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阿綠大人來駕到

「啊!小雪!可不可以先幫我……我這裡有你最喜歡的餅乾哦!」

希望

在我眼中希望

是福利院的大門

隨時歡迎風塵僕僕的我回家

可是在阿綠眼中

希望卻像被海風吹散的泡沫

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星華市·文華路

「文華路」是星華市內小有名氣的娛樂、餐飲、購物步行一條街!不過在熙熙攘攘的商鋪中,也不乏別有情調的地方。「秋水堂」就是一家東方風味十足的茶館。全數木質的店堂里,一條蜿蜒的樓梯盤旋而上,二樓則是一間間被鵝黃色木板隔開的雅座。淡金色的陽光透過油紙窗戶,彷彿要為這迷迷濛蒙的氣氛再添上一筆似的,氤氳出一道道纖細而飄忽的光束。此時左邊盡頭臨窗的一間房間內,淡青色的煙霧正徐徐繚繞。

白色燭油沿著一支燃燒了一半的蠟燭淋淋漓漓地向燭台滑落。暗淡的光線混合著裊裊的煙霧,使房間里的陳設彷彿都像被蒙上了一層暗橘色薄紗,若隱若現。

房間很寬敞,裡面大多都是古樸的中國風擺設——黑色的木質桌椅,靠牆而立的水竹,普藍色書皮的書卷,還有繪著孔雀與牡丹的屏風……

在房間的最里端,安靜地擺放著一張古樸的黑色方形小案幾。一個白衣少年與一位穿著藏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隔著一個象棋盤盤腿而坐,棋盤旁邊仍是那個精緻的黑色熏香爐。昏暗的光線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中年男子俊秀的輪廓,但卻仍然無法看清他完整的相貌。啪——中年男子望著棋盤凝神思考了一會兒,然後伸出手,拿起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往前移動了一步。輕輕的落子聲猶如房間里妖嬈的霧氣,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

「對於新的一王三帥榜……有何感想?」

「……」對面的白衣少年沒有說話,他認真地看著棋盤,突然拿起一顆紅色的「象」往棋盤中間飛了一步,重重地擋在了黑色的「士」中間,「江朔流的出現,只是一個意外。」

「哦?」看見橫飛而來的紅「象」,中年男子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呵呵,你知道,這樣的『意外』卻差點毀了我們的全盤計畫嗎?」

「……願聽先生教誨。」聽見中年人的話,白衣少年低下頭恭敬地回答。

「呵呵呵呵……」中年人笑著,把紅「象」後的黑「炮」往中間移動了一步,抬起頭深深地望著對面的白衣少年,「現在的狀況,與其自己身先士卒,不如坐山觀虎。」

「坐山觀虎?」白衣少年望著突然從「紅象」後冒出來的「黑炮」,面色有些為難,「只是,根據我對江朔流的了解,整個星盟似乎無人能與他抗衡……」

「呵呵呵呵,那可未必。」中年男子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伸手從棋盤外一個描金的景泰藍洗手盤中,拿起一朵小小的淡紫色蓮花,輕輕放在棋盤之上,抬起頭別有意味地看向白衣少年。「二鬼拍門?!」看著棋盤上淡紫色的蓮花與一顆黑「士」毫不客氣地卡住了自己中路的兩個象眼,讓紅「將」無處遁形,白衣少年一愣,猛地抬起頭,正對上中年男子鷹隼一般的目光……

叮零零——叮零零——

星期一的早晨,天空中點點星光還未完全隱去,星盟德雅高中女生宿舍樓的305寢室里,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鈴聲!

「嗚……鬧鐘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響了……還沒有睡醒呢……」鬱悶的呢喃聲中,一隻手迷迷糊糊地摸到床頭,顫巍巍地抓起公雞造型的鬧鐘,放到了一張?朧的睡臉前,「嗯……還只有四點……奇怪,鬧鐘也沒有叫啊……」誰知,鈴聲繼續大吵大鬧,?朧的睡臉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眼睛,把鬧鐘放到一邊,突然回過神,一個翻身爬了起來!「手機?哪個不要命的傢伙這麼早給我打電話啊……啊……啊……」一個天大的哈欠過後,一隻手抓起床頭的手機,懶洋洋地摁下了通話鍵,「喂……我是樂小蓮……」

「hi!阿綠!太陽都快照屁股了,你還沒有起床嗎?」電話的另一頭,時荀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衫盤腿坐在床上,臉上露出一個興緻盎然的壞笑。

「咦?阿、阿綠……你打錯電話了啦!」樂小蓮揉了揉昏沉沉的腦袋,不由分說地回答。「哎?……難道真的是我弄錯了嗎?」時荀說著,嘴角斜斜地向上一翹,彷彿在練習念拼音一般一字一頓地說,「不過……寒、秋、夜、學、長、的、告、白……」

「寒秋夜學長?!」聽見「寒秋夜」三個字,樂小蓮猛地一怔,就像屁股被針扎了似的猛然清醒過來,瞪大眼睛對著手機驚訝地大叫,「時荀!是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嘻——」樂小蓮的反應似乎讓時荀很滿意,眼睛開心地彎成了兩道彩虹,對著自己比了個「v」字,「小可樂,你總算清醒過來了?聽著,本少爺宣布!『阿綠條約』從現在開始正式啟動!限你十分鐘之內送一碗香噴噴的皮蛋瘦肉粥來我家,地址會簡訊通知。另外,今天中午我要吃雞排飯,下午茶要吃哈根達斯冰激凌和伯爵紅茶,對了,今天的晚飯……」

「什、什麼?!天啊啊啊啊啊——」就這樣,在樂小蓮的一陣「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的慘叫聲中,「阿綠」的悲慘生涯正式拉開了序幕……

AM 6:00·星光街道

「阿綠!快一點!像你這樣的體力,如果去蹬三輪車拉客,一定會被餓死啦!」橙色的太陽剛從淡藍的雲霞里躍出那道細細的地平線。仍沉寂在半夢半醒間的街道上,一個纖弱的女孩子奮力地蹬著一輛高大的男式山地車,早已是汗流浹背。而一個帥氣的男生卻悠閑地坐在后座,白色棒球帽下閃耀著一副寬大的茶色墨鏡。男生愜意地喝著可樂,時而像個地主老爺似的大聲嚷嚷。「可惡!少廢話啦!」樂小蓮鬱悶地轉回頭,惡狠狠地瞪了時荀一眼,「時荀,手機里的錄音你到底刪了沒有?!你必須發誓!」

「我發誓,刪了刪了啦!」時荀豎起手指,漫不經心地晃了晃腦袋,「阿綠,作為主人我有必要提醒你,工作時間不可以三心二意哦!十分鐘以後我約了人一起打籃球!不可以遲到!」

「這麼早就是讓我載你去打籃球?!你有沒有人性啊!」

「阿——綠——」

「嗚……」

AM 12:00·星華高中

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樂小蓮就像一隻準備出洞偷雞蛋的老鼠,賊頭賊腦地從星高實驗樓後面探出了頭。可惡的臭時荀,幹嗎非要我把他的便當送去星高體育館後面?!萬一我被星高的學生髮現了,後果不堪設想!

「啊!你你你!怎麼是你?!」正當她在心裡碎碎念的時候,一個驚訝的大叫聲突然炸響!

樂小蓮一愣,僵硬地轉回頭,發現蕭岩風正夾著一個筆袋,滿臉愕然地站在她身後,鼓起眼睛像是看見怪物一樣盯著自己!

砰——

「完蛋了」三個大字像從天而降的巨大隕石狠狠地砸在了樂小蓮的頭上,她回過神,不由分說地拔腿就逃!

與此同時,一個比狗發現了耗子還要興奮的大叫猛地在她身後響起!

「有間諜——德雅的間諜樂小蓮——快點抓住她!!」……

PM 3:00·德雅高中·一年一班教室

「……在這道題目里呢,化學方程式應該……」教室里的同學們正在認真地聽課,因為「急性腸胃炎」而請假早退的樂小蓮,嘴裡咬著一個裝滿食物的塑料袋,像壁虎一樣沿著學校的圍牆奮力往上攀爬。可是突然,她的一條手臂被死死地卡在牆裡,怎麼也動不了!

糟糕!好端端的圍牆上怎麼會有一條這麼大的裂縫!

「什麼人?!是什麼人在那裡?!」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洪亮的怒喝,嚇了樂小蓮一跳!

樂小蓮小心翼翼地朝圍牆裡面看了看,只感到陣陣涼風颼颼,兩道探照燈一般的目光正遠遠地往自己的方向照射來!

是學校的管理員!!萬一被他逮住可就死定了!上課時間翻牆離校,這在德雅嚴謹的校規里可是絕對不能原諒的錯誤!想像著「難民樂小蓮」背著一個用床單包成的大包袱,捲起鋪蓋,在寒風中浪跡天涯的模樣,她的背脊上頓時滲出一大片冷汗!

不行,死也要逃跑——樂小蓮咬緊牙關四下張望,突然,她彷彿發現新大陸一樣猛地眼前一亮!那個站在這邊牆角下,正高舉著dv拍個不停的瘦弱身影,竟然是沈雪池!太好了!天無絕人之路!樂小蓮激動得臉頰發紅,趕緊朝沈雪池低聲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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