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殺母之仇

不可一世的明媚娘,居然這麼一聲也不吭地就死了,實在是讓人感覺有點怪怪的!江湖人,死也圖個慘烈!對於這種無聲無息就送了命的人,他們居然有幾分惋惜。

到得下午,所有人都知道,今晚的花魁會,十大美人已經到了七位。但立刻又變成了六個,因為,一位美人已經死在天下第一美人林嫣的手裡。

這消息如風一般,傳得到處都是。林嫣走到哪裡,都是許多人圍觀。雖然她還是一身男裝,雖然眾人對她身邊的李長鵬頗有忌憚,但是,那圍擁的陣勢絲毫不見減輕。

林嫣無奈之下,只得回到了房間里,老老實實地等著。

這花魁會一直從下午舉行到深夜。晚上主要是看歌舞,而白天,才是品評美人的良時。

等林嫣他們趕到明湖時,林嫣瞬時被這裡的人山人海給震住了。現在別說是馬車,就算是人也根本走不通。幸好青城知府早就為他們安排了路徑,因此一行人很順利地就來到了早就為他們安排好的看台。

現在還是下午,太陽明艷艷地照在湖面上,反射出粼粼波光,明湖是一個大湖泊,花魁會的主要場地,以明湖中的十座花船為主。在花船當中,明湖中心,有一個小島嶼,它的上面,豎立了一座大大的樓台。這樓台,供十大美人在此亮相,當然,不只是美人,文才出眾的才子或一方風流人士,都會在這裡表演。

花船上則主要搭載一些名妓、花魁。這些女子,都是各地青樓挑選出來的,才藝皆佳,姿色出眾。花船一字排開,以樓台為中心,面對著湖邊的觀眾。

白天的時候,是各位佳人的第一輪亮相。到日落後,才是各種才藝表演。一般來說,十大美人是很自由的,她們表演也罷,不表演也罷,沒有人會強求。不過,既然來了,又有什麼人會只走一個過場呢?而花魁們就不一樣,她們要表現的是全面的風情。

現在離花魁會還有一會兒,已經有許多人等得急不可耐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林嫣的到來。林嫣此刻坐在廂房裡,可以聽到外面不時提起她的名字。她也很無奈,沒有想到消息會傳得這麼快,這短短的時間,就人盡皆知了。她不是一個喜歡出風頭的人,聽到外面的人群中不時有人說著自己的名字,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李長鵬在一旁看了,卻是微微一笑。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地過去。不一會兒,就有人進來,把圍在他們面前的的布簾拉開。又過了片刻,一聲悠揚的琵琶聲響起。接著,一個五十來歲的儒生站了起來,他就是青城的知府大人。他手一揮,琵琶聲馬上停下,所有的人安靜下來。

楊知府對四方作了一個揖,說:「各位,你們是來自五湖四海的貴客。本府知道你們迫切的心情,廢話也就不多說了。現在宣布,花魁大賽正式開始!」

他的話音一落,便是一陣悠揚的樂聲傳來。這樂聲中。有琴、瑟、琵琶,還有簫。隨著樂起,十座花船同時扯開了掛在外面的布。每座花船之上,各站有五名盛裝的美人。而樂音,則是從島上傳來。

島上的樓台上,布幔還掛著,只有陣陣樂音從裡面不斷傳來。

圍在岸上的數萬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十座花船上的五十名美人!這些美人千姿百態,又都有出眾的美麗,直看得眾人眼花繚亂,在一旁評頭品足。

林嫣也是笑吟吟地看著,她的視力過人,不必像別人一樣,不停地換地方。

不一會兒,樂音稍息。一個盛裝的貴婦人走出來。她笑道:「各位,今天是大家期待的花魁盛會。這裡每一座花船上,有五位參賽的美人兒,大家可要記好了她們的號數。」

林嫣望去,果然,每個女子胸前掛著—個號子,分明是一、二、三……的數字。

那婦人繼續說:「各位,你們可看仔細了,待會就會有專門派發花鈿的人,一人一支。如果看中了哪位美人,今天晚上表演開始時,各位便可以把花鈿填上你喜歡的美人胸前的數宇,然後在她表演的時候丟到她面前。」

李長鵬在她耳邊說:「時間有限,每位美人只能表演四五分鐘。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爭取到最多的花鈿,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林嫣連連點頭。她明白了,現在美人們的出場,就是加深大家的印象,給所有人留一個最好的第一印象。

這時的陽光,已經不是那麼強烈了,但還是明亮地照在眾人的臉上。美人臉上的一個小痣,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擦多了粉的話,更會有細細的汗出來,影響自身的形象。因此,這白日看的,的確就是容貌和身形。

林嫣從第一號看起,這是一個細眉細眼的美人,長相精緻,個子不高,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氣質。她看到那麼多目光聚集在身上時,微低著頭,一副羞不自勝的樣子,看起來如水蓮一樣楚楚動人。

第二號則是一個有修長身形的美人,一副蛋形臉,眼睛大大的,顧盼生輝。她臉上的粉搽得有點厚,但一點也無損於她的美感,反而有一種生動和野性。她挺著胸脯,目光盈盈地回應眾人的注視,嘴角甚至還有一絲笑意。顯然,目前的環境,對她來說正中下懷。

第三位則是一個身材豐滿有致的美人。她皮膚極好,似乎可以滴出水來。特別被日光一照,兩頰紅艷艷的。配上她遠山一樣的眉峰,細長的丹鳳眼,實有一種說不出的美麗。

林嫣的眼睛又轉向第四個。

她看得既仔細,也津津有味,與在場的男人們一樣的表情,這模樣,讓一旁註視著她的李長鵬忍不住偷偷發笑。他覺得這位小妹實在很有意思,自己有著罕見的外表,卻對別人表現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那認真的樣子,真是非常可愛。

林嫣一個個地看去,環肥燕瘦,各有風情。她說:「這可怎麼選的好?」說這話時,她摸著手裡的花鈿,皺起了眉頭,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李長鵬在旁邊看得「哈哈」一笑,吸引了林嫣的注意力,她奇怪地問道:「大哥,你笑什麼?」

李長鵬眉角眼睛裡全是笑意,過了半天他才說:「等會兒,還有十大美人中的幾位出場呢,你現在發愁,不是太早了嗎?」

林嫣反駁道:「那可不一樣,那些美人又不需要我手裡的花鈿。」

李長鵬對她溫柔地說:「要不,我叫人給你多拿一些,你也省得這麼猶豫了?」

林嫣頭也不回地說:「不要,這樣不公平。」

李長鵬又是一陣大笑,說:「那好,你就發愁去吧!」

林嫣還在看著,當目光轉到一角時,她馬上轉過頭來拉著李長鵬的手,歡喜地指著一個女子,說:「大哥,你看,那個二十九號,是不是很漂亮,很有味道?」

李長鵬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果然,入目的是一個極品美人,年紀只有十五六歲。長相身材,皆是極品,那皮膚水嫩水嫩的。她面對著眾人的注視,目光中顯出一絲害怕。他看了旁邊的林嫣一眼,心裡想,如沒有她,可能朕會收了這個美人兒。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她在身邊以後,見了別的美人,他怎麼也沒有了往日的心動和慾望。

他一時沒有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心理變化,對於慣常理性分析的李長鵬來說,這種變化是微妙的,也是奇怪的。

林嫣徑自指著那美人兒說:「好了,現在解決了,我就選她!」

她開心地看了那女子半響。這時,外面又一陣音樂聲響起。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不時有幾個聲音緊張地叫道:「快!快看!來了,就要來了。」

林嫣順著聲音看向樓台正中。見樓台中樂音陣陣,那圍著的布幔,也在慢慢地扯開,她這才明白,幾位大美人要出場了。

布幔拉得極慢,那個中年貴婦站出來笑道:「各位,應花魁會的邀請,十大美人榜上,排在第三的美人兒,江湖上盛傳的『玉仙子』明玉兒——」

李長鵬在一旁低聲說:「這女子就是明媚娘的女兒,撞長下毒,一身功夫還在其母之上,而且記恨心很強。」

林嫣點頭,她殺了明媚娘,便與明玉兒結下不解的冤讎。她功夫既高,毒術又強,他自然會為自己擔心。於是轉過頭對李長鵬一笑,輕輕地說:「大哥,你無須為我擔心,我能應付的。」

李長鵬點頭道:「放心,我不會讓她危害到你的。」林嫣一笑,只覺得心裡暖融融的。

只聽得那女人繼續念道:「十大美人中,排在第四的後梁『玉鳳』朱燕,排在第六的南楚『流雲朱袖』楊青兒,排在第七的第一名妓范靈冰,排在第九的名妓陶真兒,排在第十的名妓李玉樓——有請六位大美人!」

這時,一個聲音高叫道:「且慢,林嫣呢?不是說她也來了嗎?」他的聲音一落,人群馬上鼓嗓起來。

那中年婦女為難地朝林嫣這邊看來,說:「林姑娘天性清淡,不喜歡拋頭露面。各位,你們難道想惹她不快嗎?」

她這話一出,不知為何,居然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林嫣奇怪地嘀咕道:「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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