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被困墨門

一直到晚間,外面才響起了腳步聲。一聽到那聲音,林嫣就猛地站了起來,靠近門邊。

這時,門外傳來那個女長老的聲音:「小姑娘,你叫林嫣吧?」

林嫣一愣,過了一會兒才說:「是的。」

那長老說:「你的事,我已經跟眾人商量好了。小姑娘,你本性純良,奈何生了一副禍同殃民的樣貌。我們已經決定了,你以後,就留在這裡吧。那外面的萬丈紅塵之地,你就再也別去了。」

林嫣先是一怔,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是要把自己永遠關押在這個墨門之中。

這時,門「吱呀」一聲,從外面被人打開。那個瘦小的老太,正站在門口裡著她。林嫣見她滿臉的皺紋,一雙眼睛卻明凈如秋水,仔細看去,直讓人深溺其中,難以自拔。

她連忙別過頭,老太說:「林嫣,這個地方,你就當成自己的家吧。來,我帶你到處走走。」

說完,她就佝僂著身子,在前面走了起來。林嫣跟在她的身後,慢慢向外面走去。老太剛才說的話,林嫣心裡,倒並不十分介意。她想的是,現在外面著實有些危險,我且在這裡待一陣子,等過些時日,再自行出去也不遲。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她放鬆了許多。

老太指著一大片田地說:「我們墨門在此生活多年,一切都能自給自足。你看,這兒的景色,是不是很美?」她指的,自然是稻田青青,菜蔬滿地的景色了。

林嫣吸了一口氣,覺得滿口都是芳香,不由露出了一個笑容。

老太看了她一眼,又帶著她向前面走去。很快,前面出現了一大片平整的草地,很大很寬闊,一望無邊。看到林嫣看向那草地,老太解釋道:「這是我們墨門的試用地,像木車牛馬之類,就可以在這裡自由地賓士。」

林嫣點了點頭。她舉目一望,發現在約三四里處,有一大片顏色艷麗的田地。她心裡喜道:「那是花田。」腳下不由大步向那裡走去。

老太緊跟其後,說:「那是我墨門最美的地方,名字叫做花海,佔地約有十五里。」

十五里的花海?林嫣一聽,心都醉了。

當林嫣站在這一片茫茫花海中時,她有一種感覺,在這裡過一輩子,也不是不可以。她輕呼一聲,便向花海里跑去。這花海里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有許多是林嫣從來沒有見過的。相對於它,以前莫明華府中所見的花園,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風一吹來,就是一片芳香撲鼻。林嫣一副陶醉的樣子。擺明了不打算離開的樣子。老太說:「墨門還有幾處妙地,不過看來,你現在是不想走了。也好,改天你想去,再自己找去吧。我有事,先走了。」說罷,就把林嫣丟在這裡,自行離開了。

林嫣歡呼一聲,向花海里撲去。她白色的身影,在花海中轉來轉去,宛如仙子一樣,在裡面翩翩起舞。當天晚上,林嫣就睡在花海裡面。她聞著這滿鼻的芳香,看著天上的月亮,心裡想,這段日子,我就把這裡當成家吧。

一直到第三天,林嫣才離開花海,向其他地方逛去。墨門,似乎佔據了一座巨大的山脈,當林嫣站在山頭上看時,一眼都望不到邊。但每隔十來里,就有幾座小屋。那些小屋初看都似不大,走近一看,才發現它們根據地勢、樹林而建,有的佔地甚廣。

這一天里,林嫣幾乎走了將近百來里路。這百來里,都是墨門的範圍之內。時不時地,她可以看到一個手拿著奇形怪狀物什的男子或女子,念念叨叨地在那裡走著。

臨到晚間,林嫣看到了一片花林。這花樹林,仔細一看,儘是一些果樹,不過現在是春天,正是開花的時候。她走進去,發現這果樹林似乎無窮無盡。

走了好一會兒,前面某—處,似乎傳來了—陣唱書的聲音。不錯,這聲音是個少年,他讀書如其說是讀,還不如說是唱,每一字每一句都拖得極長,顯然正在自娛自樂。

林嫣笑了笑,向那少年走近,直走到離他不剩五十步處,那少年才似乎被驚醒了一般,猛地抬起頭來。

這一抬頭,林嫣不由愕然地叫道:「歐陽楚?」

不錯!面前這個約十二三歲,長得齒白唇紅、俊秀可愛的少年,正是那個差點被王虎吃了的歐陽楚,那個對她曾表現得極為依依不捨的歐陽楚。

歐陽楚睜大眼睛,猛地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跳到她身邊,打量了一會兒她,才開口道:「仙女姐姐,你認識我啊?」

林嫣還沒有回答,他的鼻子聳動幾下,忽然大聲說:「你,你是李言哥哥!你的身上,和他一樣香。」

林嫣一笑,正準備說話,就見歐陽楚猛地衝上來,緊緊地摟著她的腰,把小臉在她的衣襟上蹭了幾下,說:「李言哥哥,我好想你啊。」

林嫣倒沒有想到,這個小傢伙,表現得這麼熱情。她好笑地彎下腰,說:「小歐陽,你怎麼在這裡?」

歐陽楚說:「我是墨門中人啊。」

他牽著林嫣的手,向果樹林裡面西側,轉了幾個彎,來到一處清可見底的水潭邊,脫了鞋子,坐在石頭上,然後把腳伸到水裡。然後,他轉頭看向林嫣,說:「李言哥哥,你怎麼來到了這裡?你也入了墨門了嗎?」

林嫣看到他一副舒服之極的樣子,好不羨慕地走了過去。想了想,她也依樣把光腳浸在水裡。她的小小的玉足,非常精美,剛一放下去,就有不少手指大的白色的魚圍上來,不停地啃咬著,林嫣不由格格笑了起來。

歐陽楚哼了一聲,說:「色魚!」逗得林嫣又是一陣大笑。

笑完之後,林嫣才把自己的經歷說了出來。歐陽楚聽後,一陣沉默。但林嫣覺得,他板著的小臉上,似乎還帶著無比的歡喜。

林嫣先是一怔,後來想到,他可能是想到,從此後自已就會與他日日相處而開心,不由手指在他的頭上一彈,疼得他「哎喲」一聲叫了出來。

林嫣問道:「小楚,你們這裡向外的陣法,你都會嗎?」

歐陽楚睜大眼睛看著她,說:「當然不會!墨門的陣法,天下少有人敵。這外面的陣法,更是歷代祖師嘔心瀝血之作。就算是長老,最多也只會其中之一。」

林嫣一愣,問道:「那你們平日里出去怎麼辦?」

「出去?」歐陽楚訝道,「我們不出去啊。」

林嫣有些慌了,問道:「你們從來都不出去?」

歐陽楚說:「不,有時隔個十年二十年的,也會有些弟子出去。不過,他們每次出去,都要聚齊八大長老,一起開關,才可以順著陣法出去。」說到這裡時,他黑黑的大眼珠一轉,露出一個頗為得意的笑容,看著林嫣。

林嫣沒有注意他的表情,她心裡只有一句話:要八大長老一起開關才可以出去!

這時,她才明白,那天她進來的地方,陣法肯定是專門設計的。或者說,從那裡,來人可以很容易地進去。可再出去,就沒那麼容易了。她又想到那個老太,她這麼放心地讓自己一個人自由地走來走去,沒有人看管,原來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擔心自己會趁機離開。

林嫣苦笑了一下,把這件事放在一邊。一轉頭,看到歐陽楚睜大眼睛傻傻地看著自己,不由問道:「怎麼啦?」

歐陽楚說:「姐姐,你為什麼總是戴著面紗呢?還是這麼厚的面紗,讓人根本就什麼也看不到。」

林嫣笑道:「不是可以看到眼睛嗎。」說到這裡,她轉過頭說:「小孩子管這麼多幹嗎。」

歐陽楚嘴一扁,哼了一聲,使勁翻了一個白眼,逗得林嫣又是一陣大笑。

有了歐陽楚這個小夥伴之後,林嫣的日子,過得更加豐富了。她手裡有大把的魔獸肉,兩人經常躲在一個角落裡,烤肉煮湯吃。吃完之後,她就在墨門這幾百里範圍內,自由地遊盪。特別是那片花林,更是她的最愛。

這陣子,林嫣還試著闖過陣。她試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別人。哪裡知道,根本就沒用。她剛走了幾步,馬上就被陣法帶到原來的地方!直到這時,她才明白,這墨門陣法,實在是非同小可。

這一天,林嫣正躲在花田裡睡覺,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同時,歐陽楚的呼喊聲也傳到了耳中:「林姐姐,林姐姐。」

林嫣應了一聲,卻沒有站起來。花海無邊,把她的身子遮了個嚴實。因此,雖然她應了,歐陽楚卻還是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氣喘吁吁地跑到她的身邊。

林嫣嗔怪地說:「什麼事,這麼急?跑得一頭汗的!」她拿出手帕,輕輕地幫他把汗拭去。

歐陽楚急急地說:「林嫣姐姐,剛才我聽師兄們說,有個叫莫明華的人,昨天過來叫陣了。」

林嫣手一停,急急地問道:「那後來呢?」

歐陽楚說:「他當然進不來。長老們跟他說了,他們要把你關在這裡一輩子。他卻不答應,非要說你是他的妻子,他要把你帶走。後來長老們就不理他了,任他闖關。這個人好厲害,十八道關,他闖了五道!」

林嫣吁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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