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俺家老漢子!

大清早的,吳嘉陽便敲開房門,一臉尷尬的雙手奉上一個小籃子,那籃子里有東西在毛巾下蠕動,嚇的關淑怡愣是不敢接。

吳嘉陽放下籃子,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說:「嫂子,看在我大出血的份上你一定要原諒我!」

然後他……咣當!一聲絆倒了走廊里的痰桶,滾在地面上,匍匐到了電梯口,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關淑怡覺著,這個人這樣的行為,有些裝的成分在裡面。

她看著他離開,然後戰戰兢兢的提起籃子,揭開毛巾。呃,這大概是她這輩子見到的最小的一隻狗兒了,那麼細小的一隻,雙手就能捧到手心裡。

狗兒無辜的看著關淑怡,細小的汪汪了兩聲。

以前關淑怡在網上見過這樣的狗兒,據說叫茶杯兒犬,一隻就要萬把塊。一毛不拔的吳嘉陽為什麼大清早的來送禮?這令關淑怡不安。

也不是有些,是巨大的不安。

那狗兒身上扎著粉紅色的蝴蝶結,渾身發著抖,看上去可憐萬分並招人憐愛,關淑怡的心思很快被狗兒吸引住了,她親昵的在門口跟狗兒玩了一會,轉身進屋。

她捧著狗兒,一邊蹦一邊叫喚著一腳踢開秦知的房門,揭開他的被子將狗放進他的懷裡。

秦知也蹦了起來,他不喜歡會動的長毛的動物。大清早的活蹦亂跳的一隻被丟進懷裡,差點沒嚇死他!

「這是什麼!?」秦知指著一接觸床面就立刻尿了一泡的小狗大聲問。

關淑怡趴在那灘尿上讚歎:「哇,只有一塊錢硬幣這麼大也!」

然後這兩個人就趴在床鋪上玩狗。秦知躲得很遠,小心的觀察著那隻可憐的,堅強的,到達新環境立刻發著抖,並執著的撒尿佔地方的小狗,沒十分鐘,它已經在枕頭邊,被子中央等地,尿了七八次,每次都尿只有硬幣那麼大。

這狗有點自來熟,狀態很是吳嘉陽!

「吳嘉陽說,看在他大出血的份上原諒他。」關淑怡拖著狗腿將它從被子下拖出來。

「那傢伙肯定沒幹好事。」秦知爬起來,又匍匐下去。他有個地方如今帳篷支的很高。他需要緩衝期。

關淑怡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吳嘉陽在他們身上能幹什麼好事,話說,她也不具備被出賣的潛質。這狗兒還是很可愛的,就是小了點。原諒還是不原諒這是個問題。

秦知裹著被子挪動進浴室,關淑怡把小狗用枕頭圍起來,轉身打開柜子給秦知准換洗的褲衩子,替換的衣服。

「毛衣你一會試下,我覺得左邊袖子有點長。栓柱柱……柱柱?」

秦知打開浴室的門,頂著一腦袋泡沫探出頭:「啊?」

關淑怡把換洗衣服遞給他:「我覺得你是畸形的。」

浴室里水聲嘩啦啦的,秦知一邊洗一邊大聲問:「為什麼是畸形的!?」

關淑怡拿著一塊點心喂小狗,小狗對此不屑一顧,她一邊逗一邊說:「你左右胳膊不一邊長。」

秦知拿著毛巾擦著頭髮走出來,他哭笑不得說:「沒有人左右胳膊是同等長。」

「瞎說。」

「真的。」

這兩人正抬杠,門鈴卻響了。

關淑怡抱著小狗打開門,門外站著朗凝跟章南正,剎那間關淑怡明白為什麼吳嘉陽會這樣說了。該死的吳嘉陽,關淑怡覺得這輩子她都仇恨他,鄙視他,小看他,這人天生就是做叛徒的。她看在狗臉的份上,都不原諒他。

「哎?」關淑怡適當的表現出了驚訝,巨大的驚訝,她很假的指著朗凝大聲問:「啊,婚紗店的姐姐?你怎麼在這裡?」

朗凝也驚訝極了,她覺得自己的智商夠高的,但是她無法算清楚為什麼婚紗店的鄉下妹會出現在這裡?

「你找?」明明知道朗凝來找誰,關淑怡還是要問上一問。

朗凝看下手裡的地址,看下門牌:「我們找……秦知先生,如果房間號沒錯的話?」

女人都具有的特質瞬間全開,關淑怡的臉上立刻展露出陽光一般燦爛和煦的笑容回答:「沒錯,沒錯,是在這裡,快進來,姐姐,真是緣分呢,沒想到呢……你認識我老公啊?老公!!!!有人找!」

屋裡傳來巨大的跌倒……碰撞聲。

關淑怡帶著女主人的風範的一臉笑容,她將客人招呼進屋,一派女主人賢惠的樣子給他們倒茶,端吃的。一邊做這些事兒,一邊數落自個兒男人,她的語氣帶著寵溺,帶著無奈,帶著妻子的口吻,又是內疚,又是嗔怪著的為丈夫道歉:「這人,離開我,啥都不成,襪子都找不到。姐姐,幫我抱下我們兒子,我去看下俺家老漢子。」

關淑怡將小狗放進朗凝的懷裡,快步進入秦知的卧室。

很快,關淑怡無比作假的聲音傳出來:「哎呀,你看你這人,離開我什麼都不成,穿這件,不是這個褲衩,是那條……在這呢?……你快點啊,有客人……真是的,離開我,什麼都不成。」

朗凝接過小狗,從臉上,到內心都是震驚的。她不敢相信,只是離開自己幾個月,秦知竟然結婚了?不,應該是就要結婚了。這種結果令她難以接受,繼而她無比憤怒。七年感情!七年的感情!這才離開七個月。她想起母親經常對她說的話,男人都是混蛋,都是沒良心的蠢物。這下子,她完全相信了。

似乎,朗凝已經全然忘記,是自己先拋棄的秦知。

章南正倒是很高興,臨來的時候,雖然朗凝一路上安慰他。

她說她絕對不會跟秦知有什麼,她只是邀請他回郎氏上班。婚禮依舊會舉行。她絕對會成為章南正的妻子。

即使如此,章南正依舊不安。快要失去的這種感覺,令他覺得朗凝倍加珍貴。他丟不起這個人,當然他也是愛朗凝的。

現在,章南正終於可以舒服的打量一下房間,放鬆一下心情了。剎那間,朗凝又不那麼珍貴了。他語氣恢複了花花公子的形態,並無比輕佻的說:「呦,秦大爺如今也算是鳥槍換炮了,這房間得五千多一天吧?」

朗凝狠狠的瞪了章南正一眼,回頭繼續打量房間,她看到屋子裡成堆的結婚用品,還有關淑怡跟秦知來此第三天就照好的全套的結婚照片,最大的那張快有兩米多高,關淑怡故意將照片展示在客廳,恨不得全世界都看得到。

那照片挺有創意的。

秦知羞答答的不知道看那裡,關淑怡伸出手輕佻的掂著他的下巴正做著調戲的樣兒。這種本末倒置的風格,如今很流行,尤其受女性的歡迎,照片上,那兩個人很美,看上去很幸福。但是在朗凝的眼裡,她完全看不出這照片的美感,她覺得很譏諷,繼而,她繼續滿腔憤怒。不知道在那裡有一股子邪火就要迸發出來,燃燒這個房間,這個酒店,這個宇宙……

那個女人,她根本配不上秦知!

秦知帶著一臉笑容出來,他揉搓著自己可憐的胳膊,襯衣下,那裡有兩塊硬幣大的青紫。他絕對不會放過吳嘉陽的,他要開個豬場,下放那個叛徒終身去餵豬。

「你們怎麼來了?」他問。

章南正站起來,像以前一般擁抱他,還打了他一拳:「快要結婚了,也不告訴我們,真不夠意思,快為我介紹。」

關淑怡笑眯眯的走出來,挺大方的一隻手挎進秦知的臂彎,一隻手伸出:「我叫關淑怡,栓柱柱的妻子。」

他們握手後,章南正帶著好奇問:「栓柱柱?」

關淑怡大喜,她等的就是這個問題,她揚起大大的笑臉俏皮的說:「我們愛稱呢,我是小芳芳,俺老漢子(hang zi)是栓柱柱啊!」

於是那兩人一起虛偽的哈哈大笑,正笑著,朗凝猛的站起來,可憐的狗兒跌倒了地上,發出慘叫。關淑怡心疼的走過去,把狗兒抱進懷裡安慰。

「秦知,我要跟你單獨的談談!」朗凝憤怒的說。

就這樣,關淑怡跟章南正來到套間的陽台,冬日的寒風在陽台吹拂。雖然陽台裝修奢華,可這裡並不適合呆著。關淑怡頂著寒風向屋裡看著,從這裡能最直接的看到客廳,這是她跟章南正都不願放棄的地方的原因。雖然寒冷,雖然受罪……他們就是不走開。並!堅持到底。

關淑怡看了一會,開始仰頭看天空,她想起小時候,那個時候樓特別的高,大的東西特別的大,小的特別的小,好笑的格外的好笑,悲傷地全世界都哭泣,沒有什麼能替代單純的世界。現在的世界為什麼總是如此的複雜,如此的無法理解。她鄙視自己的小農意識,這種小女人傷春悲秋的姿態一向是被她鄙視的。

已經分開了不是嗎?他們都要各自組織家庭了不是嗎?這個女人為什麼還不放過自己的栓柱柱?朗凝在房間那邊喋喋不休,質問著什麼,她一邊質問一邊哭泣,秦知不善吵架,只能默默的聽著,他是位君子,也不會說什麼。身邊的這位帥哥一根接一根的吸香煙。也沒說什麼。不過,那一地的煙頭已經充分詔示了他的不安,關淑怡有些看不起這人。

你的老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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