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笑笑：「她們從青蓮宮而來，自然很快。」
她們原本在大月光明宮，瞬間回到青蓮宮，再從青蓮宮來到自己身邊。
她們也能瞬間挪移回青蓮宮，然後再回到大月光明宮，因為那裡是她們的起點。
這是青蓮宮的妙用。
瞬間回到青蓮宮，瞬間再從青蓮宮返回原本位置，這是基本的。
她們能挪移到這裡來是因為自己的存在，自己便是青蓮宮的另一個空間錨點。
宋玉箏蹙眉沉思。
宋石寒看著兩聖女飄飄離開，心下羨慕之極。
他已然知道兩聖女輔佐大月女皇獨孤漱溟處理朝政。
兩聖女能洞察人心，讓群臣心中所思無所遁形，看透心底，這給了他們極大的震懾。
這種震懾比得上任何殺伐更管用。
可惜自己沒有這種人才，否則，能省一百倍的心力。
身為皇帝，看似風光無限，權勢無雙，其實一天到晚都在跟群臣斗，斗心機，爭權柄，疲憊不堪。
有了聖女，就根本不用推測揣摩群臣的心思，一眼看破，專心想著怎麼應對即可。
這能省掉十分之九的心力。
他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笑道：「陛下，聖女是不能外借的。」
「那便算了。」宋石寒無奈。
這個李澄空也夠煩人的，一眼就能看透自己心思，莫不是也與聖女一樣的能力？
隨即暗自搖頭。
自己有天子劍護體，別人是沒辦法破開阻礙看清自己內心的，李澄空是憑著聰明勁兒推測的。
「聖女如此厲害，你就不能多培養幾個？」宋玉箏道。
李澄空搖頭：「聖女好找，可想練成心法卻難之又難，寧缺毋濫。」
歷代聖女真正如葉秋冷露這般練成心法的寥寥無幾，羅清瀾算一個，可惜嫁給了汪若愚。
「那倒也是。」宋玉箏輕輕點頭。
這種逆天的心法真那麼容易練，天下就大亂了。
三人正說話間，葉秋與冷露飄然回來，蹙眉輕輕搖頭：「教主，府里並沒有下毒之人。」
李澄空點點頭。
「竟然沒有？！」宋玉箏蹙眉道：「難道不是王府里的人下毒？」
她揚聲道：「喚張光恩過來！」
「是。」遠處有人應道。
片刻後，一個中年太監提著前襟徐徐上假山，進入小亭，抱拳行禮：「奴婢見過皇上，九公主殿下。」
他身形中等、相貌平常，在人群里不惹人注目，但在宋石寒與宋玉箏的逼視下，動作卻是一板一眼，神情沉靜從容。
「張光恩，王府所有人都在府內，沒有出去的吧？」宋玉箏道。
「九公主意思是……？」
「有沒有不在王府的？」
「小寧子出去採辦，還沒回來。」
「什麼時候出去的？」宋玉箏精神一振。
張光恩稍一沉吟：「剛剛一會兒。」
宋玉箏蹙眉，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點頭：「是得查一查了，太湊巧。」
「好像正是皇上來的時候。」張光恩點頭。
宋玉箏臉色微變。
李澄空道：「叫過來一問便知……就怕已經追不著了。」
「該死的！」宋玉箏咬咬牙哼道：「張光恩，馬上去把那傢伙找過來，越快越好，如果找不到，馬上傳訊過來！」
「把那個小太監的隨身之物拿來看看。」李澄空道。
「對，快去。」宋玉箏忙道。
「是。」張光恩一抱拳，轉身便走。
他腳下飄飄而去，眨眼不見蹤影。
李澄空看向葉秋。
葉秋輕輕搖頭：「這個張光恩沒問題。」
「他不會有問題的，是從小便在宮裡，然後看著大哥從小長大的。」宋玉箏道：「就是不知道那個小太監是不是兇手。」
「看起來像。」李澄空道：「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障眼法。」
李澄空看向天空。
最終搖搖頭，並無所得。
這個下毒之人，還有天魔散確實很詭異，徹底遮住了天機，根本無從下手。
所有感覺不管用的情形下，他與尋常人沒什麼區別，有點兒束手無策之感。
片刻後，張光恩親自提了一個包袱過來：「已經派人去追小寧子，這是他的隨身之物。」
打開了包袱，裡面是一些衣衫，兩本書，還有一個小珠子。
李澄空的目光一下落在這珠子上，伸手一招，碧藍的小珠子落到他手掌心。
他搖搖頭，遞給宋玉箏，嘆一口氣：「十有八九是障眼法。」
他沒有感覺到一絲異樣。
即使天魔散奇異，能吞噬掉感覺，這些東西應該沒有這本事。
通過感應這些隨身之物，他感覺不到一點兒異樣，與尋常的小太監沒什麼不同。
所以這個小寧子應該不是下毒之人。
當然，以防萬一，還是要看看的。
張光恩抱拳：「皇上，九殿下，我去看看。」
「去吧。」宋玉箏擺手。
宋玉箏皺眉道：「簡直一團亂，我們被耍得團團轉，真是氣人！」
李澄空若有所思。
宋石寒道：「真這麼好捉，天魔散早就絕了！」
大宗師對天魔散恨之入骨，絕不容許存於世間，一定會想方設法滅掉。
可偏偏天魔散再次出現。
顯然，大宗師們沒能找到天魔散的主人。
「唉……」宋玉箏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道：「別急，慢慢來。」
「再慢，不知要死多少人！」宋玉箏回道：「父皇都中毒了！」
李澄空道：「越急越亂，總有線索的。」
宋玉箏卻毫無信心。
宋石寒緩緩道：「朕也要廢掉修為？」
李澄空道：「如果找不到解藥的話，只能用這個笨辦法了，暫時沒別的辦法。」
宋石寒深深看他一眼。
他有點兒懷疑李澄空的話。
到底有沒有別的辦法？
廢掉修為，自己的天子劍恐怕就要散去，那正是最虛弱的時候。
這個時候殺自己最簡單不過，縱使有大宗師護衛恐怕也護不住自己。
李澄空道：「皇上這毒暫時能壓得住，發現得及時，能拖一陣兒。」
「那就好。」宋石寒點點頭。
片刻後，張光恩沉著臉來到小亭，抱拳道：「皇上，四殿下，小寧子已經死了。」
李澄空眉頭挑了挑。
宋玉箏陰沉下玉臉：「屍首呢？」
「已經帶回來，在前院。」張光恩道。
「過去看看吧。」李澄空道。
五人與張光恩一起來到王府的前院，看到了橫陳於一張席子上的屍首。
撩開白布，下面是一個清秀的小太監，正一臉驚愕的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李澄空上前按一下他胸口，閉上眼睛。
忽然疾點數指，正是天機指。
這小寧子猛的劇烈咳嗽，驚愕的臉龐一下恢複，扭頭四顧，看到了李澄空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