變成色情狂也不足為怪。舞蹈老師,通常他們都喜歡玩弄女性;詩人,很擅長花言巧語;吉他手,借著個人指導為幌子向學生出手;法語老師,法國人的人生目標不就是騙女人嗎?最後一個是書法家,說什麼握筆姿勢不對,就能輕易地握到女性的手!所以他也很可疑!」

「照你這麼說,所有人都是色情狂了。」片山不由得說。

「不,有一種職業絕對不是。」

「哪種職業?」

「警視廳的警察呀!」

片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向一直等著的福爾摩斯招了招手,說:「準備好了嗎?過來吧。」

片山和福爾摩斯打開一扇小門,走進了一間小暗房。掀開窗帘後,有一扇大玻璃,可以看到隔壁房間的樣子。那玻璃像是一面魔法鏡似的,從對面看來這玻璃就是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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