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還在持續不間斷地進行著。
黑龍城有專門的審訊團隊，他們要儘可能把這五百俘虜腦子裡的信息都挖掘出來。
迷霧外的地圖、陣營勢力分部、超凡途徑、神祇名諱、出名強者、蒸汽科技等等一切……
黑龍城已經封閉了數萬年，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
現在，一個窗口打開了。
他們像是鯨吞一般吸收著外界的所有訊息。
……
幾個小時後，第一輪初步審訊就已經完畢。
黑龍城的高層面聚在了一起開會，把得到的情報進行了一個匯總。
市政大廳地底的秘密會議室里，這裡有一張巨大的圓桌。
從建成之日起，這裡還從來沒坐齊過這麼多人。
圓桌的主位上，雷恩神情嚴肅地坐在那裡。
而圓桌的其他位置上，黑龍城管理核心層，尤彌爾、卡沃、瑪法、烏朵、卡諾莎、伊魯貝克，圖斯特、梅特涅……也全都表情凝重地坐在那裡。
眾人入座，雷恩親自主持了這次高層會議，將匯總的情報大致情報敘述了一遍。
「外面的世界稱呼我們冰脊荒原這片區域叫『神棄廢墟』，是數萬年前那場毀滅了數個強大文明的『百族大戰』的主戰場。據我推測，應該就是我們從遺迹壁畫上了解到的那場【黑皇帝】莫伊塞斯率領七十二神將和那三眼族決戰的那次戰爭……」
眾人聽著，無不皺眉深思。
這是一場非常巨大的危機。
稍有不慎，就是滅頂災難。
雷恩繼續說道：「現在看來，進入冰脊荒原的飛艇展示就只有我們俘虜的這一艘。情況不算太糟糕，但也十分緊迫。留給我們黑龍城的時間不多了。」
「首先，那個『血鯊怪盜團』已經知道了我們冰脊荒原的存在，也知道『黑皇帝陵墓』的存在。雖然那種怪盜團的實力不足畏懼，但我們不得不排除這個消息或許會大規模被擴散開……」
「……」
眾人聽著，微微點頭。
畢竟這個冰脊荒原有超凡五階的限制門檻，一個最強才超凡六階的怪盜團還不足為懼。
何況就現在看來，域外的超凡者戰力要大打折扣。超凡六階，對於黑龍城的頂級高手來說，也不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不過，那些擁有真正神級強者的勢力，就不容小覷了。
比如那個「聖光聯盟」，眼下就是大患！
傳說中的神級強者，傳說一個指頭就能殺掉一個七八階的高階超凡者。
對於冰脊荒原上的頂級強者來說，五階以上的六階，勉強還算是可以揣摩幾分的力量層面。
但七階以上的超凡能力，就完全是超出認知的存在了。
……
「再有就是『光輝王國』！」
說到這裡，雷恩頓了頓。
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道：「就審訊情報來看，域外的那個三眼族邪神的所在『聖光聯盟』發動了戰爭。其目的，我猜測極有可能是沖著我們冰脊荒原來的。光輝城那些傢伙，應該是通過那個三眼邪神降臨的意志聯繫上了外界……這才是我們目前要面對的最大的隱患！」
此話一出，會議場的氣氛突然變得很沉悶。
眾人彷彿都覺得心口癟著一股無形壓力。
不可名狀的強大神祇，讓任何人都心生不起輕視。
域外敵人強大而複雜，相比之下，他們冰脊荒原上這些超凡者，如此渺小。
當年強大的「蒙克爾文明」都會覆滅，又何談他們現在。
……
雷恩提到了光輝城，這時候瑪法大巫祭開了口，「從情報來看，域外那些神祇會在人類領地發展信徒。而且外界的很多戰爭的起因，其實都的信徒之爭，信仰之爭……」
他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道：「關於信仰，從我們科爾曼族也留下了一些隻言片語。傳說遠古神祇收集信仰，能增強自身神力。而信徒信仰某位神祇，也能得到神祇的眷顧和指引。這原本是一個雙贏的選擇。但光輝城那三眼神祇的手段，明顯是邪神……」
在座諸人也只有科爾曼族有真正意義上的神祇信仰。
只有他們在這個話題上最後發言權。
不過，科爾曼族的信仰很純粹，完全是遵從習俗和自己對先輩的敬畏而信仰。
而不是光輝城那種篡改了人的認知的邪惡方法。
聽到這話，其他眾人也紛紛點頭，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嗯。光輝城的問題，必須儘快解決了……」
如何解決，又是一個大問題。
之前奧瑪皇都的那次大戰，雷恩當著奧瑪高層的面殺掉了那個傳教士，道破了邪神信仰的陰謀。光輝城想要暗中篡改高等貴族認知，傳播邪神信仰，統治冰脊荒原的計謀也徹底落空。
這一年多來，黑龍城和希德、奧瑪三方勢力也都對信仰傳播嚴防死守，禁制領地內一切信仰傳播的，這才遏制住了邪神信仰的傳播的勢頭。
原以為光輝城該消停了，那邪神信仰或許會自生自滅。
沒想現在有了來自外域的勢力攙和。
後果，已然可以預料。
一旦域外的戰爭波及到「神棄廢墟」，冰脊荒原上既有可能要面臨一大群從域外來的三眼族人。
到時候，或許就不是一艘飛艇，而是無數飛艇……
甚至，超凡五階這個法則限制被打破，真正的神階超凡降臨，那才是冰脊荒原上所有人類的末日。
而就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梅特涅眼裡寒光一閃，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我覺得，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眼下最好的選擇……就是把光輝城直接抹除！」
……
光輝城的問題暫時沒商議出結果，而眾人轉而談論其他問題。
雷恩：「好了，大家可以說說各自的看法……」
伊魯貝克：「我在審訊中著重詢問了一些醫療方面的問題。我發現域外醫療體系比我們領先一些，但差距也不大。他們主要在研究設備上有一些領先，但實際上在醫學領域的研究，並不算太的超前……」
這個世界有超凡力量，所以醫學研究發展緩慢也在預料之中。
畢竟，絕大部分醫學上的問題，治癒系超凡都能解決。有這種便捷的途徑，很少有人會花心思去研究醫學。
而在力量層面，頂級超凡也比機械有太多的優越性。
所以，機械領域的情況也差不多。
圖斯特也說道：「科技領域的情況也差不多。域外的蒸汽機械主要的用途和我們差不多，大都是用來修築出飛艇、城池和大型戰爭。在高端機械領域很少，或許是那些怪盜沒接觸到更強的，但總得來說，比我們現在掌握的技術，強不到哪兒去。但是，我也聽說在外域一些偏遠區域，那些不怎麼和人類領地來往的地精族群和矮人族群里，也有非常先進的黑科技……」
這也算一個好消息。
科技水平沒有碾壓級的差距，未來一旦發生大型戰爭，黑龍城的也有一定優勢。
至少再空戰上，黑龍城現有的飛龍軍團和機械飛艇，能有一戰之力。
而這時候，卡沃也說道：「域外的魔法體系很強。我拿到了幾個六環魔法的捲軸和咒語……我已經大概明白了六環魔法的力量本質了。如果可能，我想在壽命的盡頭走出去看看……如果能突破超凡六階，或許我能領悟一些被這方天地法則屏蔽了……」
卡沃大師研究的魔法領域就是純粹的超凡力量了。
這一點，冰脊荒原和域外有著絕對差距。
超凡五階和神階，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天上。
至少，他們如果不走出去，這個差距永遠不會縮小。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緊迫感。
他們不僅要防備敵人進來，還要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們必須要變得更強，才能在未來的變故中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
這場秘密會議開了大半天，從早上一直開到了傍晚。
黑龍城的高層們從會議廳走出來的時候，一個個臉上都很凝重。
對「紅鯊團」俘虜的審訊還在繼續，明天還有大量的事情要處理，也還有會議。
腦子裡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訊息，這讓雷恩這個幾乎不理政事，一直在苦修中的傢伙有些不太適應。
走出議會廳，卡諾莎和他並肩走了在了一起。
她看著雷恩那緊走的眉頭，笑著問道：「怎麼，還在想域外的事兒？」
「是啊。」
雷恩看著卡諾莎笑了笑。
幾個月不見，這位夫人越發美艷動人了。得體的旗袍，精緻的妝容，無論何時她都讓人覺得挪不開眼。
從之前警報響起，到戰鬥，到現在，神經一直緊繃著。
現在會議結束，這才有了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