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九龍奪嫡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送禮

八爺的一張貼子把正摟著小妾爽的九爺給喊來了,他氣勢洶洶的到了八爺府,坐下就開罵:「老四那個不是東西的!!他真跑了?」

八爺悠然的給他倒了碗茶,推過去叫他平平氣,道:「嗯,聽說是這一趟出門著了涼,又是水土不服,現在京里天氣又越來越熱,他就帶著一家子去莊子上乘涼、避暑兼養身了。」

九爺一碗茶灌下去半碗,狠狠沖地上呸了口:「我呸他的!這不是把我陷進去了嗎?」

兄弟兩個一起回來,九爺自在啊,他想得到京里肯定會有人上門來打探消息,可直隸的事是能說的嗎?他再傻也知道皇上奔直隸不是去賞景的,那麼多的將軍趁夜來、天明走,這裡頭的事說不清。

回來後,他連八哥也只是透了兩句,再多也沒有了。

關上門拿保定府帶回的新妾取樂,反正外頭有四哥呢。臨走前皇上也只交待了他,沒見回來後四哥馬上就進宮了嗎?

九爺自以為這事跟他就沒關係了。誰知道老四這麼不仗義!他自己顛兒了!還把一家大小都帶走了!那剩下的人沒別人好問,可不就要衝他來了嗎?

八爺一語不發,四爺走得太快了,叫他來不及反應。他叫老九來,也是想從他嘴裡多挖點東西出來。既然老四閃得那麼快,可見保定府里一定發生了比老九說的文昌閣更嚴重的事。

可老九過來了只是一味罵老四,有用的一句不說。八爺心裡也有數,雖然猜不出來,但老九的嘴都這麼緊了,想來直隸那邊確實有事。

他存了心再另外打聽,不逼著老九說了,就寬慰他道:「你也不必擔心,回去關上府門不就行了?誰來都推出去,叫他們找老四去。」

九爺也是這麼打算的,但被一向看不起的老四擺了一道,他這氣下不去啊。

他道:「不行,我要給他添添堵!」

就在八爺府上,九爺叫人把十四喊來了,一見他就揚聲嘆道:「十四啊,聽說你四哥病了,我這也不知道,想著你要去看他,回頭把禮給你,叫你帶去得了,我也不去惹他的嫌。」

十四在來的時候就猜到會是這個事,也是氣呼呼的一屁股坐下罵道:「別跟我提他!回來誰都知會了,連十三那邊都叫他家的人去了趟,我這裡就叫他的太監過來放下東西就走,我還想過幾天去看他呢,結果他就這麼跑莊子上去了!他要是說聲病了,我能不早點去看他?這是拿我當外人呢!」

九爺得了知音,跟十四在八爺府一邊喝一邊搶著罵四爺不厚道,人太黑,跑太快,不拿兄弟當人了,心涼啊。

從下午喝到晚上兩人才醉醺醺的告辭。

他們走後,八爺長出一口氣,回到書房鬆開領口,連洗漱都懶得動了。

八福晉沒見他過來,聽說席散了,只好到前面來找他。一進屋就看他靠在榻上不動不說話,忙上前道:「這是累了?」她把他的腿抬上去,讓他躺得舒服些,再喊人送來洗漱的熱水,親自給他抹臉梳頭。

等她忙完,八爺握住她的手,嘆道:「行了,你也不用忙了。我今晚就不動了,睡在這邊了。」

八福晉叫人都下去,坐在榻沿上關心的問:「怎麼?我聽人說你們說得不是挺好的?老九和十四不都挺恨四哥這一手的嗎?」

八爺搖搖頭,嘆道:「這兩人是都不痛快,但老九不想伸手,十四……到底跟四哥是親兄弟,也沒個準話。」

八爺都這麼說了,八福晉也無計可施。他們都沒想過四爺會一走了之,京里本來就盯著他和九爺這兩個伴駕回來的人,九爺年紀在那裡放著,從八爺往下的兄弟,皇上都不愛用。他會跟著去伴駕,也不知是不是宜妃吹了枕頭風。

反正大家都知道,九爺跟四爺比,還是四爺知道的東西多。所以都想從四爺嘴裡挖出來。

雖然都猜四爺也是沒那麼容易說,他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但人在京里坐著,跟躲到莊子上去是不一樣的。

這一躲,反倒顯得確實是有事。就叫大家更著急了。

八爺也是得了四爺帶著家人都去了莊子上後,才驚覺直隸出了大事。

按說只要是事,就不可能沒有風聲漏出來,不過早晚而已。但能比別人早一步,那就是優勢。

可以說,四爺這一跑,反而把京里的水攪得更渾了。

也叫八爺坐不住了。

八福晉看他面露愁容,試探的說:「要不,我尋四嫂打聽去?」

八爺搖搖頭,拉著她的手晃了晃:「四嫂跟四哥到底是夫妻一體,她就是真知道,恐怕也不會告訴你。何況四哥的脾氣,不是會把外頭的事跟婦孺們講的人。我看,除了跟著去的人外,餘下的沒有一個知道的。」

八福晉馬上想起來,連忙說:「我記得這次跟著四哥出去的有他們府上的一個側福晉!」

當時選好伴駕的人,她就去四貝勒府上拜訪,也是為了送些程儀。當時四嫂接了後,她問:「這次四嫂不跟著去,那是叫哪個妹妹陪著去侍候?」

她想的是大概會是四貝勒這兩年新納的幾個格格中的一個。

四嫂卻只是笑笑說:「這事我們爺早跟我商量過了,跟著去的是我們側福晉。」

八福晉這一說,八爺也想起來了,他又陷入沉思中,八福晉自顧自道:「當時我回來還跟你說呢,按說四哥這個側福晉可是從他當阿哥還住在宮裡時就侍候他的,也有十年了吧?怎麼出趟門還不忘帶著她?」

說起這個,八福晉心裡自然有些不相信。這世上真有能叫人寵上十年的人?她就是長得再好,也比不了年輕鮮嫩的小姑娘啊?

八爺慢慢道:「四哥是個念舊情的人。」所以,他才一直想跟四哥交好。可惜啊,四哥好像一直看不上他。

八福晉想從這個側福晉這裡打聽打聽,說:「要不,咱們找點東西送給這個側福晉看看?」

八爺怔了下,對這個建議倒沒反對。

八福晉見他也同意,笑道:「聽說那李氏是普通旗人出身,也不是什麼大門戶,估計沒見過什麼好東西,四哥那人也不像是會把人寵上天的,我偷偷找人給她點銀子,說不定就能問出來呢。再說就是她不行,還有她身邊的人,總能撬開一兩個。」

八爺道:「也好,你叫人去試試吧。」

八福晉點頭道:「那這事就交給我了,你好好歇著吧,我走了。」她起身要走,八爺也起來道:「我跟你一起回去吧,這裡冷清清的就我一個。」

八福晉掩口笑道:「這是瞧著人家有用了,才跟人家走。」

八爺也笑,做了個長揖道:「就是我也要巴結福晉才有好日子過啊,小的這裡有禮了。」

兩人回到後院,八福晉馬上就叫人拿賬冊出來挑東西,大手筆的選了好幾件,然後問八爺:「爺說,給她多少銀子合適?」她比出三根手指,「三千?」

八爺搖搖頭,說:「先給一千,只說是看她好,給她的禮物。不然貿然給重禮,怕反而把人嚇走了。」

八福晉就拿出兩張銀票,叫來她的奶娘吩咐這事該怎麼辦,找誰去辦等等,完了扭頭問八爺:「爺看這樣行嗎?」得了八爺點頭,才讓人出去。

等屋裡沒了旁人,八福晉上榻輕輕抱住八爺,說:「爺,有我跟著你呢,不管你幹什麼,去哪兒,我都跟著你。」

八爺閉上眼,拍了拍她的手。

八福晉的奶娘是安親王府出身,家裡是包衣。她回去後沒敢叫自己兒子來辦,福晉說了要不露聲色,就找了她的堂侄女婿,七轉八繞的看著跟安親王府和八爺府的關係都遠了。橫豎滿人四處牽親,說起來七大姑八大姨總有撞上的。

直接奔莊子上尋這個李側福晉肯定不行。這位堂侄女婿也是能幹,他打聽出來了李家在哪裡,然後把禮單送去了李家,說是有東西想給李側福晉送去。

李蒼和李笙兩人留下看家,也沒閑著。七親八戚都要常常走動,學問騎射都不敢丟下,還要教導孩子,也是忙得團團轉。

但這人提了李側福晉,又不肯說來歷,李蒼、李笙二人接到信就一起見了他。這人一進來,李家兄弟就看出他是個旗人,再看袍角靴子,認出他是包衣。

李蒼是哥哥,就笑著直接問這人是哪一旗的包衣兄弟?關係是很好拉的,李笙笑道:「我們母家就是鑲藍旗包衣,哥哥哪兒的人啊?說不定咱們兩家還認識呢。」

這人胡扯道:「咱們遠了點,我老家是西南那邊的。」說著就要把禮單塞到李蒼手裡,李蒼趕緊端茶把手佔住,李笙上去按他坐回去,道:「不是咱們不識抬舉,這當官的還不打送禮的呢。只是哥哥來咱們家,總要說個來歷名姓,咱們也好給主子們說不是?」

這跟來人想的不太一樣啊。

他怕這兩人以為是什麼不一樣的小禮物,特意還把禮單留下兩天,看到這麼重的禮,李家難道不應該馬上拍胸脯打包票嗎?幹嘛問這麼多廢話?

這人就說:「我也是受人之託,托我那家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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