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5章 重創

這就是得理不饒人的劍法,越是壓不住它,它越是來勁兒,除非一舉壓制住。

所以碰上這劍法絕不能退,需得比它更強硬才有希望。

「不到時候。」徐智藝輕輕搖頭。

袁紫煙問:「蓄勁?」

徐智藝輕輕點頭。

「蕭先生真沉得住氣兒!」袁紫煙忍不住哼道:「要是我,早就忍不住了。」

被壓著打這麼久,而且白虹神劍越來越強,再好的忍耐力也受不住,早就爆發出絕招了。

蕭先生竟然一退再退,還能忍著一直在積蓄力量,這份忍性非自己可及。

「來了!」徐智藝忽然一挺胸脯,明眸陡亮。

袁紫煙瞪大眼睛看去。

「嗤!」蕭敬山的劍忽然消失。

周圍瞬間變得寧靜。

原本的清風徐徐聲、水花拍打小亭樁子聲、魚兒破開水面聲、甚至自己的呼吸聲皆一下消失。

下一刻,所有聲音又恢複。

「叮!叮!叮!叮!……」

劍擊聲清脆而急驟,不像兩柄劍交擊,而像數名劍客在搏殺,又急又密。

「叮——!」一聲長鳴,兩人分開,各自站在湖水之上,如履平地。

「承讓,白宗主。」蕭敬山還劍歸鞘。

白敬宗低頭看,一個圓點印在心口位置,輕而淺,不注意很難發現。

「佩服!」白敬宗還劍歸鞘,神色平常,並無沮喪神色,洒脫不羈:「幽冥劍法,好一個幽冥劍法!」

先前的那麼多劍,都不是幽冥劍法,唯有最後的一劍是幽冥劍法。

一劍即定生死。

蕭敬山笑道:「真是痛快!」

袁紫煙撇撇紅唇。

被壓著打了那麼久,還說痛快,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

徐智藝嫣然微笑。

她能體會到這種感覺,蓄力再蓄力,一直蓄力,然後化為最強一擊,一擊致命。

這種感覺確實很痛快。

李澄空讚歎:「蕭先生的幽冥劍法沒什麼可說的,白宗主這白虹神劍當真驚人。」

「我修為不成。」白敬宗搖頭。

如果自己修為更深,蕭敬山是擋不住的,沒有機會施展幽冥劍法。

「白宗主你才多大,蕭先生多大,數十年的差距豈是隨便能跨越的?」李澄空笑道。

「王爺你卻能。」白敬宗道。

「我是天賜機緣,」李澄空伸伸手:「來來,坐下說話。」

白敬宗原本是想跟李澄空動手,展示白虹劍宗的厲害,可被蕭敬山這麼一絆,便銳氣盡失。

他也不好意思說要向李澄空討教了。

無奈的搖搖頭,白衣飄飄落到小亭里,坐到李澄空對面。

蕭敬山也進小亭坐下。

「白宗主對天鱉島有什麼了解?」李澄空親手奉給他一盞茶。

白敬宗接過茶盞,動作一停:「天鱉島?」

李澄空點頭。

「天鱉島向來低調,龜縮不出,而且與外界隔絕,自成一體。」白敬宗輕啜一口茶,慢慢說道:「我實在不了解。」

徐智藝雙手奉給蕭敬山茶茗。

蕭敬山接過輕啜,低垂眼帘,知道這恐怕才是李澄空的真正用意。

是要打探天鱉島的虛實。

李澄空接過袁紫煙送上的茶茗:「難道白宗主就沒探過天鱉島的底?」

「還真沒有。」白敬宗搖頭:「我其實也是懶,平時喜歡呆在宗里不出去,難道王爺擔心天鱉島?」

「不知虛實,心裡沒底。」

「哈哈!憑王爺的修為,還有什麼可擔憂的?」

「天外有天,我這點兒修為不足為尊。」李澄空搖頭嘆息。

「哈,王爺你也太自謙了!」白敬宗失笑:「王爺的意思不會是說天鱉島有絕世高手,能勝過你的吧?」

李澄空點點頭:「依照我的推測,天鱉島有這樣的高手!」

白敬宗皺眉。

他看得出李澄空不是開玩笑。

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有李澄空這般修為,還能忍得住雌伏不動?

像李澄空,修為絕世,已經開始偷偷摸摸的一統天元海,他不想做都不行,周圍的人會推著他做。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這是人的本性。

天鱉島如果有這樣的高手,怎會一點兒動靜沒有?一直默默無聞?

蕭敬山道:「王爺,世間還有你這般人物?」

「有!」李澄空篤定的道。

「那倒想見識一下。」蕭敬山笑道:「不知為何默默無聞。」

「就像蕭先生你有一身絕世劍法,不一樣是寂寂無名,知者寥寥?」李澄空微笑:「各有人各人的想法。」

「看來是個怪人。」

「王爺是想我過去探探路吧?」白敬宗笑道:「看來我來南王府是自投羅網啊。」

李澄空笑了:「拿酒來。」

「是。」徐智藝與袁紫煙裊裊而去,很快端上幾碟小菜,一壇美酒。

三隻碧玉杯斟滿。

「來,我敬白宗主一杯。」李澄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白敬宗無奈搖搖頭,舉杯一飲而盡。

這一杯飲下去,就意味著要去一趟天鱉島,肯定是一樁苦差使。

不過自己的身份倒也合適,天鱉島的頂尖高手不至於下死手,應該能探得虛實。

——

「天鱉島的高手真能勝過王爺你?」蕭敬山看著李澄空。

白敬宗已然離去。

小亭里只剩下蕭敬山與李澄空,徐智藝與袁紫煙都退下去。

李澄空緩緩點頭。

「還真是……」蕭敬山不知說什麼好:「我去看一眼吧。」

李澄空失笑:「還不必勞煩蕭先生你,就安心教書吧。」

蕭敬山道:「我親自看一眼為好。」

白敬宗雖然答應了,已然動身前往,可未必真盡心儘力,說不定敷衍一番就回來。

「頂多不碰天鱉島,敬而遠之。」李澄空擺手道:「沒必要冒這個險。」

蕭敬山目光閃爍。

李澄空一看便知他想幹什麼,擺手道:「蕭先生,你要真陷到裡面,我不得不出手,不想跟天鱉島衝突也不成了。」

「好吧,我不去便是。」蕭敬山打消了念頭。

十天之後的傍晚時分,白敬宗重回南王府,在後花園見到了李澄空。

李澄空上前一步:「白宗主!」

他按上白敬宗後背,一股氣息渡進去,頓時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見。

白敬宗臉色蒼白,甚至比身上的白衣更蒼白兩分,看著宛如白無常,很嚇人。

白敬宗苦笑嘆息:「沒用的。」

李澄空繼續運進去內力。

白敬宗身體里有一股奇異力量,李澄空的內力一進來,馬上被它消彌。

源源不斷的力量一絲不剩,皆消失無蹤。

李澄空皺眉沉吟。

他從這股力量中感覺到了一絲熟悉感,卻是來自於他近來在研究的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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