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你離開的時候，對我說，你不會再回來了，永遠不會回來了。可以讓我放下了。」那道人影緩緩道，「畢竟，死都死了，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了，我應允了。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我最近心有幾分愧疚，想著你都死了幾萬年了，我這個做徒弟的，怎麼著也得給你立塊碑祭奠一下。」
「讓我萬萬沒想到，你還活著回來了。」人影發出清冷如暮鼓晨鐘般的響聲。
低沉，卻震動心神。
「……」
「死了幾萬年的我，都不能讓你放下？」王楓假裝知曉一切地說道。
「你沒死，自然不可能放得下。」
聽到這話，王楓心道帝耶你真是造孽啊，他淡淡道：
「那隨你吧，當年的事情，如你所說，能活著回來已經不重要了。本尊對以前的事情，已經記不清了。你放不放的下，與我無關。」
大概王楓能確定，可能帝耶這位弟子，八成和帝耶這位老師傅，有某種生死大仇。
可以的，帝耶。
還能搞出這種花樣。
「……」
王楓彷彿感受到了一股窒息，從那道人影身上蔓延而來。
「記不清了？」人影的身影愈發清冷。
她似乎很生氣，很憤怒，到了極致，反而顯得無比的平靜。
王楓能夠感受得清清楚楚。
因為這種情緒已經影響到了本源的施放。
周圍的空間，都在顫慄，彷彿隨時會崩塌。
「很好。你忘記了，我不可能會忘記。」人影繼續說道，語氣愈發低沉，「帝耶，我今日收拾不了了你，但會有機會的。你放心，當年的承諾，我不會忘記。你既然活著回來了，那就由我親自了解你！這是你當年對我做下的承諾。」
帝耶是個蠢貨吧，還能做出這種承諾呢？
王楓心道，瑪德，帝耶這傢伙到底幹了什麼？
就在這時，四周空間慢慢消散。
那道人影也緩緩消失。
王楓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對方的模樣。
「這是慫了吧？」王楓嗤笑一聲，「看著自己剛才露了兩手，就慫了？覺得打不過自己了？這個雲月，也不怎麼樣嘛……亦或是，在試探？」
不過，就剛才的情緒波動來看，能影響到本源，應該不像是假的。
「總之……好像又多了一個敵人？」王楓搖搖頭。
帝耶留下的這攤子，真不好收拾。
現在想要抽身離去，也不太容易了。
四周景象重新凝聚，彷彿只過去了一瞬。
「尊上，剛才是……」
霸夏魔君恍然驚醒，看著王楓。
「沒事，我剛才見到雲月了。」王楓擺擺手，「她想對我動手，但自知實力差距，所以離開了。」
「呃……」霸夏魔君一時間不知高該說什麼。
對於雲月這位神秘存在，他們帝魔軍知道也不多。
王楓看想八祁老祖，問道：「你們何時臣服的她？」
「幾天前……」八祁老祖一臉尷尬。
「堂堂古魔家族，幾天？就這麼臣服了？」王楓挑眉道。
「沒辦法，尊上太強了。加上荒海魔神已經失蹤……所以……就算古魔家族也得及時尋求靠山。」
八祁老祖老實無比地說道，「您看，這紫菱家族三位老祖不是就很有遠見嗎？」
不愧是老祖，說話有水平。
「那是她讓你們來攻打紫菱家族的？目的是什麼？」王楓皺眉道。
「這個……不清楚，尊上給出的理由是紫菱家族的蟲洞價值很高，而且還有荒海魔神的蹤跡。所以命令我們魔域內部的古魔家族以及部分勢力聯合起來，先把紫菱家族給滅了再說。」
「我們覺得挺有道理。」八祁老祖說道，「畢竟紫菱家族最強大，眼下荒海魔神失蹤，魔域一片混亂，自然要把最強大的先給解決掉。」
「……」
王楓感覺這理由有些牽強。
八祁老祖似乎察覺到了王楓的想法，繼續低聲道：「不過，尊上似乎極度厭惡紫菱家族，哦不……應該是厭惡帝耶尊上您身邊的所有存在。她稱呼紫菱家族的三位老祖為三個賤貨，稱呼那聚寶岩商會的雨氏兄妹為狗腿子，就會獻殷勤……」
王楓尋思著，難不成這雲月和帝耶魔神，是相愛相殺的那一款？
不會吧，那個雲月說話時，王楓聽不出任何愛，只有殺。
仇恨肯定是真的。
也可能是顧及帝耶身邊越來越多的勢力，不好下手，可能才這麼稱呼這些帝耶一回來，就立刻迎上去獻殷勤的勢力。
『不管怎樣……這多了一個對手敵人，是逃不了的。』
王楓嘆了口氣。
帝耶這鍋，還真不好背。
「行了吧，她已經暫時離開了。至於你們古魔家族，各回各家。」王楓不客氣地說道，「在魔域內想要怎麼爭鬥都行，不用扯上紫菱家族就行。本尊不會多管，而且過不久，凈天宮那邊會派遣強者來管控你們魔域。」
八祁老祖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見此，王楓覺得也是時候了。
『如此看來，荒海魔神應該不會真的蠢到暴露蹤跡後直接進入蟲洞，而是去了其他的位置……』
王楓沉吟道，『眼下沒有消息來源，要麼去聚寶岩商會先看看，要麼直接去中央魔域凈天宮……讓凈天宮直接去尋找荒海魔神，反正只要荒海魔神不去蟲洞，在暗魔界他總會被凈天宮找到。』
突然間，王楓想到了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可能是凈天宮也無法找到的。
『荒海魔神那傢伙，該不會去了那個地方吧？』
王楓搖搖頭，覺得不太可能。
那代價，可太大了。
思慮許久，王楓帶著霸夏魔君暫且告別紫菱三祖。
然後前往聚寶岩商會總部所在的北緹魔域。
在王楓離開後。
紫菱家族建立的新城，紫菱主府的庭院內。
三姐妹長長舒了口氣。
「幸好此次尊上在，不然，四大古魔家族圍攻，背後還有一位魔神，我們紫菱家族怕是到頭了。」
紫菱璇暉勉強笑了笑。
紫菱朔月點點頭，想了想，「沒想到那個雲月又出現在暗魔界了，距離上次都已經過去好幾百年了。尊上當年對她那麼好，她卻一直嫉恨尊上。真是無法理解。」
「我看她是羨慕。」紫菱鳴星嗤笑道，「當年尊上身邊只有她一個，說是弟子，實際上不知親密幾何。一直帶著她，現在看尊上回來了，身邊不只是她一個了，就開始著急了。」
「不，那個雲月，我有點印象。」紫菱璇暉蹙眉道，「她當年和尊上關係就極差……我當時認識尊上的時候，尊上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消失一段時間，去見這個雲月，每次回來，身上都會有傷。鳴星你那時還小，可能記不清了，我記得很清楚。」
「以當時尊上的實力，那個雲月根本不可能傷得了。既有可能是尊上為了那個雲月受傷的。」
想到這，紫菱璇暉微微嘆了一口氣。
其餘兩人也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