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屋內氣氛一下被點燃,向園被他抱在懷裡,耳後肌膚緊貼著他溫熱乾燥的頸窩,有些火燒火燎。這個男人私下真是什麼都敢說。向園算不上浪,但也不是那種矜持保守的鐵籠姑娘。偶爾也會有看一些小毛片的需求。但她有點摸不清徐燕時的路子,本以為他是高冷禁慾那掛的,還以為他會喜歡純情女孩,看不出來是悶騷老司機?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向園哼唧地把腦袋埋進他懷裡,扭捏狀小聲呢喃:「這麼快嗎?」

徐燕時腳踢開門,笑著低頭看她一眼,隨後直接把人放到床上,讓她平躺著,烏黑的長髮鋪在他枕頭上,與他的黑色床單難捨難分。他心下一動,像是灌進了溫熱的泉水,細膩的潺水漸漸撫平他心中的波浪,漾起令人心癢的漣漪。

向園看著他高大的身影,立在床邊。

下一秒,男人已經開始漫不經心地解襯衫扣子了。

一顆,兩顆……漸漸露出麥色的胸膛。

「不快,」徐燕時一臉冷淡地看著她說,「要我幫你脫衣服嗎?」

向園覷他,見他一副鐵了心的樣子,小聲:「我自己來……」

誰料,徐燕時襯衫扣剛解到第三顆他不脫了,就這麼鬆鬆地散著胸膛,似乎是笑了下,隨即彎腰從邊上的櫥櫃里拎了一罐啤酒出來,人就靠著窗沿,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向園外套脫在客廳,此刻裡面只有一件小西裝和薄薄的襯衫。

屋內氣氛凝滯,空氣里似乎都帶著看不見的星火,說不出的悶熱。

床頭燈微弱地亮著,月色旖旎地掛在窗外,一室寧靜,似乎能聽見彼此間,淺淺的,細細的呼吸聲。

徐燕時把啤酒罐放在窗台上,單手摁住,食指一拉,「啪嗒」起開了。他心不在焉地拎起來喝了口,目光往窗外瞥了眼。

再轉回來時,向園已經聽話地脫了小西裝外套,只穿了件雪紡樣的襯衫,淺淺地蓋著她細膩的皮膚。

徐燕時放下啤酒,雙手抄進兜里,眼神盯著她。

向園開始解扣子,似緊張似期盼地看著他,兩指捻開,輕輕一挑,扣子順勢崩開,一顆,兩顆……

徐燕時始終以一種欣賞人體藝術的專業眼神或者更是一種不看白不看的直白目光,順著她崩開的扣子,一寸寸往下挪……

直到扣子全開,向園開始脫袖子,隨之露出她精細的鎖骨,滑膩的肩頸,再往下,是玉牙圓潤的溝壑酥軟……

他眼神黯緊,低頭一笑。

向園氣惱:「你笑什麼?」

徐燕時聞聲抬頭,朝她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手撫上她細滑的肩頸,輕輕摩挲,低聲:「想知道?」

向園點頭。

「那別打我。」男人提前打好預防針。

瞧他這意思,向園以為是什麼難聽話,可能是嫌棄她胸不夠大之類的?

結果徐燕時說:「只是想到以前看書的時候看到寫……」他咳了聲,沒直說,眼神往下示意了一下,現在倒不好意思上了,「當時沒感覺,現在一想,倒是真傳神。」

「比如?」

張口就來:「一雙明月貼胸前,紫禁葡萄碧玉圓。」

這什麼淫詞艷曲啊?

向園聽得耳熱,磕磕巴巴:「黃黃……書?」

「人家是正兒八經的明代詩人。」徐燕時撣了下她的腦門。

向園吃疼,羞惱地看他一眼,那嬌嗔的眼神,與他含笑調戲的眼神一對上。空氣中彷彿轟然一聲,把剛剛冷下去的氣氛重新點燃,大腦一片空白,那深如潭的眼底,似乎只能看到對方的影子。

一室旖旎,床頭燈晦暗不明,泛著黃的光暈,平添幾分曖昧。

兩人視線纏綿地望著彼此,向園揉腦袋的手也漸漸停下來了,痴痴地望著他。

徐燕時笑意漸漸停在嘴角,垂眼打量她。氣氛說不出的曖昧。

兩顆腦袋,漸漸貼近,呼吸打到對方的鼻尖,唇上……向園心跳驀然加快,她緩緩閉上眼……

徐燕時先是淺淺的,密密的,在她唇邊輕啄,靜謐的屋內,隱約聽見很輕的幾聲幾不可聞的啄吻聲。隨後,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緊密,徐燕時重重咬住她下唇,幾乎不給她喘息的瞬間,胸腔空氣告急,向園被迫小張了下嘴意圖換氣,被他惡作劇似的狠狠再次含住,或輕或重地,攪得她天翻地覆,只覺天昏地暗,天花板似乎都開始搖搖欲墜。

他襯衫不知道什麼時候全解了,敞開著。向園被親得分不清天南地北,雙手抵在他硬實的胸前推了推,被他握住,直接拉著她的雙手環到他的後腰處,讓她摟著自己。

窄腰精瘦,肌膚貼近,堅硬和柔軟似乎在那瞬間得到了釋放。

徐燕時直接抱著她往下壓,向園平躺,他坐著,腦袋枕在他腿上,低著頭與她極盡纏綿。舌尖刮過她的唇,趁她意亂情迷之際,不由分說地笑著輕咬住,低聲逗她:「兩點半了,你不睡了?」

「再親一會。」

向園這三天哪都不想去,只想呆在他身邊,讓他抱著,不知道為什麼,只有被他抱著,被他親著,才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她又忍不住往他懷裡縮了縮。

徐燕時那時就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但女人的情緒反反覆復,他沒細想,以為還是秦明的事情讓她不高興了,就哄了兩句,把人哄睡了。

他今晚是沒打算睡了,去洗了個澡出來,去另一個房間給林凱瑞打了個電話。

林凱瑞夜貓,兩三點基本上都在玩遊戲,徐燕時第一下打過去給掛了,基本是在王者。徐燕時沒接著打,果然,十分鐘後,電話打回來。

「你知道三天是個什麼概念?可以讓一場重感冒痊癒。」

「哦。」

林凱瑞見他沒開玩笑的心情,也不鬧了,「你女朋友要在這邊呆三天?」

「嗯。」

「做三天也太傷身體了,」林凱瑞真心實意地建議道,「別這麼沒節制,留兩天時間逛逛街看看電影,別老在床上呆著,還有啊,千萬別帶妹子去什麼外灘,除了看幾個老外真看不到什麼東西,還擠死人,還有科技館那種地方也別去了,女孩子都喜歡浪漫,去甜愛路,實在不行錦江那邊的摩天輪也行。或者去宜家逛逛傢具也行,說不定以後結婚能用到。」

結婚?

徐燕時笑了下,「明天我過去把這三天的工作交接下。」

臨掛電話,林凱瑞忽然想到,「你昨天沒去看王醫生?」

前段時間體檢,徐燕時心率有點問題,多半是這幾年熬夜熬的,這兩天還在複查,「昨天不是被你拉著加班了?」

林凱瑞弱弱地提醒他:「那你這兩天別忘了。」

「過幾天再說,被她知道了,要擔心。」

林凱瑞長嘆一口氣:「哎,男人啊,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等他掛了電話,準備去書房把這三天的工作整理一下的時候,聽見自己房間里,向園似乎很小聲地叫他名字。

徐燕時腳步一頓,立馬打開門推進去。

姑娘一頭熱汗,迷迷朦朦地不知道是做噩夢了,還是怎麼了,沒醒,但整張臉都是擰著的,眼角還滲著淚水,枕頭濕了一大片。

徐燕時這才反應過來,她應該是遇上事了,才連夜跑上海來找自己。話還來不及說,眼睜睜地吃了一晚上的乾醋,又被自己調戲了一晚上。

徐燕時,你反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慢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微微勾著背坐在床邊,單手溫柔地撫著向園的臉安慰噩夢中的女孩,一邊自我唾棄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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