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7章 出關

原本以為會轟轟烈烈一場廝殺,卻是如此無聲無息。

天刀宗氣勢洶洶而來,卻寂然無聲死去,竟然讓他們泛起兔死狐悲之感。

武林中人就是如此,原本以為殺別人小菜一碟,結果卻客死他鄉,毫無反抗的被殺。

「唉……」周鵬飛搖頭道:「南境……」

他扭頭北看,搖搖頭。

南境彷彿一隻吞人的巨獸,隨時會把自己吞進去,這南境的實力太可怕,遠遠比想像的可怕。

宋玉琪臉色沉肅。

他當初一照面被李澄空壓垮,知道自己差得太遠,可對南境的實力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聖堂一百多個大宗師,一下出了那麼多大宗師,肯定修為一般。

大宗師與大宗師的差別有時候就像宗師與大宗師的差別一樣的大。

大宗師僅憑數目是沒用的,關鍵還是修為高深,李澄空自己的修為高沒用。

可現在才知道,南境里不是只有一個李澄空強,還有別的強絕的大宗師,不可力敵!

「走吧。」周鵬飛沉聲道:「宋師弟,你的心思該收起來了,別亂來。」

「唉……這運氣太差了!」宋玉琪嘆道。

原本以為自己學成歸來,已然成了西陽島第一高手,可誰知竟然出了一個李澄空,李澄空的南境如此難纏。

……

時光荏苒,當李澄空睜開眼睛時,已經是三個月過去,一口氣閉關三個月。

他看向腦海中央的一尊金像,金光萬丈,耀眼不可直視,金光之中有蓮台,跏趺坐一尊金像,金像卻是他自己的相貌。

而金像周圍繞著一百零八尊天神像,如群星拱月。

他便是第一百零九尊金像。

封神金錄徹底練成!

他睜開眼睛,邁出靜室,外面已經站著徐智藝與袁紫煙,笑吟吟的恭賀他出關。

「老爺,天刀宗來了一撥,共八人,被蕭先生滅了,再沒動靜。」袁紫煙道。

李澄空輕頷首。

徐智藝道:「我一直在追蹤天刀宗,可惜他們隱遁消失,沒能找到。」

李澄空道:「他們做惡太多,一旦實力受損便會迫不及待的遁走,生怕別人找上門。」

「正是。」徐智藝道:「一直讓人追蹤著,但他們行蹤確實詭秘莫測,沒能追得上。」

李澄空抬頭看一眼天空:「找一柄他們的長刀吧,我看看。」

「是。」徐智藝答應一聲。

袁紫煙道:「老爺,九殿下過來幾次,前天剛剛離開。」

「嗯。」李澄空點一下頭。

袁紫煙小心翼翼看一眼他。

李澄空斜睨她一眼。

袁紫煙頓時咽下要說的話。

「讓你們準備的可已經準備好了?」

「老爺,都準備好了。」袁紫煙忙點頭:「請帖與人手都準備好了,隨時能送過去。」

「那就好……」李澄空點點頭。

「不過老爺,成親要在鳳棲宮,可鳳棲宮現在還沒建吶,來不及了吧?」袁紫煙道。

她看到了請帖上寫的成親日期,已經只有十天左右,時間太過匆忙。

且不說別的,鳳棲宮還沒開始建,怎麼來得及?

李澄空笑了笑:「這便開始建。」

「不可能建得完吧?」袁紫煙蹙眉道:「十天啊……」

她從沒想過會有人在十天之內建好一座宮殿,簡直就是超乎想像的事。

李澄空笑笑。

「老爺……」袁紫煙遲疑:「你與公主殿下真要成親了?」

李澄空點點頭。

拖得越久,麻煩越大,而且人心浮動,個個都盯著,不如快刀斬亂麻。

「會不會太急了?」袁紫煙輕聲道:「太過倉促了,就這麼嫁過來,公主殿下太過吃虧了吧?」

李澄空沒好氣的道:「看不出你還挺向著清溟的。」

「嘻嘻,」袁紫煙道:「公主殿下的人情我可記著呢,當初要不是公主殿下……」

自己墳頭的草已經三尺高了!

早就被死太監殺了!

這個人情她怎麼可能忘記,一直感激於心。

現在看匆匆便要成親,而公主殿下身為皇帝,成親應該是大張旗鼓,天下皆知,舉世矚目才行,怎能如此倉促?

這樣太過委屈了獨孤漱溟。

李澄空道:「行了,這些細節就沒必要太過在意。」

「老爺……」徐智藝輕聲道:「女人與男人是不一樣的,男人覺得不須在意的東西,女人卻很在意,尤其是成親這件事。」

李澄空皺眉:「這麼說,要再拖一拖?」

「最好還是能怎麼隆重就怎麼隆重,能如何的矚目就如何的矚目,才能無憾。」徐智藝道。

袁紫煙用力點頭。

李澄空笑笑:「行了,你們依照吩咐去做即可。」

「老爺——!」袁紫煙看他無動於衷,大是惱怒又焦急。

李澄空擺擺手道:「這些我都知道,早就安排好了。」

他不是魯莽人,不是直男,而是一個成過親,而且離過婚的男人。

他不敢說對女人了解,但至少與女人在同一個屋裡生活過幾年,跟成親前的男人當然不同。

「老爺你是怎麼安排的?」袁紫煙精神一振。

李澄空擺擺手,示意忙她的去。

袁紫煙嘟嘟紅唇,又稟報了大永與大雲的異動,還有大月的朝野情形。

燭陰司勢力急劇膨脹,耳目眾多,在大月已經隱隱可與宗師府嚴寬的耳目媲美。

她的目標就是有一天能勝過宗師府。

根據燭陰司的觀察,大永很安靜,大雲也很安靜,彷彿都在靜觀其變,在看獨孤漱溟的熱鬧。

他們都推測大月會亂起來。

現在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早晚會有暴風雨襲至,攪亂整個大月。

而大月朝野卻是潛流涌動。

不過這些沒必要在意,一切皆在獨孤漱溟的掌握中,有兩位聖女在一旁輔佐,獨孤漱溟洞若觀火。

她只是一直隱忍不發,看群臣如何的行動,從而學習他們的手段,洞徹他們的行事規則,對大月官場有徹底的了解。

她覺得這是極難得的學習機會。

官場自有其運行規則,即使身處其中者也難盡窺,掌握規則少者難陞官,掌握規則多且善於利用者,則能爬升至人巔。

這些官員如何串聯,如何埋線,如何引爆,如何的掩護,如何旁敲側擊。

獨孤漱溟覺得他們運用之道不啻於高明的兵法,當真是大長見識。

她時而裝糊塗,時而精明,時而借力打力,總之不讓群臣掌握到行事風格,讓他們覺得高深莫測,心生忌憚。

不知不覺中,三個月過去,鬥法仍舊激烈,一批官員罷黜,一些官員擢升,朝廷已經大洗牌。

新的官員上來,需得站穩腳根,站穩腳根不易,便要互相爭鬥。

這樣無疑分散了與皇帝對抗的精力。

獨孤漱溟的帝王之術漸漸嫻熟,左右互搏,借力打力,平衡之術。

群臣漸漸圈入漩渦之內無力自拔,各自都有對手,都有政敵,無暇他顧。

這個時候,獨孤漱溟才真正鬆一口氣,行事越發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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