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紅顏禍水

鄭南一門心思都在她的身上,雖然強自抑止自己看向她,卻每每情不自禁。聽到她每一句話,都覺得是天音,妙不可言。

其實,林嫣化為男子,聲音自然也會通過運功加以改變。她現在的聲音,在任何人耳里,都是一個男子清雅的聲音,只有鄭南情之所鍾,便心不由己。

鄭南說:「這些人,一天到晚風花雪月,吟詩作對,這點點子怎麼難得了他們。」

羅姓青年說:「你以為要像你這種江湖人,到處飄蕩,那才風雅嗎?」他習慣性地與鄭南鬥起嘴來。

鄭南想起一事,忙問道:「那畫舫上,可有其他女子?」

前頭一個俊偉的青年微笑著回頭,問道:「什麼其他女子?」他表情似笑非笑,實是在取笑鄭南顧慮太多。

鄭南沒好氣地回他道:「當然是那些惹不起、躲不了的女子了。」此言一出,包括林嫣在內,都想到他的狼狽相,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他們一笑,鄭南便冷哼一聲。那俊偉青年說:「哈哈,大家看啊,鄭南鄭公子為外表所累,痛苦不堪啊。不過,鄭兄,如要一勞永逸,只要廢了你那張禍水臉就可。」

鄭南淡淡地說:「身體髮膚,受於父母,豈可輕易損傷?不過馬兄,聽說客家三小姐現在追你追得緊,你可不要無福消受美人恩哦。」

那客家三小姐,長得又胖又丑,偏自以為是絕世美人,年已二十還嫁不出去,自今年看上這馬姓青年後,就誓言非君不嫁,每每追得他無處可去,這女子臉皮甚厚,自我感覺又極好。這馬姓青年對她頭疼之極,因此眾人常拿著這事取笑於他。

眾人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就來到畫舫之上。這時,畫舫中已有五六個青年在等著他們。鄭南對林嫣說:「左邊第三個,就是歐陽文兄弟,他知道鬼谷所在。」

林嫣點了點頭,他的聲音很低,眾人都沒有聽到。

一走進來,幾個青年就迎了上來。他們的目光,首先落到鄭南的身上,都是一愣。其中一個青年笑道:「鄭兄,怎麼半年不見,你又美貌了這許多?」

林嫣一聽,笑了出來。鄭南沒好氣地說:「姓仇的,你哪隻眼睛看本公子這是美貌了?」

這時,十來個青年齊聲說:「我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鄭南氣得直跳腳,眾人則一起大笑起來。

所有人在各自的位置坐好,那歐陽文看起來是個發起人。他拍了拍掌,幾個華服美貌女子走了進來,她們看到鄭南,都是一愣神,愣了一會兒,才慢慢清醒過來,極為不好意思地向眾人行禮。

鄭南早就習慣了這種注目,而他的朋友,也習慣了這種自己被視而不見的待遇。

幾個女子在他們身後坐下,端茶倒水,侍奉眾人。一根檀香慢慢燃起,眾青年也安靜下來。這時,那歐陽文開口道:「各位,今日我們的文才會,改變一下形式,換一個出題之人。」

他轉過頭去,說:「有請明心姑娘!」

這時,眾人都看向自己身後,只見那裡圍了一塊布幔,只因與船內色調一致,居然沒有人看到後面有人。

林嫣想,這明心姑娘,應該就是那個花魁了,她這麼一想,只見一隻玉手伸了出來,雪白粉嫩的手搭在那深色的布幔上,居然別有一種美感。眾人只是看到這隻手,就是一陣心動。接著,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小女子明心有禮了。明心今日怡笑方家,特意出些題目向各位才子考較一番。答得最好的一人,將會與小女子一起共飲到天明。」

共飲到天明?那就是入幕之賓啦?眾人一陣大喜,只有鄭南的目光看向林嫣,而林嫣聽了這話,眼睛明亮起來,心想:不知是什麼題目,應該很好玩。

正在此時,外面一個少年急促的聲音傳來:「歐陽文,快快出來,你家裡有急事找你。」歐陽文一聽此言,馬上一掠而起,落到了岸上,不知跟那人說些什麼,便準備急匆匆地向家裡趕去。

這時,鄭南也抱拳說:「各位請繼續,鄭某有事要離開了。」他看了林嫣一眼,兩人出了畫舫,一下跳到了岸邊。

鄭南急急地一邊跑,一邊對歐陽文說:「歐陽大哥,小弟也去吧,看能不能幫上一點忙。」

三人腳下的動作甚快,一下子就把那個報信的少年甩在了身後。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歐陽府。歐陽文話也不說,就向里堂掠去,一下子,就衝到了房裡。只聽他急促地喊道:「怎麼樣?我娘,她到底怎麼樣?」

鄭南和林嫣進去時,只看到他正揪著那大夫的衣領,大吼個不停。

林嫣走了過去,見那婦人嘴唇烏青,臉色也帶青色,緊咬著牙齒,再一搭脈,果然是心臟病發了。

這時,一房的人都在吵鬧個不停:「偏偏阿楚不在!」「葯呢?怎麼平時用的葯都不見了?」「一定是有人故意拿走的!太過分了!」歐陽文臉色慘白,想是見大夫搖頭,心下大痛的緣故。

這時,一人尖叫道:「你,你在幹什麼?」

眾人順聲轉過去,見林嫣不知什麼時候,手裡多了一粒藥丸,還多了幾根銀針,正抬手準備對躺在床上的老夫人用藥。歐陽文看向林嫣,期待地問道:「你會治?」

林嫣點了點頭,說:「時間太緊,我沒法解釋!」

歐陽文點點頭,看了鄭南一眼,然後大手一揮,喝道:「安靜!全部給我出去!」

這時,林嫣已經幾針扎在老夫人的內關、人中和靈道之上,想了想,她同時在胸口正中也扎了一根,然後轉頭對鄭南說:「鄭南,你過來一下。」

林嫣把藥丸交到他手裡,說:「她牙齒咬得太緊,你用真氣把這葯從她的鼻子里送進去。」鄭南點了點頭,接過葯九。

林嫣則手放在胸口的那根銀針上,一股真元慢慢地渡了過去。她的真元雖然大減,對於這種場合還是夠用。不一會兒,真元進入心臟,慢慢地把心臟周圍的淤血和滯氣理乾淨。

這個時候,那粒培元固本的藥丸也發揮了作用。不一會兒,老夫人的臉色,漸漸地變得紅潤起來。見到她這個樣子,一旁的歐陽文首先面露喜色,而鄭南也是一臉的歡喜自豪之情。不一會兒,林嫣感覺通得差不多了,便停下運氣,把胸口的針拔了出來。

她轉過頭,對歐陽文說:「好了。」然後轉身取出另外兩根銀針。

這時,老夫人「嗯」了一聲,慢慢張開了眼睛,歐陽文一臉狂喜地湊到她旁邊說著話。林嫣則和鄭南走了出來。不少人還圍在門口,一見他們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著。

林嫣輕輕地說:「老夫人沒事了!不過現在你們不能進去。老夫人現在需要靜休。」

鄭南和她走了幾步,見她一臉不開心,不由奇怪地問道:「你,你怎麼啦?」

林嫣看向他,說:「歐陽家與鬼谷真的有關係嗎?如果有的話,為什麼鬼谷的人,治不了歐陽老夫人的這個病?還要用藥給她吊著?鄭南,你知道的鬼谷,是怎麼樣的?」

鄭南搖頭道:「我只是隱隱聽過歐陽文提到過鬼谷,至於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歐陽家雖然與鬼谷有關係,但這關聯只不過是歐陽家每一代的子弟,要送一人到鬼谷為奴而已!」正是歐陽文。

林嫣和鄭南轉過頭去,歐陽文緩緩地說:「鬼谷與歐陽家的關係,確切地說,是歐陽家欠了他們情,要五代才還得清!而我們還情的方式,就是選一個嫡系子弟,到鬼谷為奴!我母親治病的葯,還是舍弟從鬼谷偷來的。」

他對林嫣一揖,說:「方才多謝兄台施手,我母親才可以得生。現在還請兄台相助,把我母親的這個病根給斷了。至於鬼谷的所在,我馬上就可以告訴兄台。」

林嫣笑道:「你母親的病,剛才我已經幫她把根給斷了。她只需靜養兩月,就不須再為此病煩惱了。」

歐陽文狂喜不已,顫抖著說:「歐陽好福氣,在這個時候遇上了兄台。兄台對家母的恩德,在下無以為報,日後如有吩咐,請儘管開口。」

一旁的鄭南說:「阿文,不須如此客氣的。」

林嫣也笑道:「是啊,相逢就是有緣,何必如此客氣。」

歐陽文說:「兄台是準備明天就動身嗎?還是稍等數日?」

鄭南也看向林嫣,一臉的期盼。

林嫣看了他一眼,轉頭對歐陽文笑道:「是,明天就動身。」然後,她又沖鄭南抱拳道:「還請鄭兄送小弟一程了。」

鄭南聽她願意要自己護送,開心得玉臉放光,當下連連說:「好!當然願意!」

鬼谷外面設有八個環環相扣的陣法。不過一般時候,它們都不會發動。而林嫣他們現在所去的路,據歐陽文說,是其中最安全的一條路。它處於河南的一個偏僻小鎮,四周都是群山環繞。兩人用了七天的時間,終於來到了這個小鎮上。

這小鎮風景極為秀麗,河山如畫,兩人一進入這裡,就摘下了帽子。畢竟,進入了人家的地盤,還這麼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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