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馬克說：「我得去找警察談彼得的事。」他起身起到一半，我便伸手繞過瑟瑞莎，按上他的手臂。
「你要想清楚。」我說。
「想什麼？我的外甥被綁架了，他成了人質。那女人都招了呀！」
「想想看警察會怎麼做。他們會立刻打電話給聯邦單位，聯邦單位會把你關起來，接著先把彼得的事擱在一旁，因為他們還有更大尾的要處理。」
「我得試試！」
「彼得已經死了，小各。我很抱歉，但你得接受事實。」
「他還有可能活著。」
「要找到他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到麗拉，而我們可以表現得比那些聯邦探員好。」
「你真的這麼想？」
「你看看他們的紀錄吧。他們跟丟她一次，又讓我成功逃獄。我要是他們老大，我連派他們去圖書館找書都不想。」
「我們要怎麼靠自己找到她？」
我看著瑟瑞莎·李說：「妳和桑森談過了嗎？」
她聳聳肩，像在表示她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她說：「我和他短暫聊過。他說他可能會親自和我們見面，還說會回電給我，和我約一個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我說不行，因為我不打算讓手機持續開機，他就說他會打達克提的手機留話，要我之後再打給達克提問時間、地點。後來我打電話給達克提了，但他沒接。我試著打電話給派出所的調度員，結果對方說達克提不在。」
「什麼意思？」
「我認為他已經被逮捕了。」
如此一來，情況完全改變了。
在瑟瑞莎·李用拐彎抹角的方式告訴我這一點之前，我就已經察覺到了。
她把折起來的筆記遞給我，而我接了下來，就像接力賽跑者交棒那樣。我將往前全力衝刺，而她將從跑道上退下。她說：「你能了解吧？現在我得去自首了。他是我的夥伴，我不能讓他獨自面對這瘋狂的一切。」
我說：「妳認為他在眨眼之間就會背棄妳。」
「但他沒有。不管怎麼說，我也有我自己的行為基準。」
「妳這麼做不會有任何好處的。」
「或許吧，但我不會背棄我的夥伴。」
「妳等於是要讓自己脫離戰線。妳在監獄裡誰也幫不了，待在外面總是比裡面好。」
「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可以拍拍屁股，明天就閃人。我不行，因為我住在這裡。」
「那桑森的事呢？我需要時間和地點。」
「我沒有問到時間和地點。還有，桑森也是你該提防的對象。他在電話里的感覺好怪，我無法判斷他是氣炸了，還是憂慮到不行。如果他真的到了赴約地點，也很難說他到底會站在誰那邊。」瑟瑞莎接著將雷歐尼的手機和隨身充電器交給我，然後把手放在我的手臂上抓了一下。短促的輕輕一抓，代替擁抱或「祝你好運」的手勢。在這之後，我們三人的合夥關係正式聲明結束。雅各·馬克甚至在瑟瑞莎起身前就在一旁站定了。他說：「我對彼得有虧欠。他們或許會把我關回去吧，但沒關係，他們至少會開始找尋他的下落。」
「我們也可以去找他。」我說。
「我們沒有資源可運用。」
我看了看他們兩個，然後問：「你們確定要各走各的路嗎？」
他們很確定。他們邁步遠去，離開公園，走到第五大道人行道上伸長脖子找警車，彷彿是準備要攔計程車那樣。我獨自在原地坐了一分鐘，然後起身走向另一個方向。
我的下一站：第五大道以東，五十九街以南的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