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你可想好嘍。」秦輝劍皺眉看著鍾凌風。
這個決定舉足輕重。
因為涉及到了李澄空。
李澄空的名聲，還有燭陰司的行動，他身為萬松劍派的長老，都一清二楚。
一旦成為清風幫的客卿，其實相當於進入南王府，與進燭陰司沒什麼兩樣。
外人看來就是進入了燭陰司。
他身為萬松劍派弟子，也意味著萬松劍派也納入了燭陰司麾下。
再怎麼解釋，外人都不會相信萬松劍派的獨立。
「師伯，我想清楚了！」鍾凌風緩緩道：「我做這個客卿！」
「好得很。」袁紫煙撫玉掌嬌笑：「識時務者為俊傑，歡迎之至！」
鍾凌風露出一絲苦笑。
袁紫煙道：「成為我清風幫的客卿，不僅僅有義務，還有權力，你不會後悔！」
「但願如此。」鍾凌風吁一口氣：「還請袁幫主多多指教了。」
「好說，好說。」袁紫煙笑靨如花。
李澄空看向秦輝劍：「秦前輩呢？要一直屈於萬松劍派之內，寂寂無名一生？」
「老夫半截身子已經埋進土裡。」秦輝劍搖頭：「已經沒什麼勃勃野心，好靜不好動。」
「……也好。」李澄空頷首：「那本座也不勉強。」
秦輝劍暗鬆一口氣。
李澄空道：「秦前輩有暇，不妨來我南王府做客，掃榻以待！」
「好，老夫若想下山走動，一定去南王府看看。」
「那就告辭。」
「請——！」
袁紫煙道：「十天之內，來一趟清風幫總壇，我等你。」
她羅袖裡飛出一塊玉佩。
鍾凌風伸手接過。
李澄空與袁紫煙眨眼間消失不見蹤影。
秦輝劍肩膀微沉，徹底放鬆。
「秦師伯，李澄空到底多強？」鍾凌風覺得自己所服靈藥神妙異常，傷勢竟然好了一大半。
「比你想像的更強。」秦輝劍哼一聲道：「你是想超過他？」
鍾凌風緩緩點頭。
「你有這個心還是好的。」秦輝劍頷首：「事在人為，未必不能達成。」
他心底是不抱什麼希望的，但不想泄鍾凌風的勁兒。
鍾凌風不僅運氣好，資質也佳，當然，比起其資質，運氣更好了數倍。
所以能年紀輕輕達到如今成就。
可即使如此，比起比她更年輕二十歲的袁紫煙，也沒占什麼優勢。
想勝過李澄空幾乎是不可能，這不是運氣就行的，恐怕資質才是根本的束縛。
鍾凌風緩緩道：「我相信能超過他！」
只要自己多下山走動，多多奇遇，早晚有一天能超過李澄空。
到那個時候，不是自己做清風幫的客卿，而是讓李澄空做萬松劍派的客卿！
——
袁紫煙受此刺激，練功更勤奮，不必李澄空再督促，隨著她專註於修鍊，燭陰司也變得溫和。
專註於搜集消息，各種各樣的消息，上至朝廷大事，下至販夫走卒的衝突。
每天袁紫煙都要跑一趟天元海諸島，將記載這些消息的卷宗帶回來歸入南王府的庫內。
燭陰司麾下現在有七十二島，每一島都有十二份卷宗，消息都經過分門別類的整理。
加起來就是八百六十四份卷宗。
南王府建有一座巨大的倉庫，盛放這些卷宗，分門別類如他前世的圖書館一般。
這些卷宗每天傍晚，在李澄空吃飯前的半個時辰內，由七十二個護衛在他跟前翻動。
他負手站在秘庫大門台階上，下面站著七十二個護衛，每人十二份卷宗。
當他喊開始的時候，他們開始翻動，每次翻一頁，快慢不限制。
十二份卷宗一頁一頁翻動，看似不快，但一直不停的翻，很快就能翻完。
這些卷宗翻完之後，便歸入秘庫之內，一旦有需要會過來查詢。
但沒出什麼事的時候，不會有人來查。
袁紫煙不知道李澄空是怎麼做到的，但知道通過這一通翻閱，李澄空便將卷宗上所有消息都記住了。
神乎其神。
如果不是一直呆在他身邊，看著他從一個喪家之犬般成為現在的世間最強者，她一定會覺得他是神人降世。
這天傍晚時分，李澄空與獨孤漱溟吃過晚膳，陪著她在鎮南城內溜達過後，回到王府，獨孤漱溟去讀書，他也回水榭要修鍊的時候，徐智藝過來低聲稟報：「老爺，大雲要換皇帝了。」
夕陽把水榭染成了玫瑰顏色。
屋內光線略有些黯淡，卻阻止不了徐智藝的目光，看出李澄空在皺眉。
徐智藝輕聲道：「是九公主繼位。」
李澄空搖搖頭，嘆口氣：「終究還是她繼了皇位。」
徐智藝道：「老爺料到了吧？」
李澄空點點頭。
宋石寒怕大月將來把大雲吞了，只能出此下策，其實是極不情願極不贊同的。
覺得此舉是顛倒乾坤，不像樣子。
可形勢比人強，宋石寒為了大雲，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讓宋玉箏繼承皇位。
恰在此時，一個侍女輕盈來到湖邊，行禮後稟報，九公主殿下來了。
片刻後，宋玉箏輕盈來到水榭，打量著這水榭：「這倒是一處好地方，靜得下心。」
座落在水中央，聽著周圍的清風，看著湖光瀲灧，心便迅速寧靜。
李澄空看她一眼。
一襲粉紅色宮裝，嬌艷奪目，可黛眉之間已經籠罩了一層威嚴。
宋玉箏推開水榭窗戶，讓清風徐徐進來，吹動自己如雲鬢髮。
她轉過身來，背對著窗外，夕陽給她披了一層霞光，玉臉卻籠罩在陰影里：「李澄空，我要成為大雲皇帝了。」
李澄空輕輕點頭：「恭喜。」
「你覺得這是值得恭喜的事兒？」宋玉箏哼道。
李澄空微笑：「你終於如願以償了。」
她與獨孤漱溟不同。
她野心勃勃，當初只想助大皇子坐穩皇位，想掌控好大雲武林，那時候確實沒有為帝的心思。
可後來形勢發展，一步一步的，她竟然有一線希望成為皇帝，她就動了心思，渴望成為皇帝。
「哼，瞞不過你！」宋玉箏嬌哼一聲。
李澄空道：「皇帝可不好當，估計會有反對者，你得拿出足夠的手段才行。」
「我是來跟你求助啦，你不能見死不救吧？」宋玉箏頓時露出可憐模樣。
李澄空搖搖頭：「就怕越幫越忙，反而壞事。」
宋玉箏狠狠白他一眼：「那就是不想幫忙嘍？」
李澄空輕咳一聲，確實不想幫這個忙。
宋玉箏道：「十天之後，繼位大典便要舉行，到時候你過來觀禮吧。」
「好。」李澄空痛快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