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下飛機前大家特意穿上了校服外套,一下子就在機艙里顯眼起來。但下了飛機就熱哭了,大家大多數穿的還是球鞋,想著都十月了,再穿涼鞋也不合適,可外面的氣溫簡直跟三伏天差不多。

張煦特意蹲下用手試了試地面溫度,起來甩著手說:「燙手,少說也有四十度。」

這都快晚上八點了,地面溫度還在四十度左右。

當即就有人問趙老師:「明天考試真的要穿校服嗎……」這種天穿校服太虐了吧?

趙老師自己也熱的夠嗆,他特意穿了薄的毛料西服,一下飛機就把西服外套脫了,袖子挽到手肘處,說:「到時再說吧,說不定明天很涼快呢?」

出去後趙老師叫了兩輛計程車,自己帶著四個學生坐,讓勞老師帶剩下四個學生。計程車司機也很不放心的說:「這可超載了啊,被交警抓到要罰錢的。」他看都是外地人,說不定能宰一筆。

哪知趙老師很熟的說:「你直接走迎賓路上航天路,到時我再跟你說怎麼走。」

司機一聽這是本地人,也不說廢話了。

趙老師還特意到後面的車上交待司機到時一定要跟緊前面的車,再跟勞老師和林美都交待一遍。

林美坐在勞老師的這輛車上,后座上三個女生加一個何棋擠著坐。林美讓周罄跟何棋挨著,悄悄說:「實在不行你就坐他腿上。」

周罄狠狠的掐了她一把,後來車上實在太擠,何棋伸長一條手臂搭在周罄背後的椅背上,算是騰出一點空間來。

雖說現在才八點多,但坐了一下午飛機的他們還是累得昏昏欲睡,周罄連著打了幾個哈欠。林美看著外面陌生的道路,數著還要多久才能到旅館。

大概四十分鐘後計程車停在一條馬路上,趙老師下來讓他們把行李提下來,拐到旁邊的一條小路上。「這裡我以前住過,條件還不錯。進去吧,房間已經訂好了。」趙老師說。

這是一間四層樓左右的旅館,據說以前是航空局辦的旅館,後來就包給私人了,住宿條件確實不錯,每個房間都有空調和電視。

趙老師只訂了兩個雙人房,女生一間,男生一間,老師打地鋪。

女生這裡會輕鬆點,因為加上勞老師才四個人,所以都可以睡床。林美他們把行李放下,上個廁所洗洗臉,勞老師去隔壁的男生那裡看,見趙老師正帶著人悄悄在房間里把兩張單人床併到一起,這樣就可以在上面橫著擠五個人了。然後他睡在靠窗戶的這邊打個地鋪。

這個不能讓旅館的人發現,會挨罵的。

等都收拾完了,趙老師過來女生這邊問:「你們還餓不餓?我帶男生他們去吃飯,你們去不去?」

勞老師是有點累了,不過她先看女生們想不想去。

趙老師看女生們都有點猶豫不決,拍板說:「要是嫌累就在屋裡休息,你們女生愛乾淨,趁這個時間洗個澡什麼的。我們去外面的飯店吃,回來給你們帶點好了。」

這下女生們都歡呼了。

趙老師問都帶什麼,「別要麵條一類湯湯水水的,灑了不好帶。帶個炒米炒麵的還行,我看看有沒有餃子,有想吃餃子的嗎?」

林美要了一份雞蛋炒米,這個很難有店能做得難吃的,除非太咸。結果大家都要的炒米,趙老師說:「那簡單了。」

說完帶著男生走了。

女生們輪流進去洗澡。林美的頭髮已經半長了,現在可以在腦後揪起一個一指長的小辮子,紮起來會圓圓的扣成一個弧形。她和周罄晚上睡一張床,洗完澡換上乾淨的T當睡衣坐在床上擦頭髮,最後一個是勞老師洗的,她洗的時候何棋來敲門了。

林美已經把衣服穿好了,出來開門,一見是他就喊周罄。

何棋拿了不少東西,說:「趙老師說只吃炒米太幹了,給你們買了飲料,還有兩個冷盤,都是臨走才要的,我們沒碰過。」

一兜四瓶醒目蘋果味汽水,一摸還是涼的。炒米四份,還有一個炸小魚,一個拌西蘭花。都用塑料袋兜著。墜得何棋手指都是紅的。

林美和周罄接過來,也不方便請何棋進來坐坐,林美先進去留他倆說話,不一會兒就看周罄進來了。當著馮朝夕,兩人只是交換了個眼神。

四份炒米的量都不小,幾人都沒吃完。看著快到十點半了,勞老師催大家刷牙睡覺,「明天還要提前一點去看看考場讓你們熟悉熟悉,睡吧,都別看書了。」

一夜無夢,而且第二天大家起得都很早,不到六點就都醒了。起來洗漱時,趙老師那邊過來敲門,也不進來,就在門口跟勞老師說:「今天外面變天了,讓大家穿校服。」

空調開了一整夜,都不知道外面的天氣怎麼樣。聽趙老師說大家才關空調開窗戶,見外面是陰天不說,小風嗖嗖的一刮還挺涼。

不管怎麼說,競賽還是應該穿校服的。趙老師還特意給他們找來的新校服,在大巴車上試過還算合身。

出了旅館才知道天是真冷,這才像是十月的天,他們穿的厚校服反而是正好了,比大街上不少穿短袖凍得一個勁縮脖子的人看著好多了。

競賽是在一個體育館舉行的,而不是事先設想的學校什麼的。聽說這裡以前是少年宮的活動場所,也曾舉行過多起大型賽事,經驗十分豐富。他們坐著計程車到的時候,看到體育館外面的廣場有不少鍛煉的老少,懸掛在體育館前方的紅條幅顯得孤零零的。

已經有一些其他學校的學生到了。大家多數都是由老師帶隊等在館外,有一個學校穿著白色襯衣,凍得直抖。他們的老師一邊安慰他們,一邊跟旁邊的老師商量:「能不能跟他們說一聲讓學生先進去?」

現在才七點二十,競賽開始是八點,不能讓學生在外面站四十分鐘啊。

不過七點半左右就開門讓大家進場了。兩個戴紅袖箍的年輕老師推開門,讓學校挨個帶學生們進去。

競賽還是考試,跟複賽很像,上午考筆試,下午是實驗。中午飯是趙老師和勞老師去外面買的盒飯,就帶他們在體育館的草坪上吃,吃完趙老師還讓大家在附近活動活動,散散步消消食。

下午三點多實驗就結束了,趙老師再帶著他們匆匆趕回旅館去機場,買的是八點的機票,到家要到十點了。

等趕到機場後,好不容易等到可以登機了,左等右等沒見有通知。趙老師和勞老師一趟趟的跑去問,說是飛機晚點=_=

這個是不可抗力,沒辦法。

一直到九點才坐上飛機,趙老師上飛機時就說:「明天上午給你們放假,在寢室睡夠再起來。」

大家此時的神經反倒有些興奮,坐上飛機就沒事了,開始討論起競賽的事了。林美這次至少有三成的題不會做,在解題上就花了相當多的時間。下午實驗也有幾個錯誤,趙老師卻沒有責備她,反而說她發揮的比他想得要好。

別的人也都有各種各樣的錯誤,馮朝夕說:「我至少有一半的題不知道該怎麼做,後面的大題空了好幾個。這次砸了。」

決賽的題比所有人想的都要難,喬老師給他們輔導的顯然只夠應付初賽和複賽。往深里想一想,可能趙老師的能量只在本地有用,所以本地的比賽他都能摸到一點邊,換個城市就不怎麼行了。

趙老師很坦然:「決賽嘛,難是應該的。你們想想,全國的選手都集中到一起,不難能行嗎?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現在把這件事忘掉。回到學校後只需要專註學習就行了。」

已經考過的確實不必再想了,林美閉上眼開始在心裡循環她能想得起來的。這段時間因為競賽的事,她學的半半節節的。決賽前拿起來了一部分,但還是不夠,現在能回憶起來的只有一小部分。可以說她從暑假到現在幾乎等於沒有學。

回到學校已經一點了。學校的大巴車據說八點就到了,在機場等了他們四個小時,十二點才接到他們。然後走夜路回學校,車上大家都睡著了。趙老師讓司機開慢點,關了車廂里的燈,他也靠著椅背睡了。

到學校到,趙老師送他們回寢室,幫他們叫開寢室的門。宿管阿姨睡著了又被叫醒,看到有老師跟著也沒多說什麼,就跟她們說:「上樓小聲點,你們同學都睡了。」

悄悄回到寢室,也不敢洗漱,林美和周罄爬上床,脫了衣服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起來時,看到她倆回來了還挺驚訝。

林美習慣六點起了,生物鐘堅定的把她給喊起來了。周罄還睡著,林美下來去洗漱,黃苓問:「你們昨晚幾點回來的?」

「一點了。」林美打了個哈欠。她洗漱完去食堂買了份豆漿油條吃了,回寢室也睡不成了,乾脆拿著書去上課了。沒了競賽這個心事後,她發現自己在課堂上投入得很快,說白了還是競賽這件事打擾了她原本的步調,她更喜歡按部就班的學習。

中午回寢室,周罄剛起來,說:「早上你去上課了?你都不累?不困?」

「也就一點,以前最晚是兩點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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