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年,林美算是主力了。除她之外個個都是大忙人。
陶濤還剩半年,聽說讓舅舅和舅媽給逼得人都胖了二十斤。林美聽林媽媽說過後:「……媽你是不是說反了?」
結果等她看到陶濤後才知道沒說外,他現在一米八六的身高,將近一百七的體重,簡直像座肉山!林美震驚道:「我半年前走的時候你才一百四十斤!!」
陶濤欲哭無淚:「這不怪我!都是我們學校食堂的飯的錯!」不是說飯太好吃他才吃胖,而是體育學校的食堂的飯里加了一些非常輕微的激素類的東西,不然他們怎麼吃出一身肌肉來?就是陶濤這半年減少運動,再加上舅舅和舅媽給他使勁補,結果就胖起來了。
林美聽得皺眉道:「那你這個可不行吧?」
「沒事,我媽說讓我以後回家來吃。」陶濤的學校現在也「變態」了,讓陶濤說就是他們現在也盯得死死的不許學生回家,一早一晚的上晚自習。但由於作業和卷子布置的太少,有時自習課就是坐著發獃。而他們寫的作業和卷子他們有時交上去後發下來老師居然都沒改,大家再寫也沒那麼積極了。老師都不改,他們還寫個蛋啊?就算老師再說你們學是為自己學,可感覺還是不對。
林美大概能明白,學校本身的學習氣氛不濃,只靠硬性規定是很難取得好效果的。
所以陶濤目前的複習進度更多的是跟著他的家教來,他的老師甚至還跟舅舅商量說讓陶濤乾脆就在家請家教複習,不用去學校了,直接請半年假。他的體育成績是已經夠了,如果能靠文化課考上去不是更好?干體育誰能真干一輩子?再天才的體育運動員也沒有說真靠體育養活自己的。
陶濤被舅舅和舅媽逼得生不如死,林媽媽都看著可憐說:「濤濤是真辛苦。你多去幾回,你一去他好歹能休息休息。」
還有姥姥和姥爺也是想她想得不得了。林美在學校時打電話回來,他們都怕長途費錢,問兩句她過得好不好就要掛電話,說不打擾她。
還有就是林媽媽、舅舅加舅媽三人都有活兒干,誰都騰不出空來,正好林美現在也不用忙學習了,林媽媽就直接說:「今年過年的事都交給你了。」
於是,林美走馬上任了。
首先是採購。家裡倒是不缺年貨,但今年禁止放炮了,林美想著買些中國結掛件什麼的在屋裡掛一掛添些年氣。她跟陶濤一起出來,本來想讓他幫著提東西的,結果陶濤一出來看到網吧就走不動路,戳戳林美道:「姐,要不你找人陪你一起去,我去上網,等你回來叫我就行了。」
林美說:「我找誰啊?叫你去就是讓你出力的……」
陶濤擠眉弄眼,「找我姐夫啊。」一邊示意她兜里的手機,「又來了,又來簡訊了。」
林美的手機在她兜里嗡嗡的響:「……」
林美難得臊了臉:「滾!」
陶濤捂住嘴一臉「我閉嘴,我這就消失」的表情撒喲那拉奔向網吧了。
林美掏出手機,簡訊平均是五分鐘十分鐘就會來一條。她一個月包簡訊六百條,基本不到一周就發完了,一天平均是一百條左右。
別看好像很多,可這已經是她極為克制的結果了。她跟圖海說最近要幫著家裡辦年貨,所以可能不能常常跟他聯繫,他就說沒事,我發我的,你不用每一條就回。
林美已經打算再去辦個套餐卡了,等她不在本地時可以留給家裡人用。
圖海:在幹嘛?
林美:準備去坐公交去天元路買點東西,你要不要一起去?
圖海:好,我們在哪兒見面?
林美:就在天元路16路車站那兒吧。
她記得如果是從圖海家那裡搭車,應該是坐16路。
圖海拿著手機跑到廚房跟她媽說:「媽,我出去一下!」扔下這話就跑回屋換衣服了。
圖媽媽正在廚房裡忙,出來問:「你去哪兒?跟你同學出去?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去天元路一趟。」圖海脫了棉睡衣,穿上新牛仔褲和新毛衣,還把圖媽媽給他買的新鴨絨服也翻出來了。
圖媽媽去給他拿錢,說:「你怎麼去?坐公交還是騎車?公交就坐16路正好到天元路路口下車。」
圖海一愣,難道美|美特意查了他家的線路?她可能一開始就是想叫他一起去的!
圖媽媽拿著一百塊錢進來:「給。」兒子不接,圖媽媽往前走兩步,見兒子在發獃,她把錢遞到他臉上,「給你錢!」
圖海趕緊回神接過說:「媽,我晚上可能不回來吃了。」
圖媽媽說,「行,反正家裡有現成的,你回來餓了再說。」
圖海看圖媽媽走了,悄悄把小金庫里的一千六百多都帶上了。上回去買狗,何棋就後悔說錢帶少了,他搖頭說:「大意了啊。你說我怎麼就那麼傻?拿錢的時候怎麼就少拿了呢?」基本上都看得出來,周罄還是喜歡一開始那條阿拉斯加幼犬,但就算店老闆不出高價,他們當時身上的錢也買不起。可能店老闆當時也是想學生們喜歡,早晚拿錢來買。可那天晚上,何棋把周罄送回家時,周罄嚴肅的跟他說她不要那條狗,要是何棋真敢給她買來了,她也不要!
雖說那條狗的價格是貴了,但何棋還真不嫌貴。周罄喜歡啊,他買了送給她也不算什麼。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他真把那狗買了,周罄肯定會跟他生一場大氣。這就讓他有些猶豫。他還讓圖海幫他問問林美的意見,看她是怎麼說的。
圖海也覺得如果當時他們身上的錢帶夠了,說不定那狗當時也就買了。雖說是貴了,但跟女朋友比起來也不算什麼。對男人來說,不買是不一回事,買不起是另一回事。後者,太讓人難堪了。
所以圖海今天才把錢都帶上了,想著萬一林美看上什麼了,他不至於買不起。
從林美家去天元路要近些,她到的早就找到16路的車站等圖海。她今天穿的是那件紅格子大衣,戴的是自己織的深藍圍巾,自覺是相當顯眼。路邊還有賣烤紅薯的,林美買了兩個,看到圖海下車就趕緊沖他招手,打開報紙說:「拿一個。」
圖海本來以為可能還有周罄,也做好準備是次集體行動,一下車見就他們兩個,有點激動,不免就更溫柔的問:「你今天想買什麼?」
林美聽這甜度和柔軟度至少都上升兩個台階的聲音,也覺得可能……這次採購之旅更像一次約會了。
還是由她發起的。
不過看圖海閃閃發亮的眼睛,她覺得還是很美好的。
兩人站在路邊也不急著走了,先吃紅薯。圖海脫了手套說:「我來。」剛烤好的紅薯還很燙,林美揭皮的時候一直在吹。他就接過來,非常細緻的把皮給完整的剝下來了。要知道林美自己吃都是撕開就啃,豪放得很。
他剝完還喂林美,她感動又很不好意思的讓他餵了兩口,說:「想買點中國結什麼的。今年不讓放炮,再買點門聯福字。」
圖海說:「那走吧。」他是沒一點意見的,為了表示參與度,就說:「我也買點。」
林美本來的打算是速戰速決:如果她是跟陶濤來肯定能做到買完就走,就逛第一層,絕對能在半小時內結束戰鬥。但現在不可能了。
只是從車站到天元路批發市場裡頭這麼短短一段路,他們倆就走了二十分鐘。大半的時候都用來吃紅薯了。
圖海餵了林美幾口後,她實在是覺得不好意思就不讓他餵了,然後他把好吃的靠皮的地方撕下來給她,他吃不太好吃的芯。
然後林美覺得不能好吃的都她一個人佔了,於是她反過來喂他。
然後他們倆站在路邊把兩個紅薯都解決了才繼續前進。
天元路又開發了兩個新的批發市場,林美算是熟門熟路的拐進去了,還是圖海說:「這是今年才開的。」林美才發現對哦,地板和自動扶梯都是嶄新的。
這裡算是小商品批發,現在正是辦年貨的時候,幾乎每一間店鋪都掛上了中國結和紅通通的各種裝飾品。
林美買了兩個臉盆大的中國結,還買了兩個手指般長的小的,給圖海一個說:「可以栓你手機上。」過年嘛,沾點喜氣。
圖海在林美買東西時又找回了當時跟「班長」出來時的感覺,看林美用極短的時間就談完買好了,他都沒反應過來要搶著上去付賬。等接過林美給的小中國結,反應了一秒才在身上摸錢包!
剛才的紅薯就是林美請他的!現在又讓女生掏錢!圖海整個人都不好了。
林美看圖海摸錢包才發現她好像不自覺的「寵溺」圖海了。其實她跟周罄出去時偶爾會這麼做,沒辦法,她喜歡他們後就會不由自主的這樣。
但站在圖海這邊肯定風格不對啊。
林美心道:剋制,剋制。要做一朵讓人憐愛的嬌花,不能變成女漢子。
於是等圖海要接過她手上的東西時,她從善如流的交出去了。然後圖海牽著她的手開始從一樓慢慢往上逛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