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韶華亂春風 唯有你傾城(05)

「結婚?」於好仰頭,喃喃自語。

男人見她獃獃看著他,忍俊不禁,低頭笑著調侃她:「你不是早就想著要跟我結婚了么?」

「沒有早就。」於好辯駁。

「好,沒有早就。」陸懷征話雖這麼說,可肩膀早已笑得發顫。

此時,陸懷征耳麥里傳來陳瑞的聲音,他捏著耳線,凝神聽了會兒,嗯了聲,「就過來。」

掐了線,他低頭看於好,後者反應敏捷,「要走了?」

他點點頭,如實相告:「雜雜父親送進了鎮上的醫院,那邊還一堆事等著處理,得先走了。」

隨後,他微微彎下腰,手捋著她的發,輕輕撫到耳後,說:「不用擔心,聽說有阻斷葯,領導已經讓人送過來了。」

於好驀然抬頭,「真的?」

他點頭,手順勢去捏她的耳朵,輕輕攆著:「放心了?」

沒等她回話。

門口傳來一聲清咳,趙黛琳端端在門口站著。

陸懷征尷尬收回手,不自覺了撓了撓自己的耳後,然後抄回兜里,佯裝咳嗽,「走了。」

於好騰得站起來,「我跟你一起,我回科室。」

趙黛琳翻了個百眼,「你們倆這樣搞得在背後說我壞話似的。」

於好一聽,忙說:「沒有。」

趙黛琳又一白眼,故意逗她:「沒事,你就算說我壞話我也不會生你氣的,畢竟你現在有陸隊撐腰了,是不是啊?」

於好下意識看了眼陸懷征,沒等她開口,後者則是眉一挑,懶洋洋丟出一句:「撐腰算不上,但以後總歸是我的人,不能讓人欺負了是不是?」

於好聽見那句「我的人」,心又是一跳,這男人隨便一句話就能把她弄得心神不寧,真是絕了。

兩人並排下樓,於好跟在他身邊,低聲說:「你沒發現趙師姐最近變得怪怪的么…老喜歡懟人…」

陸懷征雙手抄在兜里,側頭看她一眼,手按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你趙師姐大概是感情受挫想找個發泄口吧。」

於好一愣,喃喃自語:「沒聽說她談戀愛啊。」

陸懷征手在她腦袋上頂上摁了摁,語重心長一嘆氣:「學了這麼多年心理學,情商真是一點沒長進。」

「我測過情商的,不低。」

陸懷征不信,吊著眉梢仔仔細細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

「是么?」

「你不信?」

「嗯,我信。」

陸懷征踩下最後一級台階,收回手,插回兜里,隨口一句,那口氣像是她說什麼,他都信。

十一點半,直升機到了,沒停留,直接在空中拋下醫藥包,朝他們敬了一禮就開走了,巨大的轟鳴聲在山頭盤旋好一陣,陳瑞接了葯就往隊里跑。

於好看著陸懷征吃完葯,心裡還是有些惴惴不安,問邵峰:「這葯有副作用么?阻斷概率是多少?」

邵峰剛想說話,見陸懷征靠在床頭沖他微使一眼色,真覺得有些人談起戀愛來真是膩死人。他回頭看著於好,笑著說:「我說於醫生,你也是學醫的,你也知道葯這東西都有副作用,而且,你也該知道概率這種東西醫生從來不保證,誰也不知道手底下這患者是不是這個倒霉的百分之幾。」

說話間偷瞟了眼床上的某人,只見他背對著於好,作勢要將手上的紙杯狠狠砸過來,邵峰及時住了嘴,「但是陸隊這人從小運氣就好,你不知道,還有一回比這還刺激呢……」

邵峰感覺腦門一痛。

紙杯不偏不倚砸在他腦門上,緊接著聽某人一句不咸不淡地:「廢話這麼多?」

邵峰點點頭。

得,少爺,不伺候了,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臨走前,他又非常「好心」地回頭提醒:「這阻斷葯要吃二十八天,然後這半個月要注意觀察,如果出現急性癥狀立馬通知我,感冒發燒咳嗽,任何免疫力降低的急性癥狀都有可能出現。吃完葯一個月後再去篩查。如果確定沒感染上,也別太高興,因為三個月,六個月需要複查,半年後複查如果陰性,才能徹底排除嫌疑。順便,我給你倆科普一下,艾滋病的傳播途徑是血液,母嬰,以及性傳播,所以這半年裡,陸隊還得再忍忍,接吻還是可以的,唾液是不會傳播的,只要你別太大力,把於醫生嘴給嘬破就行了,科普完畢。」

陸懷征隨手抄起床上的枕頭便朝他丟過去,邵峰眼疾手快,腳底一抹油溜了。

枕頭不聲不響砸在門框上,直接把門給「砰」一聲摔上了。

遮了光,屋內瞬間暗下來。

於好把枕頭撿起來,放回床上,誰料,胳膊被他捏住,往下一拽,半個身邊趴伏在他胸口,他半躺在床上,嘴角慢慢悠悠笑開,眼神漸漸深邃,像一潭深水,像是要將她吸進去那般牢牢地盯著她。

於好不自覺別開。

被他擰著下巴扯回來,鎖著她,迫使她仰著臉對上自己:

「你為什麼總是不敢看我。」

默了半晌。

於好說:「那你別總是這麼色眯眯的看著我。」

陸懷征覺得自己已經很克制了。

「這就色眯眯了?」他笑。

其實算不上色眯眯。

陸懷征這個男人其實對她來說,任何時候都頗具魅力,因為她這麼多年,確實沒再遇上一個男人能做到像他似的——君子色而不淫,風流而不下流。

「你的色不討厭。」她看著他,誠實地說。

誰料,陸懷征一愣,「誰還這麼看過你?」

於好坐直,「很多。」她橫斜眼看過去,淡淡說:「當初你們班那幾個男生不也都這種眼神,我不單指我自己,我是說他們看別的女生也是這樣,特別看胡思琪的時候,不都這樣么,不是還慫著你跟胡思琪上床來著,感覺你們腦子裡就沒點正經東西。」

說著,於好輕描淡寫拋過去一眼。

讓陸懷征哭笑不得,低頭笑笑,漫不經心道:「我可沒答應。」

說完,他身子往上頂了頂,從半躺著,變成了半靠著,一隻手去順她的頭髮,低聲誘哄著說:「你要不喜歡,那我以後就不跟他們玩了。」

於好問他:「所以咱倆現在是在一起了?你算是我男朋友?」

陸懷征點頭。

於好:「那半年後?」

他輕描淡寫地說:「半年後,如果我真是那個倒霉蛋子,那我們就分手。」

於好迫不及待要說話。

卻被他打斷,「我剛查了很多資料,現在中國還沒有徹底治癒艾滋病的葯,治療的過程是非常痛苦,不光是患者,身邊的親戚朋友都要承受這個病的各方面壓力,到時候我肯定要轉業,二十八歲,過去當特種兵的八年是完全脫離社會,你想想我脫離社會這麼多年,還要帶著這一身病再回去,我都不知道我未來要承受的是什麼,我更不可能讓你陪著我。」

他聲音漸沉。

「如果我不同意呢?」於好卻說。

他一愣,看著於好。

「如果我說,要麼在一起,即使未來你有艾滋病,我也不怕,我還是要跟你在一起,要麼現在就不要在一起,你會怎麼選?」

陸懷征想了下,非常機智地表示:「我不選。」

「那咱倆就這麼耗著吧。」於好扭著臉。

陸懷徵發現這丫頭不得了,都會威脅人了,坦然表示:

「那就耗著,我反正不選。」

於好氣得直接撈起邊上一個枕頭,朝他砸過去,憤憤一記:「耗著就耗著!」

……

到嘴的男朋友飛了。

於好好幾天都待在科室里,沒出門,閑著沒事兒就上網搜搜關於艾滋病這方面的資料。

趙黛琳瞅她這幾天奇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去找她「男朋友」,整天縮在辦公室里對著一台電腦神神秘秘,她一進去就把網頁關了。

有時候趙黛琳就躲在窗外看,才發現她正開著聊天框跟人聊天,你來我往的,熱火朝天。

丫不是出軌了吧?

趙戴琳越想越奇怪,而且這幾天也沒見陸懷征來找於好,這倆別不是鬧掰了吧?

這天。

趙黛琳吃完午飯,陸懷征剛下訓,一頭汗從戰訓場上下來,穿這件迷彩短t,寬寬大大的迷彩褲被風灌得在空中盪,短t前後都濕了,他一邊拎著胸口的衣料散汗,一邊跟孫凱閑聊著往宿舍樓走。

趙黛琳叫住他:「陸懷征。」

孫凱也停下來,結果趙黛琳對他說:「麻煩孫隊你走遠一點,我有話單獨跟陸隊說。」

孫凱懶得理她,哦了聲就走了。

陸懷征雙手抄進兜里:「怎麼?」

「你跟我師妹又吵架啦?」趙黛琳問。

男人個高,站在面前幫她擋了大半的光,趙黛琳逆光里看他眉眼更是英挺,比孫凱好看多了。

陸懷征微微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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