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又見捐助門

「我並沒有通過作弊完成考試,只是找了條捷徑而已。」

「千紙鶴的企劃已經提前被海星兄弟提交,他們連企劃都搶了過去,還差你這幾隻紙鶴。」

「我說過,現實世界非常恐怖,人們常常會把別人的東西拿來當做自己的,它可能是一本筆記,也可能是一個節目企劃。早點習慣對此麻木吧。林十月同學……歡迎來到現實世界,別在幻想中做夢了……」

十月長長地嘆了口氣,回想著牧野說那些話時決絕的樣子。

那天不歡而散之後,無意中也聽到與牧野合作的攝影師在化妝室勸慰著他。原來牧野的企劃案被海星兄弟搶走作為自己的點子遞給獅子王,早已不是第一次。十月又想到早前在電視里扮女裝,被當成人肉沙包,還有在校園抽籤的節目,牧野也是處於被排擠和挨打的局面。

「你懂什麼!」

其實就像牧野說的,他在電視台遭受過的一些經歷,自己並不了解,是不是過去譴責他的話有點天真和過分呢?林十月原本想找牧野道歉,可最近幾天他卻忙著說要做一個大企劃,天天不見人影。

「唉……」

「年紀輕輕嘆什麼氣啊。十月,你說是這個牌子好?還是這個促銷裝好?」林十月的老爹林晟合,有些不悅地看向一大早就唉聲嘆氣的寶貝女兒,「該不會是周末一大早就陪我這個老頭子逛超市太無聊了吧?」

「怎麼會!」十月一把挽住老爹的手,推著手推車立刻湊到了琳琅滿目的洗潔精貨架前。林晟合正皺著眉左右為難地掂量著手中的兩瓶洗潔精,嘴裡自顧自念叨著:「這個算來單價便宜了六毛錢,但是這個多送了一塊洗碗巾。」

「我英明神武舉世無雙的老爹啊,該不會這麼一個小問題就把你給難住了。」

剛剛還皺著眉頭的林晟合看著揶揄自己的女兒,咧開嘴笑了起來,目光中是中年人里少見的明朗。他再仔細比量了一下,最後選了那瓶帶洗碗巾的。

「決定了!這塊洗碗巾質量不錯,單買也要好幾塊錢吧。」

洗潔精的隔壁就是手紙的貨架,十月比對了一下價格,把兩大條手紙放進了手推車裡。

「你看,是不是我挑的這個最便宜,手紙爸爸?」

自媽媽病倒直至離世,家庭的瑣事都是爸爸在處理。從買烹飪書、到菜市場挑選最新鮮實惠的菜,雖然爸爸的手藝不怎麼樣而且經常把菜炒煳,忘記放鹽等等,但是十月就是喜歡吃爸爸做的「林氏怪味菜」。

和「手紙爸爸」一起逛超市,也是父女倆最快樂的時光。雖然每次都鄙夷迷迷糊糊的老爸不會挑東西,自己卻樂此不疲地同他一起挑選。而老爹還有一個令十月無語的嗜好——每逛超市必買一大堆衛生紙,雷打不動。次次如此,風雨無阻。

「你看,那個牌子的比這個便宜兩毛錢呢!」「手紙爸爸」遇到「專業領域」就擺出一副專家的樣子來了。可是爸爸眼花了,那個牌子的其實比這個牌子的少了一包……

這麼多年,十月和老爸都習慣了用鬥嘴去決定買哪樣商品,可是好幾個月沒回家的十月看見爸爸耳際漸漸明顯的白髮,到嘴邊的反對意見給咽了回去。

薯片、蜜餞、飲料……這些經常讓女孩子們流連的貨架十月通常都不會走進去。但今天路過的時候,爸爸卻把她拖進了巧克力區,挑了兩盒費列羅放進了購物車。

「老爹你忘了,我不喜歡吃巧克力的。」

十月的手伸進推車裡剛要把巧克力拿走,林晟合卻又放了回來:「我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嗎?你從小就愛吃巧克力,可是因為知道貴,就說不喜歡吃了……放心吧,最近社保漲了,老爹我又替了別人好幾個班,難得有了一個充大款的機會。所以還有什麼想要的,儘管說,今天老爸任你宰!」沒想到藏了那麼多年的小秘密老爹一直都知道,知女莫若父。

看著爸爸兩鬢的白髮和臉上的皺紋,十月順從地留下一盒,還是揀了另一盒放回購物架:「老爹,我們回家一起吃!」

老爹,你知道嗎?能和你相依為命,我已經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兒了。

揮別爸爸的十月回到貓舍,看到大家正圍成一圈看電視等她來,就連這幾天都不見人影的牧野、大忙人明辰雨竟然也在。

一見到十月,韓格格就撲了過來焦急地說:「十月,你跟你老爸說了分班的事情沒有?」

「哦,那你爸爸是不是特意來跟你說這次捐贈費的事情呀?」

剛才跟林晟合逛超市時的笑容消失了,十月咬了咬唇搖搖頭。

「你怎麼還不說啊,這次叫你爸爸來看你,不就是為了這個事嗎?」 金太子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看上去比當事人十月還要焦急。

韓格格的臉也垮了下來:「十月,如果你不能進快班,我們就沒機會同班了……嗚嗚嗚,好不容易重新分班,我堅決不要!」熊杏兒聽不下去也站了起來:「你怎麼這麼拖泥帶水啊,這次我可是求了我老爸很久才同意你進快班,每個進快班的人都要交一筆校園捐贈費,你還差上幾分,另外還要補一些……你不跟你爸說,捐贈費的事情怎麼辦?!」

回想兩瓶洗潔精都要對比考慮半天的老爹,十月輕輕搖了搖頭。

「我打算自己來湊錢,過去10多年存的壓歲錢、零花和打工錢,大概攢下5萬左右,看有沒有辦法再能湊一點……」

「你腦子被撞壞了么!所有入班同學都要交20萬校園捐贈費!另外擦邊的同學每差一分交1萬,你差了10分,入班的話總共要捐30萬!」沒等林十月說完,熊杏兒就劈頭蓋臉一頓痛罵。

聽到熊杏兒的話,十月差點沒昏死過去。簡直比自己想像的多上好幾倍!

「你怎麼不和你爸爸說呢?」金太子一拍胸脯站了起來,「不行的話我這有錢,我幫你付!」

「我也存了一些零花錢,不過平時都買化妝品了,數目不是很大……總之你先拿去!」

「還有我的……十月,這幾張銀行卡全部給你!」熊杏兒和韓格格也伸出援手。

「我平時也有一些自己的積蓄……」坐在一旁的明辰雨剛一開口,就被十月著急地打斷,「謝謝你們,不用……」

「哦,正好我想起來了!」還沒等十月說完,站在一旁的牧野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

十月剛伸出手,牧野狐狸一樣的眼睛卻眯起來,嘴角泛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十月,我早就跟你說過,現實是殘酷又危險的哦……現在你總算有體會了吧。」

十月的手指猛地一僵。他是在為上次吵架的事趁機奚落我嗎?

牧野微笑著欣賞十月糾結的表情,親昵地伸出手臂摟住她的肩膀:「十月,放心吧,你是我那麼在乎的人,你的問題我會幫你解決,不用擔心。」

「不用了!」十月看著牧野咬了咬牙,斷然拒絕:「其……其實我有一個有錢的阿姨能幫忙……我可以找她借錢。」

「真的么?過去怎麼沒聽你說過?」大家半信半疑。

「是遠房親戚,可是她一直很疼我。平時不太好意思跟她開口。但是這次不得不去求她了。不過只要我願意開口,這點錢對阿姨來說不算什麼。」

十月低垂著眼帘說道,不敢看目光尖銳得像刀片一樣的牧野,更不敢看溫柔的明辰雨。

「太好了!你怎麼不早說啊,害我們擔心死了!」

只有韓格格和熊杏兒衝上去摟住十月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周一就是分班結果張榜的日子。

一大早,韓格格就興沖沖地來到貓舍,她熟門熟路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二樓,一把抓過還睡眼惺忪的十月的左胳膊,大聲宣布:「十月!十月!終於和你同班了!這次我要和你同桌!」

「韓格格,你進來都不會敲門嗎!」熊杏兒皺著眉從鄰床上坐起來拽過了十月的右胳膊,「十月!你可別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

「熊杏兒,我剛剛進來用腳敲了你沒聽見啊!都什麼年代了?還主子丫頭的?十月是我的朋友,才不會和你這種勢利的女人做同桌呢!」

「是嗎?林十月不會沒品到和暴發戶的女兒做同桌吧?」

看著熊杏兒和韓格格一如既往吵吵鬧鬧,被兩位大小姐爭來爭去的當事人林十月卻覺得度日如年。

有錢阿姨的事情,根本就是自己騙所有人的,要是有這種親戚自己早就不用發愁了。

自己根本就沒有去交捐助費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跟大家交代。

今天估計是最後一天能和大家在同一間教室上課了……

公告欄前圍滿了高二的學生唧唧喳喳議論,人聲鼎沸,有哭有笑。

「進了!進了!」

「唉,要進快班我還是來世投胎吧!」

「沒進快班也就算了……還進了差班,回去怎麼跟老爸交代……」

公告欄上貼了八張班級名單,第一張底下圍的人最多,那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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