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喜慶

姬姒轉過頭看著他,慢慢的,她揚唇一笑,輕聲說道:「是啊,是咱們的大喜之日呢。」

謝琅一笑,牽著她的手下了高台。

陳郡這個地方,做為陳郡謝氏和陳郡袁氏兩大士族的起源地,是極出人才的。幾百年來,這個地方除了兩大家族外,還出過不少他姓的英傑。

也因此,不管是在鮮卑人眼中還是在拓拔燾心裡,陳郡這個地方也是備受關注的。如謝琅剛剛抵達才這麼兩天,便從四面八方有人趕來陽夏。幸好,因為陽夏這突如其來的一場雪,還是阻了不少人的行程。

以前陳郡謝氏的故居,大多數已在戰火中毀壞,事實上,連同這祖廟也是幾次被燒幾次修補過的。所以姬姒一行人,住的是當地一個宿老提供的宅院。

剛剛進入宅院,姬姒便牽著謝琅的手急急朝廂房裡走去。一入廂房,她便把房門重重一關,縱身撲到謝琅身上,抱著他的頸連迭聲地喚道:「阿郎,阿郎!」她的聲音中因夾雜了太多的歡喜,叫到後來已是隱帶哽咽。

謝琅雙臂一收,把她按在了胸口。

過了一會,姬姒停止抽泣,她用臉在他胸口磨蹭了幾下,低低說道:「我沒有想到過……」

謝琅輕聲說道:「我也沒有想到過。」在姬姒怔忡間,謝琅聲音低啞地說道:「以往,無論你我如何,我都不曾想到過會失去,直到這一次,我才陡然明白昔日羊公的那句話,當真是『世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

他輕輕摟緊姬姒。低頭在她的秀髮上印上一吻,喃喃說道:「阿姒,你那一次可真把我駭怕了。」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那雙摟著姬姒細腰的手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用力。

姬姒緊緊的反摟著他,她在心裡想道:直至今日,我才信十八郎是愛我重我的。或者說。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在他心中佔了那麼重的份量。

兩人又喁喁低語了一會,外面一陣喧嘩聲傳來。卻是又有人慕名而來了。

這一天,謝琅簡直是足不沾地,來自陳郡各地的名流宿老潮水般地湧來,而做為近五十年唯一一個回到祖地的陳郡謝氏嫡子。謝琅也不會怠慢這些故鄉人,因此。不管來了什麼人,他都是親力親為地招待。

與謝琅的忙碌相應,姬姒也是忙碌的,她現在被謝琅正了名。要代表謝琅招待一些女眷。

傍晚時,幾個士族女郎與姬姒坐在花園裡。彼此說了幾句閑話後,一個女郎突然說道:「聽說陛下病重。國師急忙趕到了鄴城。不過你們定然想不到,國師見到陛下說了什麼!」

這話一出。姬姒也好奇了,她連忙問道:「你們國師說了什麼?」

那女郎說道:「國師說,他掐指一算,算到國君此次之禍,有南朝國師的身影。」

那女郎這話一出,四下一靜,便是姬姒也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她獃獃地看著那說話的女郎,暗暗想道:明明做這事的是謝琅和崔玄,與我有什麼干係?

這時,另一個女郎輕叫道:「還有這樣的事?可是不對啊,不曾聽人說過,南朝國師進入我北地啊?」

第三個女郎也叫道:「是呢是呢,早先聽人說過,那南朝國師也是個風度翩翩的大美男,其風儀容止不在謝十八郎之下。他要是來了咱北地,肯定無數人都注意到了,根本不會這麼無聲無息。」

「就是就是。」

「不過國師向來言不亂髮,難道說那南朝國師真的來了?」

幾個女郎顯然對南朝國師很感興趣,不停的在那裡驚嘆。而且她們的興趣,似乎還在謝琅之上。

這北人對姬越的興趣,確實還在謝琅之上。

與南人推崇美男,推崇無與倫比的風度和家世不同,北人更實際。對於實際的北人來說,能夠與他們的國師相提並論,卻更年輕俊美又神秘的南朝國師,是非常讓她們渴望一見的。

卻說幾個女郎說著說著,一個女郎轉頭看到明顯在走神的姬姒,突然問道:「夫人是南朝過來的,不知可有見過你們的國師?」

這女郎的話一出,眾女齊刷刷轉頭,一個個雙眼明亮地看向姬姒,等著她回答。

姬姒看了幾女一眼,乾巴巴地說道:「那個,自是見過的。」

眾女郎同時興奮起來,一女郎急急問道:「他是不是真那般俊美,真那麼神秘莫測?」

對上幾女崇仰的目光,姬姒的唇角一抽,她小聲說道:「也,也還好吧。」

見她這個樣子,一個女郎笑道:「夫人的心神定然都放在謝十八郎身上,你們的國師最俊最美,也是無心觀看的。」

「就是就是。」眾女嘻嘻笑了起來。這時,另一個女郎問道:「聽說夫人同時見過我朝國師和你們南朝的國師以及北地崔郎。你覺得這三人與你的夫君謝十八相比,如何?」

這女郎的問話,同樣激起了眾女的好奇,當下她們雙眼發光地盯向姬姒,一副非要等她答案的模樣。

姬姒裝模作樣的想了想後,說道:「你們北魏的那個國師,我看不透他。」略頓了頓,她還是加上一句,「他雖然有了點年紀,其實也挺俊的,而且那是一種成熟的神秘的俊,還挺吸引人的。」

在幾位女郎馬上變得興奮的表情中,姬姒又道:「至於北地崔郎,就外表和風度而言,他與謝十八郎不相上下。不過謝十八郎的超逸,是真的超逸,所以謝郎具有仙鶴之姿,而北地崔郎卻略顯複雜。」

轉眼她又說道:「至於咱們南朝的國師嘛,他也特別俊。」

當下,一女郎好奇地問道:「比之謝十八郎如何?」這些人剛剛見過謝琅,自是拿他來比。

姬姒又想了想,很是恬不知恥地回道:「唔。比謝十八俊一點。」

這個回答一出,眾女歡叫起來。一時好奇,另一個女郎格格笑道:「要是當時喜歡夫人的是你們南朝國師,不知夫人是選他還是選謝家郎君?」

這一次姬姒毫不猶豫,「自然選南朝國師了。」

她這個回答,再次令得眾女鬨笑起來。不過她們之所以發笑,卻是知道姬姒是在開玩笑的緣故。這就是北地比南地開放的地方。要是在南地。姬姒這樣的話一出口,不知會招來多少口舌官司,可北方女郎們卻直接把它當成了一個玩笑。一個個反而覺得姬姒親切有意思,對她更加親近起來。

送走幾位女郎後,晚間,謝琅執意的在房間點上一種特製的熏香。那熏香香味普通,卻能勾起人的慾望。姬姒才聞不了一會。便已雙頰暈紅眼中宛有春水流蕩了。而被香挑得動了情的姬姒,看到謝琅慢條斯理地走來,一邊走還一邊解著玉帶,她按捺不住地撲了過去。

哪知。她剛撲過去,謝琅便是一閃而開,當摔倒在軟榻上的姬姒晃著暈乎的腦袋。好不容易清醒一點時,卻發現自己雙手被綁在柱了上。謝琅正衣襟半解地坐在她對面的榻上,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

這時的姬姒,實在咽干噪熱得厲害,她掙扎了一陣無濟於事後,不由朝著謝琅軟軟地求道:「阿郎……」

謝琅卻在翹著長腿,懶洋洋地打量著被情潮折磨著的姬姒。

這時的姬姒,雙頰暈紅,眼波流轉,同時,她所有外露的肌膚都呈現出一種誘人的粉紅色,而這個內媚之女,不管是朝他巴巴望來的眼神,還是輕舔著櫻唇的動作,或者那無意識的像蛇一樣扭動的嬌軀,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惑之美。

這樣的姬姒,實在美得驚人,讓他白天想到這一幕風景時,好幾次走了神……

謝琅含著笑欣賞了一會痛苦的姬姒後,他用摺扇一邊敲打著掌心,一邊似笑非笑地道:「聽人說起,阿姒白日時曾經放言,說那寇謙之極為俊美?」

姬姒一怔,她睜大水汪汪的雙眼,不解地問道:「這話說錯了嗎?」

「唔,你沒有說錯。」謝琅欠身站起,他邁開長腿,緩緩走到姬姒面前,傾身把她壓製得整個人後仰起來,他低下頭,唇瓣含著她的耳際低語道:「可這句話的後面那句,我聽了著實不喜。」

聲音一落,謝琅已俯下身,深深地吻上了姬姒。

就在這時,外面「咚咚咚」幾聲急促的鼓響後,突然間紅光大作,竟是被燃燒的火焰熏染了半邊夜空的樣子。

姬姒一奇,連忙睜眼轉頭看去。

就在這時,謝琅踱了過去,他輕輕姬姒左側的一個窗帘,讓她可以看到外面。

外面,漫天的白雪皚皚中,天空卻是火紅一片,卻原來,數以萬計的孔明燈正飄飄冉冉地升向天空,那代表著喜慶和光芒的紅色燈籠,以及紅色的火焰,直把這白茫茫的大地都染得無比的明亮輝煌。

再一定睛,姬姒赫然發現,那些孔明燈上都寫有字,略略一看,那飄得最近的幾個孔明燈上,寫著「願生同榻死共穴」「浮生若夢,唯卿長憐。」「我不知死期何日至,唯知有卿相伴,一切無懼矣。」「願生生世世,都有今年今日。」「黃泉之側,奈何橋畔,等卿百年,攜手共歸!」

一句又一句,赫然都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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