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熊窩

福狼和艾德米剛剛回到血色守衛團,克里克就到了。這匹啃骨狼給他們帶來了一個爆炸性新聞,艾德米不得不讓他把整件事從頭到尾再說一遍。

聽完克里克的故事以後,福狼轉頭看著艾德米。

「我看不出我們還有別的選擇。我們不能讓沼澤巫狼和格溫妮絲兩個去對付先知。」

「對,我們不能這麼做,既然克里克來了,至少我們兩個離開以後,還有一匹狼能給我們打個掩護。」

福狼皺著眉說:「我們最好立刻動身。我討厭想到沼澤巫狼和格溫妮絲現在正自己面對著危險。我真的認為這個先知和所有得了口沫病的狼一樣危險。看看跳圓圈舞的狼越來越多就知道了——跟傳染病一樣!」

風吹著他們,讓他們可以小跑著前進,他們跑了幾個小時以後,福狼從腳下的雪地底下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他的爪子變得異常敏感,居然能夠感受到大地表面的凹凸不平,甚至能夠感受到在厚厚的冰殼下有什麼在流動,或者是一隻田鼠正在厚厚的雪地打洞。

「停!」他對在前面領路的艾德米喊。艾德米轉過身來。

「怎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這很難解釋,我想……我想這些雪堆底下可能會有岩漿床。」

「所以?」艾德米問。福狼開始用兩隻前爪刨地。

「福狼,」艾德米埋怨道,「你不是真的想要刨出來什麼岩漿床吧。我是說,那又有什麼用呢?」

突然,福狼的爪子拍了石頭一下,石頭髮出可怕的咔咔聲。

「你看,我說對了——就是岩漿床!」他變得特別興奮。

「福狼,我真的完全不明白你的想法。我們不是應該趕緊去歐貝樹,找沼澤巫狼和格溫妮絲嗎?」

「不!我們必須先停一會兒。」他脖頸的毛豎起來,尖尖的。

「可是為什麼啊?」艾德米也沒有耐心了,「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裡停一會兒?」

「我的第一個冬天就是在岩漿隧道里度過的,和雷霆之心一起。這是我們冬天的窩。現在我們腳底下就有這樣一條隧道,離這裡不遠肯定有一個入口。那是某個熊窩的入口。我們必須找到它。」

艾德米將頭偏向一邊,用獨眼仔細地看著她的朋友。他眼中不一般的焦慮告訴她。這件事不僅僅是關於雷霆之心,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艾德米,」福狼求她說,「這裡面可能住著熊,而且他們很可能有麻煩了。」

「你怎麼知道?」

「我……我的爪子感覺到的。」

艾德米低頭看著福狼畸形的爪子,那個讓他被人當做是馬爾卡達哈的爪子。她知道他的爪子能夠感覺到一些別的狼感覺不到的東西,她的獨眼也能夠比兩隻眼睛的狼看到更多的東西,但福狼感覺到的跟她看到的還不太一樣。

一片雲彩突然飄過來遮住了月亮,整個大地暫時變得黑黢黢的,這時空中突然閃過一道銀光。是福狼,他突然躥出去,在空中划了一道弧,落在了一片雪地上。突然,整個世界爆發出一片不高興的狼嗥聲,就好像是昏暗世界裡所有的狼都被放了出來。一滴血飛濺在夜空中,然後又是一滴。艾德米向那片雪地跑過去,福狼在那裡好像消失了。

「偉大的狼神啊!」她喊著,她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落在什麼雪堆上,而是一個通往岩漿洞的入口。裡面蜷著一隻小熊崽,他的一隻耳朵流著血。兩匹狼畏畏縮縮地站在黑黢黢的岩漿洞里,他們的身後隱約能夠看見山一樣的形狀。這兩匹狼很顯然是族外狼。他們身上散發著死狼的氣味,估計很快也能沾上死熊的氣味了。絕地之狼和熊和平地生活在一起,就像他們與貓頭鷹和平生活在一起一樣。可是族外狼不懂得怎麼與別的動物和平相處,哪怕是他們自己的族人也不例外。

「媽媽!媽媽,醒醒。」邊上體形巨大的熊媽媽還在呼呼大睡,福狼此時已經跳過去了。他只用兩條後腿站著,朝那兩匹族外狼走去。其中一匹臉上有一道大口子。另一匹被籠罩在福狼的身影下,瑟瑟發抖。

然後,響起了一聲巨大的咆哮。

又來了,艾德米心想。福狼的嘴這時又變寬像個盒子似的,而他的爪子也變得有平時的兩倍大。福狼把受傷的那匹族外狼扔到牆上,那匹狼立刻斃命。然後,他又很快地伸出殘疾的爪子一划,在另一匹族外狼的肚子上劃開一個大口子。兩匹狼瞬間就死了,血染了一地。那隻小熊崽,一隻小母熊,不知所措,嗚嗚地哭著。和艾德米對福狼的轉變覺得奇怪一樣,剛才發生的事顯得更加神秘了。福狼好像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但是只有一部分。他輕輕地用嘴叼起小熊崽,把她放在岩漿洞的一個角落,然後他用自己的兩條前腿哄她入睡,像熊媽媽一樣!

福狼,你到底是什麼?艾德米想,以狼神、歌佬或者是偉大的熊神的名義,你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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