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要你

看到我們出現,青渙等人一窩蜂湧了上來,把炎越圍了個結實。

圍著我的人也很多,剛才炎越在符信中點明了我的功勞,因此這些目光帶上了許多炙熱,遠遠的,有人還在說道:「真不愧是鳳凰。」「魔物剋星呢。」

我也無意與這些人交流,飛到遠處,在虛空中坐了下來。

就在我垂著眸靜坐養神時,突然身邊傳來一個聲音,「見過鳳凰閣下。」

我轉頭,對上了一張俊雅的面孔。

對上我,這個身材高挺,面目俊雅出眾的少年嗖地紅了臉,他獃獃地對著我的鳳目發了一陣痴後,一反剛才的鎮定,結結巴巴地說道:「閣下,我叫凌錄。」

我扯了扯唇,淺笑,「你好。」

「閣下才好,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向閣下問好……」

炎越把灰霧中發生的事跟眾長老和自己的父帝交待了一遍後,目光無意中一轉,便看到那正在交談的兩人。

他雖是很快便恢複了面無表情,青渙還是暗嘆一聲,他走上前,低聲說道:「陛下,沈妃來了。」

沈妃是炎越納的兩個側妃之一,出身高貴,長相絕美,當初在西南七洲,乃是排名第一的美人。

見炎越微微蹙眉,顯得有點不耐煩,青渙輕嘆一聲,道:「這一次映月結界的事,大夥做了三年五載解決的準備。沈皇妃思念陛下冒昧前來,也是尋常。」

炎越沒有說話了。

很快的,夜晚降臨了。

因為太過疲憊。炎越早早便入了新打開的仙宮。

他飛到了自己的寢房。

才合上雙眼,炎越冰冷的聲音突然傳來,「誰讓你進來的?」

他這聲音一出,一個悄立房中,眉目如畫的仙子便猛然一僵。這仙子就是沈妃了。

沈妃漲紅著臉,雙眼泛紅,淚水盈盈。說不出的楚楚可憐,她委屈又溫柔地看著炎越。

炎越這時已翻身坐起。他披上外袍,邁開長腿走下榻,冷冷看著沈妃,道:「出去!」

沈妃雪白的貝齒緊緊咬著嫣紅的下唇。她含著淚一臉倔強地看著炎越,卻是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炎越臉色微變,他看著沈妃,道:「你下了香?」這時,廂房中的幽香陡然濃郁起來,而他,臉上也染了一層不正常的緋紅。

沈妃這時開口了,她的聲音軟靡動聽。有著十足的情深和誘惑,她紅著臉低下頭,微抬起盈盈水眸。嬌羞地說道:「陛下,先帝說,我們應該圓房了。」

她這話一出,炎越淡淡一笑。

也是奇怪,他這一笑明明只是清冷,可沈妃卻臉色一白後退一步。

炎越雙目清凌凌地看著沈妃。除了那緋紅的雙頰,竟是看不出半點失態。他負著手。朝著沈妃溫柔地說道:「你嫁我時,便已知道我不好女色。」頓了頓,炎越露出一口白牙又微笑道:「我天生至純之體,最不喜沾女子陰穢。這一點,你父祖不曾交待於你?」

沈妃的臉刷地雪白,她的唇哆嗦著,獃獃抬頭看著炎越,對上他的目光,她漲紅了臉,淚珠兒更是順著雙頰流下。

沈妃顫著聲,雙手捂臉哽咽說道:「這些明明是你用來騙人的!如果你不願沾女色,又怎麼會對那個魏枝起喜愛之心?明明是你騙人的!」

炎越轉頭,他低啞地說道:「滾出去!」聲音剛落,可不等沈妃動身,他自己已一陣風地衝出了房間。

彼時夜色已深。

我白天耗費了太多元靈,體內實是不支,這一入房,便倒在榻上呼呼睡去。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

就在我沉入睡夢之鄉,渴望永無止境的甜睡下去時,突然的,一種異樣的警覺讓我猛地睜開了眼。

我翻身而起,一轉頭便看到了那個站在我的廂房裡窗口處,背對著我的身影。

看到這身影,我臉一沉,不高興地說道:「陛下,你走錯房間了。」

背對著我的這個人似乎有點激動,因為他的呼吸有點微亂,這讓我有點詫異。不過詫異剛起,我便暗中對自己冷笑起來。

就在我怒盯著他,又準備斥喝時,站在窗口的男人突然衣袖一甩,幾顆安在牆壁頭頂上的夜明珠被袖風抽下。

瞬那時,房間變得黑暗一片。

男人轉過頭來。

黑暗中,他轉頭對著我,看了我一會後,他用一種比尋常遠遠要嘶啞得多的聲音低聲說道:「我就站一會。」

他就站一會?

我一怔,朝黑暗中的男人看了一眼後,感覺到他似乎在周身籠罩了一層虛光,使得我明明夜能視物,也只能看到他籠罩在黑暗中的虛影后,便不耐煩了。我盤膝而坐,冷冷說道:「請便!」

丟下這兩個字,我便垂眸打坐,不再理會。

彼時,廂房中只有他有點亂的呼吸聲傳來。

就在我以為他真的只是想這樣安靜地站著時,炎越開口了,他的聲音很低,「你白天說的,那種遺忘之法,真的可行?」

我睜開眼看向他,忍不住笑了,「你也想學?」轉眼,我又嘲諷地說道:「我忘了,像你這等天生薄情冷性之人,壓根就不需要的。」

炎越又沉默了。

過了一會,他低聲說道:「魏枝,在那山洞時,你將身子給我的情景,我也許是傷得太重,後來回思,總是記不起來。」

我氣得要笑了。

這個男人,這個拋棄了我娶了妃的男人,憑什麼還敢拿起以前的事來說項?他這是什麼意思?嘲笑我愚蠢嗎?

就在我暗暗磨牙,一時不知要用什麼話來狠狠地羞辱回他時,炎越又開口了,他輕聲道:「我是天生至純之體,以前木老翻到了一本書,那書上說,我這種體質的人,是斷情絕愛的。」

這話我從來沒有聽過。怔了怔,我獃獃看著黑暗中的他,低聲重複,「斷情絕愛?」

「恩。」炎越的聲音在黑暗中聽來有點飄,混著他微亂的呼吸,有種怪異的躁動,他說道:「心無塵垢,眼中美色如塵土。說的就是這種體質。」

我疑惑了,細細回想了與他一起以來,他面對我時的諸般表現,搖著頭說道:「不對啊,你不像的。」

炎越卻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我終是忍不住問道:「你呼吸有點亂,是不是修練有了不妥?」

黑暗中,炎越似是搖了搖頭。

他搖著頭,低聲說道:「魏枝,陪我出去走走可好?」似是料定了我不會應允,他又道:「便看在你這陣子自在清凈了的份上,陪我出去走走。」

他這話一出,我立馬驚了。

是啊,自從我是鳳凰的消息出來後,各種各樣的試探,各種各樣的針對那是層出不窮,可自從那天帝王家宴再到他繼立天帝,我雖是逃到了凡間,可在天界的日子,卻是真真清凈了。

我驚道:「是你做的?」

黑暗中,炎越沒有回答,也沒有點頭。

可我明白了。

當下我站了起來,低聲說道:「這是大恩……陛下,魏枝欠了你的恩情,日後定當報答。」說到這裡,我又道:「走吧。」

黑暗中,我們一前一後地飛出了房間。

一落入虛空里,我便感覺到了炎越的不對勁,他竟是一路疾奔而出,跑動時,他還沒有拉開防護罩,而是任由冰冷的罡風吹著。

我答應了與他同行,自是緊隨你左右。這般跑了一夜後,他終於慢了腳步。

看到他止了步,我飛奔過去,問道:「你怎麼啦?」

炎越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東方,望著遠處那熾熱火紅的恆星,炎越說道:「如果現在妖境,現在正是東方日升,晨光最美時。」

我一怔,順著他的目光朝著東方望去。

這時,炎越突然打出一張傳送符,道:「走,我們去看看!」他抓住我的手臂後,一陣白光閃過,再睜開眼時,我們已到了妖境。

此時的妖境,還真是東方紅日初升,天地最清最美的時候。

我們落在山頭,兩人遠遠隔著,朝著那日出的方向望了一陣後,炎越有點嘶啞的聲音傳來,「魏枝,朕這次助你擋住各方窺探之人,是不是有大恩於你?」

這人背對著我,雙手負在身後,身影說不出的冰冷傲然,而這挾恩圖報的話,也說不出的讓我震驚。

我瞪大眼看著他,點頭道:「是。」確實是大恩,不說別的,光是被我屠殺摧毀的那些個家族中,不知有多少對我恨之入骨的。他要不是做了絕大努力,那些人絕對不會讓我有現在的清凈。

炎越依然負手背對著我,他望著東方日出的方向,徐徐地說道:「我要你回報於我。」

我又被他的厚顏驚了一下後,尋思再三,點頭應道:「好。」

過了一會,我問道:「你要我如何回報?」

背對著我的炎越,呼吸陡然急促起來,他聲音一低,說道:「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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