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很認真的學了這門【凝氣化罡】。
這門秘法對於普通超凡者來說,入門難,但更難的是要耐得住寂寞日復一日的苦修。
凝練鬥氣是一個很枯燥的過程,像是繡花一般,得全神貫注把精力和時間耗費在上面。
這也是為什麼這位七十年前的「奧瑪第一人」突然銷聲匿跡,而在這幽暗的皇宮艙室里守了這門多年的寶庫的最重要原因。
當年的武道界,他已經再無敵手。對於一個「武痴」來說,財富、虛名、享樂什麼的,全然比不過對武道至高的最求。
安德魯便沉下心來的苦修這門秘法,這才有了雷恩看到這一冊完善的秘法全本。
……
兩個小時後,教學也接近了尾聲。
「好了,該教的我都教給你了,後面就只能你自行領悟苦修了。」
安德魯原本只是打算把「賀禮」這事兒了結,給了秘籍講兩句就好。
可後來才發現是雷恩他見過「天賦」最好,最合適修鍊這門秘法的人,也就有了惜才之心,講到了現在。
說到這裡,他不免多提了一句,道:「你的天賦很好,或許你能比我走的更遠。但氣功修行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未來很多年,你或許都把絕大部分精力放在上面,希望你能堅持下去……」
「多謝前輩賜教!」
雷恩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這一課,受益良多。
安德魯的話,確實讓他覺得領悟了「氣功師」真正精髓。
但「武痴」不是誰都能當的。
數十年如一日在幽閉的艙室里苦修,這不是誰都能辦到的。
特別是對於雷恩這個想看看這個世界如何精彩的穿越者來說,花花世界的誘惑力很大。他也需要大把的時間去了解這個世界,去探索,去冒險,去享受這一場穿越的人生旅行……
不過,他雖然做不到面壁苦修,但他有「智腦」,夢境時間多啊。
二十倍的夢境時間,提前設定好系統修行程序,想偷懶都不行。
所以這門秘法,對他來說,修行並不難。
安德魯沒有再說多,他自己時日無多,沒有任何事情看不開的。
該教的都教了,最終是否能學成,還得看造化。
……
秘法已經傳授,「賀禮」的事情告一段落。
這時候,安德魯又說道:「密室里還關了一個傢伙,多普勒應該給你們說了,那是他的私生子。現在,你們也一併把他帶走吧。」
頓了頓,這位斯普格林皇族的老祖還不忘吐槽老皇帝,道:「多普勒就是太優柔寡斷了。既然當了皇帝,就該做好覺悟。在那個位置上,哪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感情可言,帝國的利益高於一切。早發現招殺了,哪裡會走到現在……」
這話,道盡了帝王心術的冷漠一面。
處在權利高位上,沒有什麼比皇權利益更重要。
親情、愛情、友情……都可以捨棄。
雷恩一聽,想著老頭嘴裡說的「私生子」,自然就是那個眯眯眼了。
他也沒想到,原來梅特涅居然被關在這裡,還有一個頂級強者看管著。
而這時候的,安德魯又告誡道:「不過,那小子的是『賭徒序列』的傳承人,能力非常棘手,心性也有些偏執扭曲……你們要小心一些。」
停頓了一瞬,他看了看尤彌爾又說道:「雖然多普勒說要讓他活著,但那小子給我的感覺很危險。萬一他有任何異動,你們殺了他就好。」
尤彌爾聽著秀眉微蹙。
她和梅特涅沒什麼交情,僅僅是之前在皇都的時候,在皇后身邊見過幾次。
原以為是敵人,可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
雷恩倒是面色如常。
以前不知道他身份的時候,總覺得這傢伙做事兒「三面兩刀」,搞不清楚到底幫誰。
現在知道了他是為了復仇了而來,他做的那些事情,還有那想要貴族體系崩滅的扭曲心態也能理解了。
……
不多時,三人走過了一條昏暗的密閉甬道。
老頭領著雷恩和尤彌爾來到一間有魔法結陣的鐵門前,這裡還有幾個重甲護衛。
開門之前,安德魯再次神色嚴肅地說道:「賭徒序列是精神力專長的能力,他們擅長占卜和精神詛咒,手段防不勝防。這間屋子有禁魔的禁制,但並不能完全限制他的能力……所以,一會進去後,你們要多加留意。」
語氣很嚴肅,彷彿這鐵門打開後,他們將面對一頭兇殘食人的猛獸。
「……」
雷恩聽著沒說話,眉頭也微微一皺。
他和梅特涅雖然只有一面之緣,談不上什麼交情。
不過,他總覺得那傢伙不壞。
當初卡沃大師和這傢伙打過一段時間的交道。他的評價是:梅特涅此人有大才,心性不壞。
若非如此,當初卡沃也不會在賭上光輝城命運的關鍵賭局上,讓了一局。
……
「嘎吱……」
厚重的鐵門打開,發出了略顯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
這是一間還不錯的屋子,簡至少不像是牢房。
雖然沒有窗戶,但該有的傢具一應俱全,還挺寬敞。
聽到進門前安德魯的告誡,雷恩已經做好看到一個徹底「黑化」,暴戾人格佔據主導的梅特涅時候。
進來卻發現,那眯眯眼很平靜地在桌上玩著撲克。
他聽著有人開門,似乎並不意外這時候會有人來找。
抬頭微微一瞥。
無論是安德魯,還是尤彌爾兩個大高手在眼前,他都沒有多看一眼。
不過,可看到雷恩的時候,梅特涅眼裡這才浮現了一抹詫異。
一瞬後,還主動笑著起身打招呼,道:「雷恩先生,好久不見了。」
語氣非常客氣,一副人畜無害的紳士做派。
雷恩也回應道:「梅特涅先生,好久不見。」
一旁的安德魯聽著兩人認識,略微有些意外,可也沒說什麼。
而這時候,梅特涅去猜到了三人的來意,直接問道:「是那老東西讓你們來放我出去了?」
這句「老東西」,雷恩看著他眼裡,瞬間就掠過了一抹紅芒。
頓了頓,梅特涅又冷笑著嘀咕了一句:「嘖嘖,看樣子……那老傢伙熬不過今晚了。」
「……」
雷恩不知道這傢伙被關在這裡,又是如何猜到外面的局勢,但他就是知道。
難不成是占卜能力?雷恩猜到。
老皇帝一死,梅特涅也算大仇得報。
但這傢伙臉上並未表現出多少喜色,而滿是猙獰地說道:「那老東西真以為我是在他的大發善心的『施捨』下,才能活命的?呵呵呵……可笑。」
語氣很低沉,任何人都能聽出那咬牙切齒的譏諷之意。
再一看,梅特涅也瞬間就轉變成了那暴戾人格,嘴裡溢出了一抹妖冶的弧度。
見狀,安德魯瞳孔微微一縮。
他微微側身,地擋在了雷恩和尤彌爾身前,冷冷地朝梅特涅警告道:「小子,若不是看在你身負我們斯普格林皇族血脈的份上,才留你活命。否則,老頭子不介意現在就給你一個痛快!」
「呵呵……老傢伙,你自己都沒幾天好活了,說話哪裡這麼硬氣?你們還真以為我回烏森巴爾來,是等候你們發落的?」
梅特涅毫不留情地嘲諷著,似乎根本不怕安德魯會殺他,「明日之後,你們斯普格林家族就會徹底成為過去。呵呵,還狗屁皇族!事到如今,你們還覺得你們這些所謂的貴族,所謂的皇族血脈就能高人一等?」
「……」
安德魯沒接這話茬,目光卻顯得很陰沉。
雷恩看得出來,他是真沒想留這傢伙活口。
這時候,老頭似乎再不想見到梅特涅,怕是再說下去,會忍不住要扭斷這傢伙的脖子。
他扭頭偏頭看了看尤彌爾,沉聲說道:「你們把他帶出去吧。」
尤彌爾覺得氣氛很奇怪,偏頭用餘光看了一眼沒雷恩。
她自己也是奧瑪皇族,所以被這地圖炮也波及了。雖然她自己也知道現在皇權爭奪很激烈,可最終都是他們斯普格林家族的內部鬥爭,那什麼「徹底成為過去」聽得很刺耳。
她有些懷疑自己哥哥的決定是否正確。放這傢伙出去,真的好么?
雷恩卻習以為常。
這傢伙的暴戾人格一面,總會把「骯髒的貴族就該毀滅」這話掛在嘴邊。
他開口說道:「梅特涅先生,我們來這裡是應多普勒陛下的託付。他想讓我們帶著你離開奧瑪皇都。」
聽到雷恩說話,梅特涅彷彿突然就恢複了平靜。
「出去?」
他搖了搖頭,似乎並沒打算離開這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