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什麼情況?

您喜歡看動物世界嗎?即使不喜歡那也看過吧,如果您偶爾看過,那麼,現在請您幻想那個低沉的,從心底緩慢升起的音調,它沉重,富有粘性……從胸腔一個字,一個字的向外迸發。

叫我們隨著,隨著那種富有生命力的語調,一起走入關姑娘神奇的精神的……幻想當中的動物世界吧!

「動物、在發情、期、的時候、總是喜歡、釋放、自己、的味道。發出味道吸引異性的目的只是為了一個簡單的性或者繁育後代的最終結果,動物在發情期的時候,它們喜歡拚命的上竄下跳,用特殊的體味引起對方的注意……從而達到最終的目的,就像現在。這個該死的女人每天都要來,每天,她都要換個味道。檸檬的,毒藥的,甜膩的!她家是批發香水的。還假裝還書換書,她壓根就沒看過吧,那本書的名字叫什麼?《水乳大地》?哦,原來是這樣。水乳啊,水乳啊?哦,水乳!那是什麼東西?」

秦知低頭,很專心的看著一本書,他並未抬頭去看關淑怡憤恨的誰或者誰,他很會辦事。也知道他如果對這位顧客笑了,那麼下午他絕對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女郎轉了幾圈後未果……於是……失望的走開。

關淑怡大樂,走過去伸出手,「啪!」的給了秦知背後一下子。

秦知苦笑的撫摸下肩膀,這個毛病不好,必須勸導她改。

那門很快的緩緩的再次被推開,一位可愛的女郎露了頭。秦知抬頭沖她笑笑,繼續低頭忙自己的。

關淑怡的精神世界頓時又豐富了起來……

「啊,鳥類紛紛迎來了繁殖下一代的季節,一隻發育完全,羽毛豐滿璀璨雄性總是能吸引到各種雌性來求歡,有時候雌性也在做這樣的事情,為了得到求歡的目的,這些該死的鳥類開始在這個上午的八點半就蹦躂來俺村,進行第一場戰爭。大部分鳥類家禽在求偶的時候,喜歡展現自己最美麗的羽毛,就像現在。她以為她是孔雀嗎?太可惜了,這件衣服其實我穿上一定比她好看,熱烈慶賀栓柱柱是個色盲……你就是再好看,俺家栓柱柱看不到!而且他是色盲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即便是殺了我,我也是不說的。你就買吧,買吧,你有錢嗎?你不是就是有點破錢嗎?你看你這個星期都換了多少件了?就你家有錢?你家有房子嗎?我家就有,你能一天換一套房子住嗎?我家就可以!看你能買到什麼時候。哦,等那天你連續兩天穿一樣的衣服,我會伴隨著旭日的朝陽,雲淡清風的告訴你,這個人,他根本什麼都看不到。看不到啊,看不到……他就是看不到。天吶,我是不是瘋了。」

關淑怡躲在書櫃後面一邊打掃,一邊從縫隙悄悄看著那邊的那些個懷著各種心思的女人們,她越看越沒安全感。她弄不清自己為什麼如此在意,如此擔心,總之……她很不爽,非常的不爽,她在內心裡翻滾著奇怪的念頭,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不停的安慰著自己。她只是躲在一邊看笑話,對,我就是要笑話她們,見到男人走不動路。這群該死的女人,花痴,大花痴!見了男人走不動道的花痴!

栓柱那個混蛋,只對她最好。他每天都送自己蘋果了。還是兩個!她們有嗎?沒有!

栓柱那個混蛋,只對她露出牙齒大大的笑。她們見到過嗎?沒有!

栓柱那個傢伙,會毫無顧忌的在公車上枕著自己的肩膀打瞌睡。她們有這份優待嗎?沒有!

栓柱那個傢伙……到底喜不喜歡自己啊?

哎,不知道哎!是喜歡的吧?

大概!

關淑怡就這樣心亂如麻的每天被殘酷的生活歷練著,歷練著!

而秦知,他就是不表示一個明朗的態度,他始終不咸不淡的跟她相處著。

來自海那邊的冬日寒風終於吹進了這個小城。街邊閑站著的人少了,這間優雅的咖啡讀書吧成了這條街最最旺的一間鋪子。當一個氣質高雅,姿色上層,有著神秘氣質的男士,當這位男士的臉上總是帶著一份人們最饑渴的溫暖的微笑開始。秦知便成了小巷一支花(發)。

從最開始的時候,一些來買書的辦公女郎只是逗他說話。賞心悅目的物件,誰不愛啊?

但是長此以往之後,她們開始渴望壟斷這份笑容,還想擁有有著這份笑容的人。女人都是奇怪的動物,而秦知,秦知有一份先天引發女性母愛的神秘氣質。

他不愛說話,但是他說的話總是那麼的合適,他不招惹別人討厭。也從不向你推薦任何書,有時候他甚至會親手磨一杯咖啡給你喝,一邊磨一邊用他那特有的聲音引導你,開解你,或者乾脆就是用一種很實在並不招惹別人討厭的取悅方式跟這些人交流,他擁有強大的女性顧客群。這店裡一半的收入來自那些可愛女郎。

「為什麼要看辦公室三十六計呢?如果知道您要看,就太令我失望了。您上次刷卡的時候我看到您有一筆非常漂亮的字,寫出那樣娟秀,細膩字體的人會有著多麼美切細膩的一份知性情感,怎麼會不知道如何和人相處呢?是幫別人買的吧?對,四書五經才合適您呢,我覺得女人應該有用這些書中的古典美才是,我欣賞古典美。」

「又來買書?明天要降溫了,您記得要多穿些。這麼可愛的女士在大街上流鼻涕可不好!」

「您在熬夜嗎?如果有空買書,不如回去睡一下……」

「這本書啊,我知道,您竟然喜歡簡·奧斯,太令我驚訝了,這位女士我也喜歡,她生於1775年,這位女士的《傲慢與偏見》是那個時候最棒的言情小說呢,您知道在哥特式小說繁盛的年代她獨樹一幟,她的曼斯菲爾德花園創作於1814年,隨後她又寫了《愛瑪》,在1815年的時候她的諾桑覺寺誕生了,我這裡有全套的可供收藏的精裝版本,您回去放一套在您的書柜上,不用多,只一套簡·奧斯丁,您就會充滿氣質,那種,優雅的,深沉的,充滿靈氣的英倫式的氣質……您要一套……啊,我只是說說。」

關淑怡不知道人可以帶著兩幅面具活,可以做到兩幅面具都……那麼的招人喜歡,那麼完美……那就太不容易了。

她家栓柱真是……人才。

時間在流淌著,其實這兩個人也許早就都淪陷進去,在感情上,關淑怡迫切想知道她在秦知心裡到底站著什麼樣子的位置。也許,如果換了魏琴,魏琴會毫不猶豫的問出來,你!是不是喜歡我?這樣的話。

但是她是關淑怡,關淑怡……在感情上很懦弱。

書店的門緩緩的被推開,秦知微笑的抬起頭,很快臉色陰沉下來。陳律師一臉尷尬的站在那裡,施皓慶咧著大嘴站在門口沖他樂。還伸出手學著台灣電視劇的樣子說:「嗨!」

實在太討厭了。

「你就別怪我了,我說我被威脅了你相信嗎?」陳律師一臉鬱悶的挪到秦知面前說。

關淑怡挺敏感的上前挪動幾步想說點什麼。畢竟秦知很少露出這種毫不遮掩的不願意的表情。

「服務員,給我倒杯水!」施皓慶大大咧咧的吩咐。

關淑怡立刻就怒了。

秦知抬起頭對她說:「麻煩你了,小怡。」

哎?他叫自己什麼?小怡?前面是個小,後面有個怡……

關淑怡被某些人親昵語調電擊了一下,她晃晃悠悠的去倒水,走路打著飄,這麼親昵的稱呼還是第一次呢!

真是……他蘋果的高興。

施皓慶端起一次性水杯喝了一口水,外面秋風陣陣,十一月的天氣很難受的,在說動秦知之前他需要暖和一下……哎?施皓慶看看他的水杯再看看陳律師的,他的手指在兩個杯子上轉了下:「那個,我這裡咋沒茶葉呢?」

陳律師護著自己的水杯躲到一邊:「對卑鄙無恥的傢伙,就是要區別對待!」

秦知頓時忍俊不住的樂了,他家關蘋果太可愛了。

「你這人,看著就招惹人討厭!不給你就對了。」陳律師氣憤的說。

施皓慶放下水杯哈哈的笑了起來。

「禁聲!這是書店!」關淑怡立刻制止,還是那種毫不留情的制止。

也許在施皓慶發家之後的這些年裡,大家看在錢的情分上都忍受了他沒家教的行為。但是關淑怡沒有任何事有求於他,甚至,她能很敏感的感覺到,秦知自打看到他就又出現了第三種性格,而這種性格是她所不喜歡的,她所不欣賞的。這令她很擔心。

「秦知,你就準備一輩子把自己丟到這家小書店?你是鯨魚,應該活在廣闊的海洋里。」施皓慶不喜歡轉彎,短暫的尷尬過後,他開始了勸說。

秦知看著關淑怡走到櫃檯後拿出一個小包袱,早上他就好奇關淑怡到底要做什麼,現在……他想他知道了。

關淑怡坐在門邊的一個蘋果型的座子上,這個座是她拿書籍的包裝紙換的,她總是這麼會過日子。她抱著秦知的那副拐杖,找出海綿細心的一層層的裹在拐的拐頭上,然後找了一些布料開始穿針引線的,一針一針的耐心的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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