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尾巴尖！」西普叫道，輕彈尾巴。
「他做什麼都首先最緊張他那該死的玩意兒。」西普的伴侶阿里亞克嘟囔著。
「媽，你在罵人嗎？」阿班問。
阿里亞克在這個陌生的山洞中黑暗的地道里轉身，沖她的小兒子眨眨眼：「你怎麼叫我『媽』？這可不是正經的稱呼。」
「什麼意思？」阿班問，「每隻狼都叫他們的媽為『媽』。還有什麼其他的詞嗎？」
「媽媽。」她說著又眨眨眼。這個詞是從哪裡來的？似乎很熟悉，但她卻說不清哪裡熟悉，「叫我媽媽，不過最好別在你父親耳邊說。而且，對，我是在罵人。」她頓了頓又說，「別學我！」
她覺得全身一陣顫抖。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快來。我們得跟上其他人。你父親希望我們能走出去。」
「你是說這個山洞？」
「我是說這個冬天沒完沒了的麻煩地方，沒有吃的，還有地震，天知道還有啥。」
「爸喜歡地震，把他的尾巴還回來了。」
「是啊，我注意到了。」
她聲音裡帶著阿班從來沒聽到過的譏笑。不過他一個人小跑，在其他狼屁股當中尋找他父親驕傲彈跳著的尾巴。
早些時候西普在洞中聞到了一個熟悉的氣味，混合著其他狼可能還有熊的氣味，但他從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氣味。要是福狼看見西普有了尾巴會怎麼做？而且不只是尾巴，還有帥氣的伴侶和兒子！他的老對頭，那隻導致他被逐出邊緣之地的狼，現在會怎麼說怎麼做？
福狼聰明伶俐。西普知道如果有人發現他去了別的地方，就是那隻歪爪狼。他猜測福狼現在也已經被修復了，爪子已經正過來，那明顯的螺旋形印記也已經消失了。福狼已經學會怎麼走路才能偽裝自己的足跡，但他偽裝不了氣味，西普可以跟蹤。
西普停下腳步，沿著這面彎曲的石壁，福狼的氣味變弱了，到最後就消失了，出現了一種新的不熟悉的氣味，混合了其他老點的狼和小熊崽的氣味。他發現一片羽毛在黑暗中飛過。
「那是什麼？」他問。
就在這時阿里亞克跟上他：「是羽毛。」
「當然是羽毛。」他吼道。
她沖他翻個白眼：「是貓頭鷹的羽毛，要是我沒弄錯的話，是面具貓頭鷹的。」
西普耳朵向前推，露出牙齒，直直豎起尾巴：「收起來，阿里亞克！收起來！」她馬上把尾巴收在腿間，做出臣服的姿勢。西普放鬆下來：「我們繼續走吧。」
他努力保持那種自信滿滿的步伐，但他緊張。新的氣味讓他不安。
很快，他們來到一間有一個向上大出口的石室。他們仰起頭，看見星星在上空平穩移動。
「看這個！」阿班說。
「什麼？」他父親厲聲說。
「這個腳印——螺旋形的星星！」
西普低頭看著爪印的時候覺得血都冷了。
「但沒有氣味！」他吼道，「沒有氣味！」
「你在說什麼？」阿里亞克說，「我聞到了至少五隻狼、一隻小奶狼和幾隻小熊的氣味。」
西普使勁沖她吼，然後用爪子打她眼睛上方。
但阿里亞克沒有按往常那樣做出臣服的姿勢。
「趴下！尾巴收起來！」西普怒吼。
「再打我呀，你這個笨蛋，你就沒有尾巴可收可搖了。我要把你的尾巴從全是骨頭的老屁股上撕下來！」
「阿里亞克！」黃狼震驚了，「你不敢。」
「哦，我敢。我可以像其他狼一樣帶領狼幫。」她轉向其他狼，怒目而視。拉格斯首先做出了臣服的姿勢，然後是費諾夫和比凡。「我曾經是一個轉向衛。最好的一個。我可以把攻擊速度中的隊形壓下來，要是公駝鹿瘋跑，我眨眨眼就能讓隊形掉轉方向。」
「阿里亞克！」
「別那麼叫我，那不是我的名字！」
母狼眼中閃過一個模糊的表情。石室內一片寂靜，寂靜的種子像是從上面的月亮縫中落下來，變得長長的可以摸到，充滿了整個空間。阿班發現母親深綠色的眼睛中閃著微光。他緊緊依偎在母親的前爪旁。
「我的名字叫凱拉。是麥肯部落卡里格·蓋爾隊形中的轉向衛凱拉。是馬利、迪莉婭和阿班的母親。饑荒的時候我失去了其他所有的小狼，只為了這一隻。天狼座啊，我不會再失去阿班了。」
接下來阿班只知道他被母親用嘴緊緊叼起，似乎在空中飛，飛進了星空中。
她把他叼起來，躥入讓人目眩的雪地里，遠離邪惡的狼幫和她過去的半生。