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嘆口氣。
這顯然是有修鍊歸逆乾坤神功的人已經吞噬過後開始煉化力量。
而且不止一股力量，至少有三股。
這意味著已經死了三個人，就是不知道這死去的三人是好是壞，是不是該死。
還有，意味著有三個修鍊歸逆乾坤神功之人。
他們構成了同一宗，還是各自分散的？
他凝神感應片刻。
三人的方位各自不同，一個在南一個在北一個在中，倒是完美的錯開範圍。
不像黃晉與孫染，差點兒重疊。
這也是因為黃晉忽然離開村子，跑進了城裡，要不然，他們的位置也是錯開的。
李澄空陡然加速，出現在一座半腰，停在一座山洞外，看著山洞。
徐智藝輕聲道：「老爺，有發現？」
李澄空道：「裡面有一個。」
徐智藝蹙眉：「那我去捉來！」
她輕輕一閃已然鑽進山洞。
這山洞很深，眼前頓時陷入黑暗，卻不影響她的視野，前進十米便見到一個青年盤膝坐在一張石床上，一動不動。
她羅袖一拂，直接制住了青年，提著衣衫領子出現在李澄空跟前：「老爺。」
李澄空看著這滿臉青春痘的青年，搖搖頭嘆道：「歸逆乾坤神功，如何得到的？」
青年五官英挺，卻也不俗，只可惜被青春痘給破壞了，雙眼冰冷，死死瞪著李澄空，一言不發。
李澄空道：「你難道不覺得我親切？」
這青年的力量大半鑽進自己的本源力量之中，照理說應該對自己感覺親切，至少是因為力量的相連，雖然自己並沒覺得他親切。
「嘿！」青年發出一聲冷笑。
李澄空打量著他，搖搖頭：「殺了幾個人了？」
他發現還是帶著聖女更省事兒，不用自己費心思觀察推理。
不過他看得出，青年對自己並無一絲親切感，反而鬆了一口氣。
這說明這些歸逆乾坤神功修鍊者只貢獻力量，不貢獻忠心，不會被那燃燈古佛控制心神。
但誰知道這位古佛還有沒有別的招數呢？
青年再次發出一聲冷笑。
李澄空嘆道：「看來不止殺了一個！」
「哼！」青年不屑。
徐智藝蹙眉道：「你難道就不怕死？」
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硬氣，絲毫沒有階下囚的覺悟，她實在不知說什麼好。
這是一個愣頭青呢，還是一個視生死如無物的好漢？
「死便死！」青年不屑的道：「皺一下眉頭，我就不姓孫！」
「姓孫？」李澄空道：「既然如此好漢，那不懂好漢做事好漢當？」
「哼哼。」青年冷笑，不屑斜睨李澄空。
李澄空搖搖頭，瞥一眼徐智藝。
徐智藝淡淡道：「你殺了多少人了？」
「不多，三個！」青年傲然道。
徐智藝道：「濫殺無辜，你於心何忍？」
「無辜？」青年發出冷笑：「他們要是無辜，那天下就沒有該死之人。」
徐智藝道：「他們既然該死，也有朝廷的法度……」
「可笑之極！」青年打斷她的話，激動的道：「朝廷法度真那麼管用，還有哪個敢犯罪？」
「嗯……」徐智藝道：「那說說看，那三個傢伙有何罪行，以致於死？」
「欺負孤兒寡母，逼得孤寡自殺，是不是該死？」
「……該死。」
「搶劫殺人，該不該殺？」
「該殺。」
「拐賣孩子，該不該殺？」
「該殺！」徐智藝冷冷道，蹙眉看著他：「你沒說謊吧？」
「嘿！」青年不屑的道：「我孫長河何時說過假話！」
徐智藝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點點頭：「八九不離十。」
通過細微表情的觀察分析，這些話是真的。
徐智藝嘆一口氣道：「你這麼做還是很危險的，武功太差了。」
孫長河頓時漲紅了臉，一顆顆青春痘都變放紅光，彷彿隨時在爆開，不滿的道：「我現在差，往後不會差！」
「你是覺得自己有奇功在身，只要多殺幾個惡賊，就能迅速增強修為吧？」李澄空淡淡道。
「正是！」孫長河傲然道。
李澄空嘆道：「你這奇功引人覬覦，如果在你不夠強的時候就被人發現……」
他笑笑：「恐怕就引火燒身了。」
「哼。」孫長河不屑的哼一聲。
自己當然知道這風險，可又能怎樣？
難道就因為怕這個，就縮手縮腳不練功？
那得了這奇功有何用？
男子漢大丈夫，當轟轟烈烈一世，縮手縮腳活得有什麼意思？縮頭縮腦當王八還不如不活！
李澄空看他如此，搖搖頭道：「看來你是沒受過太大挫折，順風順水。」
孫長河冷冷道：「我一定會成為天下最頂尖的高手，殺盡天下惡賊，即使引火燒身也在所不惜！」
李澄空道：「這樣罷，你進我南境吧。」
「嘿！」孫長河傲然一笑。
徐智藝抿嘴笑道：「老爺，他現在是不甘人下的，怎能進我們南境。」
「哼，你們知道便好！」孫長河傲然。
什麼進南境，不就是覬覦自己的奇功嘛，說得好聽！
徐智藝道：「老爺，我來說服他吧！」
李澄空看她。
徐智藝輕輕點頭：「我能說服他的。」
「……也好。」李澄空點點頭，身形一閃，消失不見蹤影。
一陣風吹來，撩動徐智藝雪白羅衫與烏黑髮亮的鬢髮，她輕輕把鬢邊一縷秀髮掠至耳後，微笑看著孫長河。
孫長河迅速轉開目光。
徐智藝打量著他。
孫長河又不甘示弱的轉回目光，瞪向她：「你不用多說，我絕不會給人當下人的！」
徐智藝輕輕搖頭道：「你可曾想過，要實現你的抱負的可能性有多大嗎？」
「沒想過！」
「你現在引起了我家老爺的關注，可能也引起了旁人的關注。」徐智藝嘆道：「現在能關注到你的人，都不是尋常人，你能應付得來？」
孫長河傲然一笑。
徐智藝道：「僅憑傲氣是不能救你性命的，我家老爺心善，不下死手，可換了一個人呢？修為高深的可不是都心善的。」
孫長河冷冷道：「死便死矣。」
「死是最容易的事，可你的抱負呢？」徐智藝搖頭道：「難道你就甘心那些惡人逍遙於世，活得好好的，你卻要死了？」
孫長河皺眉。
徐智藝道：「你現在還太弱，可謂是不堪一擊，如果就這麼死了，難道不覺得冤？明明有奇功在，明明能成為天下頂尖強者的。」
孫長河沉聲道：「那又如何！」
徐智藝道：「你真以為招你進南境，是貪圖你的奇功，是貪圖你的力量？」
她輕輕搖頭道：「我南境的任何一個高手拿出來，收拾你跟小菜一般。」
孫長河傲然道：「那又何必管我？」
「是怕你死了。」徐智藝道：「惋惜你這一身正氣。」
「不勞操心。」孫長河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