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兩人太久沒見,呼吸彷彿都戳在對方的神經上,一跳一跳的。

「我時間不多,今晚還得走,我們速戰速決?」他掰過她的臉同她一邊密密地接吻一邊低聲說。

月光傾斜,被窗帘擋住,屋內昏暗又混沌,好像被人煨進來一個小火球,氣氛烘燃。兩具年輕熱火的身體緊緊相貼,便是罪惡的源泉。葉濛當時真是想反手給他一個巴掌,狗東西,一見面就上?但當時她真的第一次感覺到了李靳嶼蠢蠢欲動的興奮勁,喘息一聲比一聲重,幾乎是前所未有的急促,那東西頂著她,帶著從沒有的躍動。

葉濛哪還忍下心再同他說什麼,整個人已經被他頂到電視機柜上,同他小口小口地接著吻,所有思緒被拋到身後,呢喃著問了句真的嗎?

怕她不信似的,他遞了個深吻進去,睜著眼睛絞著她,那雙冷淡陰鬱的眼底此時像是城門失火般失控,「嗯。」

……

還是在浴室,李靳嶼直接抱著她走到蓮蓬頭下,然後打開花灑,他自己衣服沒脫,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將她剝了個一乾二淨,葉濛感覺自己像一棵濕漉漉的小蔥,被人剝掉,然後切兩段,下酒解饞。

兩人說著話,葉濛又覺得自己好像一幕撞了演出事故的舞台戲劇,一半在上演十八禁,另一半在上演全武行。

兩人差點打起來,應該是說李靳嶼單方面挨打,因為這小混蛋有一陣沒一陣地伏在她耳邊得了便宜還賣乖:「姐姐,疼。」

「那就出去。」

他一手撐著牆壁,另只手扶著她的腰,埋在她頸窩裡,撲哧笑了下,「不要,轉過去。」

葉濛又一巴掌拍過去,李靳嶼悶聲不吭,受著,然而下一秒,她又恨不得化作藤曼狠狠繞在他身上。

「姐姐,我幾天前在警局碰見你前男友了。」他漫不經心地同她說話。

「在哪,你怎麼知道我前男友?」葉濛渾噩道。

「你緊張什麼?嗯?」他掰過她的臉重重吻她,「我疼死了。松點。」

葉濛從未有過這種體驗,像只即將破繭的蝴蝶,卻始終沖不出去。她只能說,「真沒有,然後呢,你繼續說。」

其實是邰明霄告訴他的,當時梁運安找邰明霄核實王興生跟他們公司的合作信息明細,李靳嶼那幾天都沒怎麼合眼,靠在沙發上一邊聽他倆說話一邊閉目養神。結果樓下陡然就跟炸開了鍋似的沸反盈天。

梁運安一打聽才知道,幾個二十五六齣頭的年輕男人在酒吧一言不合跟人打架,打完架才知道,這個「人」可不是一般人。那人叫朱翊坤,跟邰明霄那幫富家小開都是一個圈子,李靳嶼跟他也認識,不過接觸不多,不是一路人。朱翊坤這人是典型的紈絝子弟,圈內人稱「坑爹神器」。

然而朱翊坤一瞧他倆也在,被人揍得鼻青臉腫落不下面子,說什麼也不肯放過那幫人,李靳嶼跟邰明霄才懶得管這閑事,不過邰明霄一眼就認出那群年輕男人中的一張熟悉面孔,便當作八卦隨口跟李靳嶼提了一下,那是葉濛的前男友,應該是大學時交往過一段時間,葉濛來公司上班後,這男的一直沒放下,還來糾纏過一陣,鬧得挺難看的。

李靳嶼便忍不住多瞧了兩眼,長得挺斯文禮貌的。

「為什麼打起來?」葉濛問。

李靳嶼輕重不一地說,「你前男友說朱翊坤在酒吧灌暈了一個女的想帶走,那女的不願意,他們就幫著攔了下,大概雙方都沒控制好力道,男人又愛爭強斗勇,一來二去,就變成群架了。朱翊坤被打了,腦袋上縫了八針,要他們賠八十八萬。」

朱翊坤這人她其實見過一兩次,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好色又不尊重女人。

「你告訴我這個幹嘛?」葉濛說。

「我以為姐姐會求我救救你前男友呢。」

「關我屁事,你少跟朱翊坤接觸,那不是好人。」葉濛最後只說了一句。

「好。」他乖乖地說。李靳嶼其實還是不太舒服,又疼又難受,最後紅著眼睛拿額頭頂在葉濛的肩上,低頭往下看,委屈的語氣:「姐姐,你以前的男朋友有我這麼久嗎?」

男人的好勝心吶。不管在哪方面,都想跟前任遛遛騾子遛遛馬。不過葉濛終於知道他為什麼第一次還疼得哭唧唧,第二次就要研究這些亂七八糟的花式了。

她哪有啊!

房間窗帘拉著,漏不進一絲光,只亮了一盞床頭燈,昏弱溫馨,忽略四周的陳設和傢具,靜謐的環境有點像在寧綏的那些夜晚。貓安靜地趴在牆頭叫著春,夜夜等著戲幕開場。

李長津也養了一隻貓,是那種無毛貓,整張臉就剩下倆烏溜溜的大眼睛,跟ET神似,葉濛看著都覺得滲人,而且她對沒毛的東西向來敬而遠之。這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門外跑進來,一滋溜給躥到他倆的床上,葉濛剛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嚇得立馬又給折了回去。

李靳嶼正把濕襯衫脫下來給擰乾丟到臟衣籃里,「怎麼了?」

「你外公的貓上我床了。」

「你怕貓?」

「我怕沒毛的。」

李靳嶼只穿了條褲子走出去,就見那貓就團成一團老老實實地趴在床的正中心,一動不動,他用手指敲了敲牆壁慣常地口氣:「chris,下來,我今晚不睡這。」

「唰——」那貓有些失落地光速從門口躥走了。

等李靳嶼再進去,葉濛倚著洗手池,伸手要他抱,李靳嶼摟住她,同她貼在洗手池上,低頭在她唇上含了下,低聲哄說:「等會給你換床被子?」

葉濛抱著他的腰,將腦袋埋在他的肩上,情慾消散,男人的身體只是溫熱,心跳平平,卻很舒服,像一股平靜無瀾的溫水,慢慢注入她的血脈,沖淡了她所有的情緒,將她全身的脈搏都舒張開了,「不用,太晚了,我睡邊上點就行。你什麼時候走?」

他低頭看著她,「等你睡了吧。」

兩人最後上了床,一人靠著一邊床頭,靜靜的抽煙,嘴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你外公是不是想你留在北京啊?」

「嗯。」他抽著煙嗯了聲。

「你怎麼想的?」

李靳嶼上身赤裸,腰間褲子鬆鬆垮垮地,皮帶掛在床邊的椅子上,他靠著床頭,一條腿曲著,撣了撣煙灰,意味深長地反問她:「你覺得我能怎麼想?」

葉濛把煙滅了,趴到他身上去,李靳嶼夾著煙的手抬了抬,另只手托著她的腰將她往送了送,然後葉濛低俯著頭在他臉上一點點梭巡著,鄭重其事道:「老公,你可真是個人間極品的寶貝。」

他笑笑,人稍稍往下靠,仰著脖子靠在床頭上,慢悠悠吐了口煙:「少來。」

男人剛洗過澡的氣息很好聞,乾淨清冽。葉濛貪婪地汲著他頸間的氣息,「寶貝,你好香啊,什麼味道。」

「沐浴露啊,你身上也是這味道。」

「裡面也是。」他又補了句。

「……」

夜靜無話,眼神里卻說不出的纏綿繾綣,兩人靜靜地瞧著彼此,李靳嶼將她頭髮撥到耳後,問:「你最近怎麼瘦了這麼多,外公沒給你吃飯?」

「有嗎?除了瘦,還有別的嗎」葉濛穿著他的襯衫,下意識地挺了挺胸。

李靳嶼受她暗示,眼神冷淡的下移,一隻手搭在床頭上,不動聲色地撣了撣煙灰:「肚子大了不少,懷孕了?」

葉濛想罵放屁,你是不是瞎。結果突然想起來,捂著嘴道:「你剛剛帶套了嗎」

「沒有。」他很冷靜。

葉濛往下趴,抱著他,腦袋埋在他胸前,臉貼著:「那萬一懷了怎麼辦?」

「生下來啊。」他低頭看她。

兩人像兩隻八爪魚,恨不得緊緊地跟對方纏在一起,她抬頭瞧他,眼神直截了當地拒絕:「不要。」

李靳嶼撣煙的手一頓,「為什麼?」

「你知道生小孩多麻煩嗎,咱們婚禮也沒辦,我身材恢複不回去怎麼辦?而且生下來至少三年沒有自由活動的時間,我還沒跟你過夠二人世界呢,我可不想再來個小孩分走你的注意力啊,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連說了三個不要。

葉濛此刻就像個小女生,原來她也有恐懼,也會擔心別人分走他的注意力,李靳嶼笑得不行,心裡滿滿地發漲,一邊捋她頭髮一邊明知故問:「那怎麼辦」

「你為什麼不帶套?你難道不想跟我過二人世界嗎?」她振振有詞的質問道。

他笑笑,無奈地說:「這裡沒套啊,我總不能跑去問外公吧。」

「剛回來路上怎麼不買,你明知道今晚要做。」還是嘟囔著有些不滿。

他其實真的沒想,他以為自己還挺能控制的,但李靳嶼這人不善找借口,有一說一,只能建議說:「姐姐,要不你現在站一會兒吧,別趴著了。說不定這會兒還能流出來。」

「流你媽!」葉濛埋在他懷裡二話不說又是一巴掌狠狠拍在他手臂上,還挺疼的,李靳嶼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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