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出現

車隊直接駛入洞中。洞中是一個很大的院落。眾馬停下,眾人紛紛跳下來,嘻笑著結伴離去。楚思抬起頭,打量著這公主府。揚風公主的府第,與她所見的都要顯得金碧輝煌,那些鬱鬱蔥蔥的大樹上,到處都掛著金箔做成的燈籠和一個個棕子形狀的巨大的金色皮囊。遠處湖中央的亭台頂,也是金箔貼就。

風一吹過,一種濃郁的香風便迎面吹來。楚思四下看了看,暗暗稱奇:院中也沒有種桂花樹啊,怎麼空氣中都帶著香?

再一細瞧,她突然發現,那掛在樹梢上的金色棕囊,赫然就是香囊袋。

她在這裡欣賞個不休時,揚風公主已伸手招來了一個中年宮裝貴婦。她朝楚思指了指,說道:「義姬,這位小娘就交給你了。」

楚思聽到揚風公主提到了自己,不由轉眸看去。那義姬看到她的面容,不由歡喜的眯彎了眼:「甚好,殿下,這個女娘選得甚好,只是時間匆促了一些,只有一天時間了。」

揚風公主說道:「你看著辦吧,我希望她能出現在後天的婚宴上。」

「是,殿下。」

揚風公主離開後,中年貴婦朝楚思揮了揮手,示意她靠近。盯著長身玉立的楚思打量了一會,中年貴婦忽然拉起了她的小手翻過她的掌心,打量著那薄薄的繭子,中年貴婦笑道:「你練過劍舞?」

楚思答道:「是的。」

「太好了。」中年貴婦笑道:「這下就完美了。小娘,跟姐姐來吧。」

今天是世家第一美人瘐悅兒和琊王司馬岳的婚宴。在瘐悅兒的堅持下,今天擺完婚宴後,明天才是正式的婚禮,後天又是婚宴,整個婚期定為三天。

在婚宴舉行地這一天。整個建康城都沸騰了。在揚風公主地安排下。數千個青年男子。身著黑衣黑甲。圍著琊王府整整圍了一圈。

這一圈。可不是普通意義上地一圈。要知道琊王府旁邊儘是一些達官貴人地府第。一座挨著一座。因此這個繞行一圈。實際上是數千個黑甲男子。五步一個。從王府地正門開始。一直順著街道繞行到側門。再到正門終結。

緊接著。在黑甲男子地對面。是每隔五十米。便掛上一隻燒得金黃地全羊。全羊下是一鍋熱熱地米粥。一個青衣僕人守在粥旁。一手拿刀。一手拿碗。忙著分肉授粥。整個街道上。都洋溢著一股肉香。

而且。她還責令。所有地青樓都必須在外面掛上上百個貼滿金箔地燈籠。而青樓女子們。必須走到各自地院門外。身穿盛宴時才穿地錦繡。或彈琴或鼓樂。幾乎是一夜之間。建康成便成了樂聲地海洋。

這一天。揚風公主地隊伍足足繞城走了二圈。一直到臨近傍晚才回歸。

這樣地盛況還真是空前末有。

還沒有到晚上,琊王府的所有樓台,都亮起了燈火。那燈火照出紅色的樓閣,宛如瓊樓玉宇一般。

婚宴開始了!如果說白天的熱鬧是給平民和普通士族看的。那麼現在地熱鬧,才是給世家貴族們欣賞的。

琊王府中,瘐悅兒一身新嫁衣,端坐在右側首位,而左側首位的,則是同樣一身新嫁衣地司馬岳。

宴席擺在花園中,足有近二千個名門子弟,士子貴族參加。這些人中,還有一小半是女子。完全可以說。這一場婚宴,幾乎便把晉國的上層社會中的青年子女一掃而空。

花園中,掛著上千個貼著金箔的燈籠,金光閃閃中,到處都是脂粉香。一個又一個只著薄薄春衫,裡面的束胸和褻褲清楚可見的宮女穿行其中,給每一個塌幾前隨時添上酒水。

當然,在這個時候,有哪位公子順手在她們的身上摸一把。摟著親一親。或者要求她們用檀口把美酒度進自己的嘴裡,也都是尋常事情。總之。今天晚上,歡笑和奢華才是主題,適當的風流和取樂也是正常地。

花園前湖中亭台上,是表演的舞台。在揚風公主的安排下,一個個節目流水般的上演。

謝安懶洋洋的靠著塌上,靜靜的欣賞著這流光溢彩的一幕,他的臉上沒有笑容,在一眾歡笑聲中,顯出了幾分落寞。王思之低頭就上美人的玉手,含過她送上來地櫻桃,轉過頭朝謝安看了看,揚著手中的酒杯,說道:「安石,怎地一個人獨坐向隅?」

謝安笑了笑,懶洋洋的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王思之摟著美人,向他移近少許,感嘆的打量著四周,說道:「當真是奢華啊,瘐悅兒這女娘,如我還娶不起呢。」

謝安嘴角微揚,一雙漆黑得深不見底的眸子中蕩漾出一抹淡笑:「她是想把自己這場婚事載入史冊。」

「啪」地一聲,王思之拊掌贊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謝安輕聲說道:「國庫怕是耗費一空了。」

王思之低頭含過美人檀口送上來的美酒,便沒有聽清他的這句低語。

謝安朝他看了一眼,低低的嘆息一聲。轉而,俊臉上又掛上了那抹淺笑。

正在這時,亭台中地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地鼓聲。「咚咚——咚」的激昂地鼓聲,一下子便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鼓聲漸漸的變得舒緩,漸漸的,一縷琴聲滲入了鼓聲中,那琴聲空靈而飄渺。眾人先是被鼓聲一驚,都是聚精會神的聽來。待琴聲傳來時,已有不少人又恢複了常態,竊竊私語聲再起。

就在這時,一縷輕遠優美而古怪的歌聲慢慢的滲出,眾人慢慢的轉過頭,向那歌聲傳來處看去。

這歌聲,不同於眾人聽到的任何樂曲,它不是簡單的詠唱,那聲音百轉千回,漸漸的轉為鏗鏘之音,女性柔美中略帶沙啞的嗓音,卻唱出一分血氣。

那血氣極微,眾人只是覺得,怎麼今日之歌聲,較之以前聽到的那些靡靡之音,或清遠玄音大為不同?

這種不同,給了眾人一種新鮮感,因此大家的注意力,現在還集中在亭台上。

驀地,遮在對面的走廊上的布幔拉開了少許,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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