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六章 劍指歐陸(中)

雪原上頓時響起低沉蒼涼的號角聲,正洶湧而前的阿蘭將士聞聽號角聲起,雖然不解卻不敢抗命,只得追止追擊,轉身緩緩後撤,楚弱所部將士終於擺脫了阿蘭的追擊,從容退至草牆前面。

楚弱所部將士堪堪退到草牆邊,以腳一踹、那堵草牆便轟然倒了下來,隱藏在草牆後面那一排密集的馬車便毫無遮掩地暴露出來,或者說那根本不能稱之為馬車,因為它既沒有輪子也沒有車廂,只有兩根前端翹起的木頭壓在雪面上,支撐著一具簡陋的車架,說起來更像是一個雪橇。

整個車架十分簡陋,只有縱橫廖廖數根木頭,卻釘得十分堅固,健馬的馬頭及馬頸上都覆蓋著冰冷的鐵甲,更令人心悸的是,每架馬車的車架上都綁著五支長矛,長度超過三丈,矛尖超出馬頭足有兩丈!遠遠望去連車帶騎就像是一頭長有五枚獠牙的鐵甲怪獸,這就是兀旭列的奇謀,戰國版的坦克集群。

足足一千多輛雪橇,每十輛被綁成一個整體,形成恐怖猙獰的連環戰車,延綿足可三、四里。

草原平坦的地勢讓聯合雪橇的集群衝鋒成為可能,厚厚的積雪只需要兩根前端翹起並且表面刨光的木頭就能在雪地上迅速滑行,而且阻力更小。

「什……什麼東西?」阿蘭王目露驚色,阿蘭王不能不吃驚,他見過戰車,戰車雖曾盛極一時,在春秋時期立下赫赫戰功,可隨著歲月的流逝,戰車早已經因為自身無法克服地諸多缺陷而退出了歷史舞台,沒想到匈奴竟敢逆潮流而行,重新使用這種已經淘汰的武備?不過也不完全是戰車,那是一種別出心裁的戰車,沒有輪子的戰車。

在阿蘭將士震驚莫名地眼神注視下,楚弱所部將士翻身爬上了雪橇,恰好每人駕馭一輛雪橇。

熊熊燃燒的火光中,肅立正中央馬車上的楚弱緩緩舉起了手中的佩劍,將士的目光霎時聚焦到了楚弱的佩劍上,有耀眼的寒光從楚弱佩劍的劍刃上騰起,迷亂了幽暗的天穹,冰寒的殺氣在天穹下無盡地瀰漫。

寒光一閃,楚弱手中地佩劍無聲無息地斬了下來。

匈奴的將士同聲大喝,馬鞭同時揮出,惡狠狠地抽在健馬的馬股上,健馬吃痛,同時甩開四蹄往前奔跑起來,刨光地木條在雪原上輕易地滑行起來,漸漸增速,片刻之後,最令阿蘭將士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洶湧而前的雪橇戰車竟然直直地碾過了那團燃燒的火海,素來懼火的戰馬此時卻像毫無知覺一般,狂亂地踐踏過燃燒的火團,拖著猙獰的戰車奔湧向前,所有的戰馬都被蒙住了眼睛,也被布團塞住了耳孔,在馭手的驅策下,它們只能向前、向前、再向前。

十架雪橇捆綁在一起,則限制了雪橇的方向,確保其只能往前行駛,既便是一匹戰馬受驚,卻也根本不足以改變整架雪橇前進的方向,或者一匹戰馬倒斃了,卻也無法阻止雪橇前進的步伐。

當楚弱的雪橇集群發起衝鋒時,戰場左右兩側冰冷的雪原上,各有五千多騎匈奴的騎兵鬼魅般冒了出來,馬蹄裹布、馬嘴上套,不舉火把,不許喧嘩,足足一萬多騎兵就像一群幽靈,從左右兩翼向著阿蘭的大軍掩殺過來。

只等阿蘭王的大軍被楚弱的雪橇集群衝擊得陣形大亂時,這一萬多騎兵就將開始血腥的屠殺。

「阻止它們,祛阻止它們。」

哈力最先意識到了危險,當那草牆剛剛倒塌,雪橇剛露出猙獰的嘴臉時,哈力就感到了不妙,開始凄厲的大叫起來。

一輛怪模怪樣的雪橇根本不足為懼,既便是十輛雪橇綁在一起衝鋒也不可怕,可如果是千八百輛雪橇排成一排發起排山倒海般的衝鋒,情形將變得完全不同,千八百輛坦克衝鋒所產生的威力是毀滅性的,絕非三軍將士的血肉之身所能抵擋。

如果阿蘭王的大軍只有幾萬人,千八百輛坦克的衝鋒也並毫無咸脅,因為雪橇衝到之前,阿蘭王的軍扒能挑從容進過正面,只要躲過正面,難以改變衝鋒方向的坦克集群就失去用武之地,縱然擁有毀滅一切的威力也是白費。

可問題是,阿蘭大軍有十幾萬人,大軍在草原上擺開了陣形,要想在短時間裡變換陣形筒直是不可想像的,一旦強行下令變陣結果將只是自亂陣腳,驚慌失措的騎兵將會像受驚的獸群,最終釀成災難性的混亂。

不能亂,絕不散亂,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阻止雪橇集群的沖蜂,一定要阻止衝鋒,雪橇集群雖然可怕,卻也有致命的弱點,那就是牽引戰車前進的戰馬,只要射殺了戰馬就不攻自破。

「弓箭手,弓箭手統統射殺戰馬。」在阿蘭王驚魂未定之際,哈力已經直接向身邊的傳令兵下達了命令,傳令兵擾像了一下,哈力立刻就聲嘶力竭地怒吼起來,「還不快去。」

「遵命。」見阿蘭王絲毫沒才阻止的意思,十數傳令兵不敢怠慢,當千多輛雪橇開始衝鋒一時,足足五千餘名弓箭手從件中亂鬨哄地陣中走出,在大軍陣前排列成散亂的射擊陣形。

夜空下,匈奴的將士凄厲的大喝聲聲不息,馬鞭一下接一下扣在馬股上,戰馬吃痛、悲嘶聲聲,沉重的雪橇逐浙開始加速、加速、再加速直到最後,雪橇最後幾乎是在雪地上飛行一般。

雪橇組成的坦克集群以令人全息的高速向著阿蘭王的大軍突進,光滑的木條在雪原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劃痕。

「放箭。」阿蘭陣前聲聲令下,五干余名弓箭手拚命地挽弓射擊,一波接一波的箭矢騰空而起,在空中交匯成綿綿不息的箭雨,帶著刺耳地尖嘯,向著疾奔而來的雪橇落下。

「咻咻咻。」箭下如雨,撕裂了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聲。

無數箭矢射在了雪橇上,發出篤篤地悶響,也有許多箭矢射中了戰馬頭上、胸前的鐵甲,清脆的括擊聲中紛紛被彈了開去。

「放箭。」

雪橇的黑影正在阿蘭將士的眼前迅速靠近,腳下的地面正在劇烈地顫抖,充斥耳際的聲音就像是要把整個世界碾成粉碎,阿蘭將士的臉色已經白的像紙一樣。

又一波箭雨從弓箭手手中騰空而起,卻明顯變得稀疏,嘶嘶的吸氣聲不絕於耳,弓箭手們終於失去了應有的冷靜,開始往後退縮,已經習慣了收割敵軍生命的弓箭手們,終於感到了恐懼。

哈力倒吸一口今氣,眼睛裡的神色一片寒涼,再沒有辦法能夠阻止敵軍雪橇戰車的衝擊了,阿蘭大軍的命運似乎已經註定,這一刻哈力快要窒息了,他想到了一切,卻沒有想到匈奴竟然能夠從正面摧毀阿蘭大軍的防線,這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實。

一名阿蘭弓箭手射出了生命中最後一支利箭,正中奔騰的戰馬前胸,只聽叮的一聲脆響,足可穿透厚重皮甲的箭矢卻被彈了開去,修忽之間,一支粗若碗口的長矛已經向著阿蘭士兵的胸前刺了過來。

阿蘭弓箭手慘叫一聲,棄了長弓轉身就逃,然而一他還沒來得及離開,沉重的長矛就已經冰冷的刺到,鋒利的長矛在戰車極大慣性下,轉易地制開了阿蘭士兵那單薄的甲胄,從後心貫入直透出來。

阿蘭戰士感覺不到疼痛,只有麻木,阿蘭弓箭手凄厲的慘叫起來,渾身的力量如潮水散去,眼睜睜的看著滴血的長矛從胸前透出,身體則順著碗口粗的長矛上往後去。

在阿蘭弓箭手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凝血的長矛又連續貫穿了兩名阿蘭士兵的身體,把三人的身體串在了一起,滴血的長矛最後一名阿蘭所削斷,可是在削斷長矛之後,阿蘭小枉也被騰的戰馬指倒在小枉爬起來之前,狂苯的欽蹄乙行無特地從他身上殘路而過,並的材部整個殊得四了下去。

阿蘭戰士甚至能夠請晰地聽到體內骨骼和身體碎裂的聲音。

一名身手不錯的阿蘭戰士怒吼一聲,身體竄了起來,躲過了巨矛貫胸的厄運,身體從空中落下來的時候已壯精著躺在了排成一排的長矛上,他才剛剛爬起身來,驚見眼蓄寒先一閃,一支鋒利的狼牙箭已經從他的腦袋穿顱而過,阿蘭戰士的身形在空中頓了頓,從空中上頹然栽落。

千八百雪橇戰車就像無可比擬的鋼鐵洪流,阿蘭陣前的五千名騎兵首當其衝,雪橇戰車犁過處,阿蘭戰士們就像野草一片片地倒了下來,不是被雪橇戰車上的長矛刺死,就是被戰馬踏成肉泥。

很忙,阿蘭前陣陣形的混亂就波及了後面,後撤的阿蘭人又沖亂了中軍,中軍一亂,阿蘭全軍都亂起來。

「不要慌……」亂軍中,一個阿蘭騎將手持利刃大吼道:「堅守原地、不準後退。」遺喊的是沒有人理會他的喊聲。

騎將厲吼一聲,揮刀殺了一名逃跑的士兵,當他再次準備殺另一名逃跑的騎兵,眼前寒光一閃,隨即咽唯一涼。

一支狼牙箭從騎將的咽部射入直透後頸,騎將拚命地扭過脖子,想回過頭來看看誰射殺了他,可惜他再也轉不過頭來了。

「不好,中理伏了。」哈力大吃一驚,高舉馬刀往身後一引,厲聲大喝道,「全軍聽令,後撤。」

同樣列於後軍的阿蘭將領見敗勢已定,也不敢再戰,急忙後撤。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