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九龍奪嫡 第一百七十章 圓明圓

日子一天比一天熱,進了六月就像下火一樣。四爺難得回來一趟,脫下衣服後脊樑上起了一層的痱子,屁股蛋子和兩條大腿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一層。大概是癢得厲害,叫他抓得一條條紅道子。

他回來要換衣服,卻不肯叫李薇侍候,使喚她出去給他準備飯,還說好幾天沒胃口,叫她想些能開胃的。

她就給他整了一大碗酸奶。要開胃這個東西最好了,涼浸浸的拌點櫻桃、草莓,他肯定喜歡。

完了要洗澡,又不肯泡水,說只要擦身就行,還叫人在水盆里倒點薄荷露。

這就不對了。李薇記得他最喜歡泡熱水澡,說這個養身,還說京郊有溫泉,日後一定買個有泉眼的莊子。

等晚上兩人上了床,她摟住他的時候就摸到背後一片疙瘩,摸得她都開始起雞皮疙瘩了。點燈後把他剝光才看到背後這一大片叫人心疼的東西。

四爺叫她剝光時就很不好意思了,趴在那裡裝沒事了。

她急的都要叫了:「怎麼回來不說?」

「沒事。」他拽她的手,「好了,不看了,睡覺吧?」

睡P啊!起這麼一大片痱子,她就不信他不癢!

拍開他的手,她跳下床去外頭叫玉瓶。「主子,什麼事?」幸好玉瓶和玉煙都在茶房裡,聽她叫趕緊都過來了。

「我記得今年給弘時他們準備的桃葉還有?取幾兩去煎汁,然後拿進來。」

玉瓶兩人不多問,趕緊從茶房裡翻出還沒用完的干桃葉,秤量後取一砂鍋加水熬煮。李薇回了屋,四爺已經坐起來了,披著衣服哭笑不得:「又不是什麼大事,明天一早再辦也行嘛。」

李薇道:「反正又不費什麼事,熬好給你塗上就行了,今晚先這麼處置,明天叫白大夫過來看看。」說著上前,「再解開叫我瞧瞧。」

四爺無奈背過去,由著她舉著燈看,她的手按在背上叫他更癢了。

等桃葉汁熬好鎮涼,已經是夜裡九點多了。四爺趴在床上,她把桃葉汁給他輕輕的拍在背上。惱人的麻癢漸漸消去,不知不覺他就睡著了。等她連大腿都給他抹好了,一看他都在打呼嚕了。

拿薄被子輕輕給他蓋上,吹了燈後,李薇揉著一直低頭有些酸的脖子,從床尾爬上去躺下也很快睡著了。

早上起來,四爺摸著後背,感覺痱子好像癟了些,摸著也沒那麼癢了。李薇醒來時,他正想叫人進來再給他塗一遍桃葉汁。

她打著哈欠招手:「過來,叫我再看看。」

他過來背對著她,叫她又利落的把衣服給脫了。「好像好多了。」她說,叫他把桌上的半碗桃葉汁拿過來,以拍護膚水的精妙手法,又輕又快的給他從後背到屁股給拍了一遍。

「塗好了。」李薇順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四爺:……= =

李薇:……=口=

她只是一時手快……

屋裡一時靜得有些尷尬。直到外頭玉瓶見兩位主子一直沒出來,又沒聽到床上的聲音,試探著喚了聲:「主子?」

剛好解了李薇的困境。她迅速下床一邊應聲一邊往外走,手裡還端著桃葉汁的碗呢。在門口裝模作樣把碗給玉瓶,「叫白大夫開些見效快,能防痱子的藥水什麼的。趕緊做出來。」

打發了玉瓶,李薇深吸一口氣,勇敢的回身。卻發現四爺已經去屏風後了,她鬆了口氣,悄悄的進屋,打算抱著衣服去西側間穿,結果懷裡抱著衣服一轉身,就見四爺從屏風後出來了。

四爺看她這樣,故意沉著臉上前,迎著她有些害怕的臉,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一掌,「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這是拿爺當弘時了?」

李薇想起德妃,心裡可憐他,壯著膽子說:「在我眼裡,爺有時跟弘時一樣要人看著才行。」

不知道這麼說行不行?

結果他沒生氣,反而像是笑得更開心了,聲音柔柔的說她:「胡說八道。」

這應該是高興吧?

吃早膳時,他一直帶著笑,叫她也忍不住笑。兩人都笑著吃完早膳,笑得她都覺得一邊的玉瓶她們看到,肯定會覺得她和四爺都犯傻了。

難得回家一趟,李薇本來想叫四爺輕鬆輕鬆,結果偏偏今天莊子上來了人。四爺正好在屋裡聽到了,就叫人把庄頭喊進來問問。

為了問庄頭話,四爺去前頭了。等中午還不見過來,趙全保去前頭看了一眼,回來說:「主子爺留庄頭用飯呢。聽跟庄頭來的人說,今年莊子上旱了太久,怕是收成不會太好。」

玉瓶不解的說:「怎麼現在就說收成了?這才幾月啊。再說,我看這兩天就該下雨了。」

趙全保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得了,你下過地沒有啊。它就是明天就下雨,從去年冬旱到今年六月,今年的收成早完蛋了。」

趙全保沒切之前,是實實在在的農家子弟,小時候剛會走就在地里幫爹媽的忙了。

李薇對這個也是一知半解,但收成減產這事四爺跟她提過,一次冬灌,一次春灌,都是因為老天不下雪也不下雨。

「大概能收幾成?」她問。

趙全保道:「照庄頭說的,只怕能有三成就差不多了。」

僅僅三成?李薇想到的是那今年糧食欠收,又是災年?雖然每年都有地方遭災,但一直以來京城附近倒是難得出事,一般都是聽到別的地方澇了或者旱了。

下午,四爺回來後對她道,願不願意再叫李蒼去外頭跑一趟。

「爺叫他去辦什麼事呢?」不知道是什麼事,她實在不敢替自家兄弟打包票。上次去河南,李蒼去了多久,她就提了多久的心。

「莊子上今年收成不好,我打算叫人南下買些糧食回來。你兄弟現在身上也差事,趁著年輕多出去跑一跑,日後對他來說也有好處。」四爺道。

好像聽起來沒什麼大問題?

於是,下午她就叫人把佟佳氏給請來了。照四爺說的,這次買糧不用大張旗鼓,問了李蒼願意去,就叫他去莊子上找庄頭。到時跟著庄頭一起南下就行。

隔了兩天,李蒼再次出遠門了。這次往南邊去,要去多久就不好說了,保守估計是要三、四個月以上。李薇挺不好意思的,又把李檀給叫進府了,這次問過四爺,打算給他一個出身。叫他拜了四爺的伴讀傅敏為師,日後叫他考秀才去。

傅敏與傅鼐雖然同姓傅,但並不是一家人。兩人都是滿人,只是起的漢名。李家人鄭重的準備了拜師禮,李檀算了進了傅敏的門牆。成了他的弟子後,除了到府里就是去傅家,回李家倒少了。

傅敏從小在宮裡就是四爺的伴讀,為人機敏,經過他的教導,李檀與弘昐幾人相交也越來越能把握得恰到好處。李薇擔心的那種親戚與奴才之間的落差就不成問題了。

算是因禍得福了。

有李檀當潤滑劑,她與兩個弟妹的交際反而更親近了兩分。李甲氏也敢主動給她送東西了,雖然是她親手做的一些點心小菜一類的家常物件,但也叫李薇高興壞了。

四爺知道後,心知李甲氏不過是看李檀有了前程眼熱,這才貼上來。但看她高興就沒說打擊的話:「要是好吃,就叫她常常做了送進府就行了。」

李薇搖頭,要說好吃……也就一般吧,真叫人家常常做好送進來,反而成麻煩了。

「我看重的是她的心意,東西就免了。再好難道還能好過府里?」她叫玉瓶把李甲氏送來的點心等物都收下去。

四爺難得回來,她不想叫這些親戚間的瑣事來打擾。先問他這次帶過去的葯都好不好用,身上有沒有再起痱子。

「好用,十三也謝過你的藥水。這次叫白大夫多配一些,上次我們兩個的都叫戶部那些人給借去一大半。」四爺說起這個就想笑。

因為他把人都給關在戶部,吃住都在部里,結果不少人累極渴睡就地鋪張席子一卧的也比比皆是。地上的濕氣浸到身體里,幾乎人人都起了一身的毒痱子。

有的在家裡用過葯,回來住兩天又起了,來回反覆叫人難以忍受。

結果他帶去的藥水竟成了一部的人的救命稻草。幸好素素還準備了十三的,她估量著又多放了兩瓶。有人塗了藥水好,就叫人去外頭配,也有求了方子回家配的。

四爺想著能施恩就施一點,索性自己把葯全包了。

再說,他叫他們加緊盤賬,要賬,算出都有多少官員借過銀子,分別在哪年哪月,借銀的理由是什麼,之後再叫人去一一核查。用他們的時候多著呢,現在餵飽了,日後才好接著使喚他們。

四爺外頭的事,她都不懂。或者說她以為她懂,可當他說起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連一句都聽不懂。久而久之,她也就不露怯了。對他外頭的事也沒那麼愛打聽了。

兩人說起孩子們,弘時大了就不愛待在東小院里,一天到晚的跑到前頭去跟他幾個哥哥一起玩。李薇本來還捨不得他往前頭搬,想趁著四爺不在拖一拖日子。結果這小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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