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青山隔兩岸 願君百歲安(07)

陸懷征似乎有些疲倦,下巴上冒出來青渣,很扎人,於好把他熱乎乎的腦袋撥開,「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咱倆就認認真真談談。」

男人正撥開她的衣領埋在她柔軟的胸前作惡,聞言頓住,抬頭,黢黑的眼神漸深,寫滿了慾望,看著身下唇紅齒白、一身酒氣的姑娘,心想啊,陸懷征你這可就是趁虛而入了,不厚道。

他微側頭,笑了笑,從她身上爬起來,靠向一旁的床頭,半個身子搭著,支起一條腿從床頭柜上拿了支煙,銜在唇上,一邊去摸外套兜里的打火機,一邊側頭看她說:「可以。」

於好也爬起來,撐著身子挪上另一側的床頭。

大腦忽然興奮起來,重逢至今,這樣的機會不多,不是他忙,就是她忙,在見面總是被各種各樣的事情羈絆著。她躍躍欲試,摩拳擦掌,陸懷征只是平靜地含著煙還在翻打火機。

「那先說好,不許生氣,不許翻臉。」

他低頭點火,側耳聽著,微微一愣,眼皮子都沒掀,淡淡嗯了聲,打火機「嗒啪」合上被他丟去了床頭。

「那就開始了?」

陸懷征起身從窗口拿了個煙灰缸回來,邊撣著煙灰,回頭看於好,眼梢略有些不正經,調侃的目光將她從上到下微微掃了眼,笑著說:「給你個特權。」

於好一愣,「什麼特權?」

他把煙含到嘴邊吸了口,看著窗外說:「遇到你不想說的,或者你覺得我聽了會生氣的,你可以不說,當然了,前提是,你得脫一件衣服。」說完,他轉回頭,壞笑著看著於好,「怎麼樣?組織上對你很寬容了。」

於好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小襯衫,還被人脫了一半,黑色的文胸露了半邊,在禁忌的邊緣試探,「好。」

陸懷征視線落在那片撓人的黑色料子上,煙搭在煙灰缸邊緣,心不在焉地:「你先問。」

「你什麼時候知道沈希元的事?」

「臨出發前,在醫院,碰見沈希元和他家老人,無意間聽見的。」

於好推算時間,「就是我們領證那天?對么」

他低頭把玩著打火機,「嗯。」

「那是你幫沈希元奶奶換的病房?」

「啪嗒」,火苗忽地滅了,他轉頭,「你跟沈希元聯繫了?」

「是啊。」

陸懷征笑了下,把打火機放回床頭柜上,「類似這種回答,你可以選擇脫衣服,我會高興點。」

「我跟趙師姐一起去的,沒有單獨見面,主要是去看他奶奶,然後師兄說,有人幫他奶奶申請了單間病房。我當時有想過是你,只是覺得,時間上也太巧了,沒敢往下想。我先替師兄謝謝你。」

「你憑什麼替他謝我?」陸懷征橫斜一眼,「我那天去看孫凱,只是路過,我看老人家腿腳不方便,去廁所麻煩,舉手之勞,你不用替他謝我,我發覺這個話題越聊越戳我火,能不能繞開沈希元這三個字?啊?謝您啊。」

「不是說了不發火嗎?」於好嘟囔。

「那你自覺脫衣服。」

「你怎麼……這麼……色。」

「男人本色。」他哼聲,低頭漫不經心又點了支煙。

「他沒親過我,你滿意了么?」

「你這什麼語氣?」

「你不就是想知道他有沒有親過我么,你很介意這點么?還是你認為,這樣的女孩子在你眼裡就不幹凈了,對么」

陸懷征一愣,「你要這麼說,那就真沒法聊了。」

於好別開眼,也不看他。

他嘆口氣,盤腿坐直,把人掰過來,對著自己:「從頭到尾是你在問,你看我問過你什麼沒有,對我來說,你就算談過戀愛,做盡了所有親密的事情,我都能理解,女孩子在感情方面本來就很容易一股腦地陷進去。我氣的是,你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我,男人看男人的眼神最准,我知道他對你有想法,可你這坦坦蕩蕩的兩句師兄,我就會覺得自己想多了,結果那天晚上,在醫院,聽見他跟他奶奶的談話,說實話,不生氣不是男人。我出任務都沒有帶手機的習慣,因為要跟組織申請,就算帶了,我也沒辦法跟你聯繫,因為我們每個電話都要領導批准和報備,這些怪我事先沒跟你說清楚,陳瑞為什麼能帶,因為他不是與會人員,他只是負責安全問題,我們開會,他在外面呆著就行,而我是全程要跟在教授身邊的,我手機放哪兒?以後這樣的情況還很多,甚至一年半載都不能跟你通一個電話,我以後只要一想到,你在這邊這麼想我,我無心工作,你明白嗎?」

說完,他捏了捏她的臉。

於好也學著他的樣子把腿盤起來,兩人面對面坐著,跟打坐似的。

她低頭,攥著手指,悄悄掀起眼皮打量他,又低下頭,「我先脫一件衣服。」說完,她已經去解胸前的扣子,輕輕挑開,露出柔軟飽滿的弧線,陸懷征挑眉,重新靠回床頭去抽煙,愣是沒往這邊瞧一眼。

「你不看么?」

「這是福利,還是討好?」他幽幽吐了口氣,散漫地說:「福利我就看,討好我不看,你肯定犯錯誤了。」

「我沒犯錯誤。」

男人轉過來,暈黃的卧室燈,照著她線條韻致的身體,每一寸皮膚都平滑細膩。他看了會兒,視覺刺激,喉間乾澀發癢,弔兒郎當地叼著根煙得寸進尺:「那就坦誠點,裡面那件也別穿了。」

於好聽話照做。

「靠過來。」

於好又乖乖挪過去,有些羞澀,把頭搭在他的肩上,陸懷征玩著她的頭髮,指尖時不時的蹭到她的柔軟,男人手指粗粒,溫熱感輕輕摩過,引得她一陣顫慄,「你故意的……吧。」

他啞著聲在她耳邊,大大方方壞笑著:「你有意見?」

於好原是想跟他說這兩個月發生的事情。

可眼下,她被他撥弄的,完全沒心思提了,外冷內熱的,她現在是冰火兩重天,天人交戰之際,身旁的男人,忽地鬆了把玩她頭髮的手,另只手把煙掐滅,沒什麼耐心再等下去,低頭對準她的唇就吻下去,聲音嘶啞地在她耳邊蹭著:「今晚再試試?」

「好。」她頭昏腦脹,酒意深重,懵懵然點頭,聲如蚊吶,卻把身上的男人聽了個氣血賁張。

陸懷征利落把自己剝了個精光,只剩一條平角內褲,抱著於好進了浴室。

衣服散落了一路。他把人抱進浴缸里,未著寸縷,細細嫩滑細白的肌膚比這浴缸的瓷器還要白,還要亮。

於好又熱又漲,頂上水流嘩啦啦落下來,瞬間把她頭髮打濕了,緊緊貼著髮髻,水嫩嫩的,那眼裡冒著氤氳的霧氣,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水冷。」

兩人這是第一次洗澡。陸懷征不知道她習慣的溫度,忘了這開的是他自己平日里洗澡的溫度,一下把人給凍哆嗦了,關了水,把人抱出來,放在浴缸邊上。

等重新調試完溫度。

陸懷征原本打算洗個鴛鴦浴的想法泡湯了。

他在部隊都是洗冷水,家裡的熱水器溫度也都是調在三四十度,冬天也是洗冷水居多。三四十這個溫度,對於好來說,就是洗冷水。

等調試到於好的溫度,陸懷征抬頭一看,熱水器溫度已經到七十八度,近八十度,他叼著根煙,坐在浴缸邊笑她:「燙豬皮也就這溫度,冬天也就算了,夏天你也這麼洗?」

「我怕冷,以前夏天還能洗冷水,現在不行了,現在還得洗熱水。」

沒一會兒,浴室已經氳滿霧氣,隔著雲霧,清透的水流順著女人圓滑的身體慢慢流下去,每寸肌膚都泛著潮紅,陸懷征玩著她頭髮,那雙眼睛筆直地盯著她,眼尾輕輕上翹,透著一絲漫不經心,卻飽含深意,壞起來是真壞。

於好被他瞧得渾身發熱,小聲地推他,「你出去呀。」

這彷彿是供了火,他把煙掐了,那柔軟的手,像是摁在一堵堅硬的牆上,紋絲不動,隔著氤氳霧氣,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曲線飽脹,沒有多餘的線條,每一分都恰到好處,低頭含笑故意逗她:「去哪兒?」

於好坐在浴缸里,眼含春水,抬頭瞧著他,眼神有些奇奇怪怪的期盼。

陸懷征彎下腰,人微微往下沉。

她及時閉上眼,撅著紅唇,等他落下一個深吻。

他在半空中停住,僅隔毫米的距離,呼吸粗重灼熱地噴洒在她的臉上,是清冽的男性氣息,一下,一下,全吸進彼此的肺里,這種呼吸相融的感覺,讓他心念一動。

陸懷征嘴唇輕輕摩挲過於好的,沒有吻下去,而是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刮著彼此的唇皮,於好頭腦發脹,呼吸紊亂,心臟撲通撲通加快,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扒拉上他的脖子。

……

於好後半夜醒來,陸懷征壓根兒沒睡著,靠著床頭在看書,手邊還夾著一支煙,他上身赤裸,手臂有力的線條,格外流暢分明,於好一睜眼,看見他,安全感十足。

側著身,枕著手臂,貪婪地目光細細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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